歐陽離歌和季夏秋在浙大都屬于天之驕子一般的風雲人物,兩人同一屆以一分之差囊括了那一屆浙大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不光成績優異,兩人的相貌、家世都屬于無可挑剔那一類,成爲了浙大衆多少女眼中的白馬王子人物,隻是兩人同時喜歡上女神級人物的南宮無情,人如其名,無論兩人如何大獻殷勤,鞍前馬後的爲奴爲婢,也沒能讓女神感動分毫。
台球廳。
嘴裏叼着一支至尊南京,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痞氣的季夏秋,戴着一雙白手套,握着一根球杆,俯身在台球桌上,瞬間擊球,白球彈出一個四庫球才撞到死角上的黑球,手法不僅娴熟,而且極具有藝術性,白球和黑球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白球停在撞擊的位置,黑球應聲進入底袋,沒有半點懸念。
收起球杆的季夏秋環抱着雙手,望着端坐在一旁始終保持着一臉紳士笑容的歐陽離歌,嘴角含笑道:“又輸了,算上這一局,你一共輸了十二局,三十六萬,怎麽樣?照這樣看來,今天你想要赢回去,可能性已經幾乎爲零了,要不然我們改變一下賭注,每一局都翻倍,這樣的話,沒準你狗屎運來了,不僅一把就能夠全部赢回去,還能趁機赢我一把,如何?”
“不用了,”面帶笑容的歐陽離歌等球童擺好球,才拿着球杆走過去,顯然,對季夏秋的提議沒有半點動心,屬于理性克制到極點的那一類人。
歐陽離歌表現出來的球技和季夏秋的球技比起來,簡直就是天淵之别,前者是要靠運氣才能夠進球,後者是要靠失誤才能夠失分。
歐陽離歌開球,白球直接進入底袋,聳聳肩,依舊一副不喜不悲神色的歐陽離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笑意不變的望着季夏秋那行雲流水一般的打法,幾十萬對于兩人的身家來說都不是大數目,前者當是赢一些零花錢,後者則是拿錢讓小醜表演。
看到季夏秋連續打進十幾顆球已經得到十幾分,歐陽離歌笑意怏然的道:“我給你五百萬,你退出,怎麽樣?”
頭也不回的季夏秋又打進兩個球才回頭笑道:“我給你一千萬,你退出,怎麽樣?”
歐陽離歌聳聳肩,顯然早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的神色。
“歐陽離歌,真當我是傻逼?無情的家世背景我們都清楚,要是能夠得到她的親睐,這一輩子都不用再奮鬥了,别說是五百萬,就算是你給我五個億我也不會退出,更何況,好像無情對你看不上眼!你也别打着讓我退出的主意了,除非無情親口告訴我,她喜歡的人是你歐陽離歌,要不然我不可能會退出,”季夏秋眯着她那狹長的眸子笑道。
歐陽離歌笑了笑,沒有接着說下去。
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三四的平頭青年滿頭大汗的跑進來,望了一眼歐陽離歌,才對着季夏秋道:“季少,無情小姐在學校碰到了這一屆的那個新生代表,我沒敢靠得太近,所以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不過我注意到,無情小姐在離開的時候眼眶有些紅潤,看樣子被那個叫方偉峰的小子氣得不輕,要不要我馬上叫兄弟過來去收拾那個小子?”
“什麽?”原本還挂着笑容的季夏秋臉色一沉,那張比起歐陽離歌來也絲毫不遜色的英俊臉龐也是一陣扭曲,轉身盯着青年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再說一遍?”
而一向都保持着溫文爾雅形象的歐陽離歌,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片刻,眼中寒意一閃而逝,不過最後視線依舊停在了季夏秋身上。
季夏秋又聽了一遍之後,直接将手裏的球杆砸出去,轉頭望向歐陽離歌,一臉嘲諷的道:“歐陽離歌,你心目中的女神現在被一個小癟三給羞辱了,你打算就這樣算了?”
歐陽離歌望着暴怒的季夏秋,聳聳肩,一臉無奈的道:“你季夏秋是黑道太子,我歐陽離歌是學生會的主席,難道你要讓我一個學生會的主席提刀砍殺浙大的學生?”
“操,”季夏秋罵了一句之後,轉身就帶着青年走出去。
一直到季夏秋和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台球廳門口,歐陽離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淡去,握着球杆走到台球桌前,俯身就是一杆,和季夏秋在的時候的打法完全不同,沒有半點生澀,一分鍾不到,桌上剩餘的十幾個球一個不落的進入球袋,球技比起季夏秋來恐怕也是不妨多讓,一向都懂得克制的歐陽離歌,雖然隻是稍稍表露了一下實力,卻也能夠表達出他心中的憤怒,丢掉球杆,又恢複了那副溫文爾雅的形象,一步步走出台球廳。
台球廳門口停了一輛天藍色的保時捷。
季夏秋的車,青年算是他的保镖簡司機,等季夏秋坐上副駕駛,才沉聲道:“季少,每次遇到事情都是我們出頭,那個歐陽離歌的廢物盡享其成,難道我們就一直讓他坐享其成不成?”
