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住的地方是頂樓,從窗戶眺望出去,正好可以眺望到大半條清河縣的街道,夜裏,小六子提了幾份夜宵回來,順帶還帶了幾瓶二鍋頭,全部擺放到桌上,打開一瓶二鍋頭,有些腼腆的笑道:“身上的錢隻夠買這個,方少擔待點。”
“二鍋頭?”方偉峰打開一瓶二鍋頭笑起來,别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前世在軍營裏面的時候,喝得最多的就是這東西,仰頭一口氣将一瓶二兩五的二鍋頭一口幹掉,火辣辣的二鍋頭在喉嚨裏一滾,讓他也忍不住叫出一聲:“爽。”
小六子倒是看得呆滞起來。
這些年,見過的公子哥二世祖不少,一個個不是山珍就是海味,喝的也是拉菲、瓦洛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公子哥喝二鍋頭,而且沒半點矯情,自己也喝了一口才道:“蘇慕白那邊已經帶上金鷹幫的人去了‘六月飛霜’,今天晚上看來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等他們打得差不多,我們再去收拾戰場!”
小六子點點頭,眼中興奮不言而喻,雖然現在依舊什麽都沒有,方偉峰甚至還發不起工資,但是他相信,跟着眼前的少年,要不了多久,一定會登上神壇的,吃了一口菜,道:“第一樓我招募了幾個人……”
看到小六子尴尬的樣子,方偉峰自然明白,是資金短缺的緣故,點頭道:“等今天晚上的事情結束之後,資金就不用愁了。”
“恩,”小六子用力點頭。
……
而此刻的‘六月飛霜’已經亂成一團。
清河縣第一大幫會強攻‘六月飛霜’,而各方的勢力此刻都風起雲湧起來。
已經睡下的田剛接到電話,握着話筒足足呆滞了三分鍾才将電話一甩,咆哮道:“殷徴祿,你這老匹夫。”
身旁一個二十三四的妙齡少女被驚醒,趕緊拿了一件衣衫披在田剛身上,道:“怎麽了?”
“沒事,睡你的,”田剛臉色鐵青,拿起電話撥了殷徴祿的電話,聽到殷徴祿的聲音馬上就吼道:“殷徴祿,你這王蛋在做什麽?還不叫你的人給老子滾回去,攻打‘六月飛霜’?老子看你是老壽星喝砒霜,嫌命長了是不是?”
殷徴祿笑了笑道:“書記,消消氣,我這不也是才得到消息,估計下面的人和‘六月飛霜’那邊有了摩擦,才會搞出來這麽一個事情,你别急,我馬上就去了解,看是怎麽一回事,把帶頭鬧事的人抓回來交給書記你。”
“哼!要是‘六月飛霜’有事,你就準備好全家人的頭顱!”
等田剛挂斷電話,殷徴祿才緩緩放下手裏的電話冷笑道:“你還是先保管好自己的頭顱!”說完一個人走到陽台上,望着漆黑的夜空,臉上滿是笑意的呢喃道:“過了今天晚上,整個清河縣也就會落到金鷹幫的手裏了!”
‘六月飛霜’。
許文博氣急敗壞的将辦公室裏的古董摔得粉碎,文件更是散落一地,十幾個他從市裏調過來的保镖,如臨大敵一般站在辦公室裏,三眼幫老大楚憐兒靜靜站在他身側,一臉凝重,外面到處都是叫罵聲,一個三眼幫的小弟渾身是血的跑進來,先是叫了一聲老大,才對着許文博,道:“許少,金鷹幫那群雜碎這次怕是想把我們往死裏整,我們人少,擋不住他們,好多兄弟都被打殘了。”
許文博眼皮一跳,望向楚憐兒,有些憤怒的道:“都怪你,把你的人全部調到了市裏,現在有人打上門,連人都擋不住。”
楚憐兒眉頭微微皺了皺,心裏暗道:“要不是你想要在市裏也有一席之地,我的提議你會心動?”不過嘴上卻不敢忤逆,道:“許少,現在金鷹幫人多勢衆,我們這裏就一百多号人,檔是擋不住的,不過隻要許少還在,我們遲早可以把這一筆賬算回來,到時候就算是十個金鷹幫也擋不住許少踐踏。”
“好,收拾東西走,這一筆賬先記在他們腦袋上。”
“是,許少,”楚憐兒趕緊走向另外一個秘密保險箱,裏面堆積了一百多分資料文件,全部都是這些年‘六月飛霜’找到的官員富豪的把柄,這些東西一旦流落出去,絕對能夠讓整個清河縣風雲變色。
聽到外面的響聲越來越大,許文博臉色一沉,對着幾個保镖道:“你們幾個出去幫忙抵擋,誰敢沖過來,殺了。”
“是,少爺。”
看到幾個黑衣保镖拿着手槍走出去,許文博也松了一口氣,這些人都是他在部隊上面找回來的,先不說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光是那玩槍的手段就更不是一般人敢比拟的。
收了十幾分鍾,楚憐兒才将所有的資料全部收集起來,許文博咬了咬牙道:“我們走。”
楚憐兒默默站在許文博身後向一個秘密通道走去。
“這一次的事情沒那麽簡單,金鷹幫沒那麽大的膽子敢找許少你的麻煩,我看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
聽到楚憐兒的分析,許文博點點頭道:“除了一個人,恐怕整個清河縣都沒人有這個膽子。”
“方偉峰?”