“廢物?”眯着眼從後視鏡裏面望着自己這張比起歐陽離歌來也不差分毫的英俊臉龐,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呢喃道:“他是廢物?小七,憑他的智商,就算是一百個你都比不上一個他,”說完也不過一臉錯愕的青年,自顧自的道:“一個高數都能夠輕易拿滿分的人,打了一百多場的斯洛克,還能夠保持一如既往的爛得掉渣,真以爲我是笨蛋?這麽簡單的角運算,就算是一個小學生都懂,更何況是一個高考還能夠比我多考一分的人,無非就是花錢來讓我這個小醜給他表演嘛!”
完完整整聽完季夏秋一段話的青年一臉震撼,過了半天才喃喃道:“季少,你既然都知道了他的用心,爲什麽還……”
青年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就被季夏秋打斷笑道:“爲什麽還要繼續赢下去?”
青年點點頭,季夏秋整個人靠在椅子上,一臉惬意的笑道:“我又不是傻逼,難道還要學他,故意輸錢?他喜歡花錢看一個小醜在他面前表演,我自然也喜歡看一個傻子送錢讓我赢球,大家相互合作不是更好?”
“真是複雜……”青年搖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趕緊問道:“季少,我們現在去哪裏?”
“回家。”
青年點點頭,快速啓動保時捷。
重新點燃一支煙的季夏秋,扭頭望向青年笑道:“小七,你跟了我四年了!”
小七點點頭,裂開嘴笑道:“季少,是四年零五個月。”
“不短了,”季夏秋點點頭,有些回憶的道:“是不是有些怪我,如果不是我老子把你派到我身邊來保護我的話,憑你的本事,早在幫會裏面上位了,不用每天跟我在大學裏面瞎混。”
青年憨厚的笑了笑道:“開始的時候心裏卻是有些不舒服,隻是後面跟着季少的日子久了,很多以前不會去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好像突然間就想通了,以後這幫會不也還是季少的麽?等季少坐上幫主位置的時候,我田七可是季少你的第一心腹,到時候不照樣可以上位?這是不是就是季少你以前經常說的做事情要抓住主要矛盾?”
季夏秋啞然失笑道:“小七,混了幾天大學說出來的話也有學問了?”
“這不也是跟着季少你學的麽?”
青年想了想才猶豫着道:“季少,小七我始終沒有搞明白,既然你喜歡無情小姐,歐陽離歌那個小子也喜歡,現在他是你的情敵,以前那些情敵都是被我們兄弟給打跑的,爲什麽不對付那個歐陽離歌,看他的小身闆,随便一個兄弟上去都可以把他打殘,少了一個他,到時候無情小姐身邊就隻剩下季少你一個人了,不是機會更大?”
“那是因爲你不了解歐陽離歌,比起他,無論是智謀還是韬略我都輸了不止一分,他的背景是白道,而我們是黑道,自古以來,黑不與白争,我現在還能夠追求無情,其實也算是他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和他相處了兩年,再加上把他這些年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會察覺到他的用心,他想要保持那副溫文爾雅的形象,又能夠打退所有追求無情的人,就是利用我,讓我把所有的麻煩全部解決掉,而他依舊可以保持他的完美形象,”季夏秋笑容詭異的道。
“媽的,那個歐陽離歌真不是個東西,”青年憤憤不平的罵道。
“等我追到無情的那一天,就是他歐陽離歌被我踩在腳底下羞辱的一天。”
青年開車很專注,即便是和季夏秋在說話,視線也一直盯着前方,轉過一個彎道才道:“季少,依我看,還不如玩一出生米煮成熟飯,隻要無情小姐成了你的女人,到時候還怕她不心甘情願的跟在你身邊?”
季夏秋一臉震驚,過了半天才搖頭笑道:“估計也隻有你敢有這種想法,這是我真要做了,恐怕我們整個幫會都會瞬間灰飛煙滅。”
“真有這麽嚴重?”青年一臉錯愕的道。
“要不然你以爲,什麽樣的女人值得我和歐陽離歌這樣的人去不惜一切代價的争?”季夏秋将煙頭從車裏丢出去,笑容陰沉的道:“敢羞辱無情的人,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歐陽離歌,這一次我就心甘情願再被你當一次打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