許文博點頭,冷笑道:“既然你要和我作對,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楚憐兒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招惹了什麽樣的對手,竟然連許文博這樣的大少都弄得像喪家之犬,來到負一樓,坐上許文博的車,還沒啓動,就看到一個臉上挂着懶洋洋笑容,身後還帶着一個年輕小夥子的青年一步步走過來,看到那個人的時候,許文博眼皮也是一跳。
楚憐兒更是全神戒備,許文博的保镖都留在了上面,整個停車庫,也隻有她一個人。
在酒裏面的時候見識過方偉峰的身手,她自然不會認爲自己是他的對手,一把袖珍小手槍已經落到她的手裏,她知道,隻有一槍将方偉峰打死,自己和許文博才有機會活着離開這裏,要不然隻要他願意,自己和許文博都會死在這裏。
“怎麽?許少打算就這麽離開清河縣了?”方偉峰靠在許文博的車旁,一臉笑意的望着許文博。
許文博臉色鐵青的望着方偉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怎麽?你還敢将我殺掉不成?”
“怎麽敢?”方偉峰搖搖頭笑道:“許少的父親可是市長,我方偉峰一個升鬥小民都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隻是既然許少要離開清河縣,有些屬于清河縣的東西,是不是應該交給我這個清河縣土生土長的人?”
看到許文博猶豫不決,楚憐兒正準備舉起手裏的槍,站在方偉峰山身側的小六子比她還要快,一把匕首強無聲息的駕到楚憐兒的脖子上,一雙眼睛不帶半分感情的望着楚憐兒,楚憐兒渾身一顫,做夢都想不到,方偉峰身邊随随便便一個人的身手竟然快到這種地步。
許文博更是眼皮一跳,原本楚憐兒是她最後的稻草,隻要楚憐兒将方偉峰幹掉,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結束了,隻是沒想到,楚憐兒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落到了敵人的手裏。
方偉峰拿起楚憐兒的袖珍手槍笑道:“小妹妹拿這東西可不好玩,要玩回去買一盒繡花針,這東西是男孩子玩的。”
楚憐兒咬着牙,一臉憤怒的望着方偉峰,道:“好,我會讓你知道繡花針比這好玩的。”
“許少,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别拿什麽市長的名頭來吓我,既然你要玩黑的,我就陪你玩黑的,殺你一個許文博,還不至于讓我方偉峰走投無路,現在你隻有三秒鍾的考慮時間,給我,你活着滾出清河縣,不給我,殺了你我一樣可以拿到。”
雖然方偉峰的口吻像開玩笑一般,但是許文博知道,方偉峰絕對不是開玩笑的,自己如果不給他,恐怕真會殺了自己,一咬牙,道:“東西全部在後備箱裏。”
方偉峰使了一個眼色,小六子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個袋子出來,打開檢查了一下,點頭道:“是這東西。”
找到自己要的東西,方偉峰讓開一條路笑,道:“許少慢走,以後要是有時間,經常來我們清河縣玩。”
“方偉峰,我許文博記住你了,活了二十幾年,你是第一個讓我許文博吃虧的人。”
“那我不是很有榮幸?”
許文博點點頭,道:“能夠把我許文博逼到這個地步,你的确值得驕傲了,”說完對着身旁的楚憐兒,道:“走。”
楚憐兒一踩油門,就看到許文博的車直接沖刺出去,小六子提上袋子,回到方偉峰身邊,望着許文博的車消失在視線裏,笑着道:“要是許文博甯死也不交出來,方少真打算要了他的命?”
“其實很多衙内都不玩黑道,知不知道爲什麽?”
小六子搖搖頭,跟在方偉峰身邊走出去。
“本身沾染黑道的衙内不是一個好衙内,”方偉峰笑了笑,直接走出去,至于‘六月飛霜’和金鷹幫的事情,他沒有再參合,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将趙陽說的幾個名字的把柄全部取出來,交給小六子道:“這些全部送去給趙陽,告訴他,我明天早上就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是,方少。”
方偉峰提着剩下的東西,一步步向自己家走去,腦海裏已經開始算計,該把哪些人的東西交給何翔那黑面神。
然而,‘六月飛霜’一戰覆滅,早已經傳遍整個清河縣,基本上所有将把柄留在‘六月飛霜’的人都開始坐不住了,而最開心的就要數金鷹幫的人,平定了‘六月飛霜’,以後整個清河縣都将成爲他們的地盤。
站在‘六月飛霜’的頂樓,蘇慕白站在殷徴祿身後,一臉開心:“老大,野狼幫,三眼幫都覆滅了,就連這‘六月飛霜’都毀了,以後就是我們金鷹幫一家獨大的日子了……”
殷徴祿搖搖頭:“明天才是真正的戰場,我們不過都是棋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