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2-07-0100:56:25字數:4144
清晨。 第一道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方偉峰下意識的動了動眼皮,一間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展現在眼前,老式陳舊的書桌,上面還用黃色的油漆寫着‘公安-10号’幾個小字,書桌的角落擺放着一盞90年代的拉線台燈,一個少了一顆秒針的叮當貓鬧鍾,一個老掉牙的收音機,早已經布滿灰塵,周圍零零散散鋪放了十幾本書。 四周的牆壁上貼滿了明星的海報。 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卻讓心志早已經磨砺得堅定的方偉峰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樣的場景這些年,無數次在他的夢中浮現過。 一幕幕顯得真實而又虛幻。 手掌下意識的撫摸向周圍的牆壁,一陣冰涼涼的感覺從牆壁上蔓延出來。 “不是夢?”感受到那一股刺骨的涼意,方偉峰渾身一顫,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夾雜着一絲不可思議。 翻身跳下床,跌跌撞撞的沖向書桌,拿起書、台燈、鬧鍾……每一樣都是那麽真實,仿佛《盜夢空間》一般,讓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呆滞了足足半分鍾,将鬧鍾丢回書桌上,舉起手一拳打在臉頰上,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有些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口中不斷喃喃:“是真的?不是夢?”
清晨。
第一道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方偉峰下意識的動了動眼皮,一間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展現在眼前,老式陳舊的書桌,上面還用黃色的油漆寫着‘公安-10号’幾個小字,書桌的角落擺放着一盞90年代的拉線台燈,一個少了一顆秒針的叮當貓鬧鍾,一個老掉牙的收音機,早已經布滿灰塵,周圍零零散散鋪放了十幾本書。
四周的牆壁上貼滿了明星的海報。
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間,卻讓心志早已經磨砺得堅定的方偉峰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樣的場景這些年,無數次在他的夢中浮現過。
一幕幕顯得真實而又虛幻。
手掌下意識的撫摸向周圍的牆壁,一陣冰涼涼的感覺從牆壁上蔓延出來。
“不是夢?”感受到那一股刺骨的涼意,方偉峰渾身一顫,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夾雜着一絲不可思議。
翻身跳下床,跌跌撞撞的沖向書桌,拿起書、台燈、鬧鍾……每一樣都是那麽真實,仿佛《盜夢空間》一般,讓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呆滞了足足半分鍾,将鬧鍾丢回書桌上,舉起手一拳打在臉頰上,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有些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口中不斷喃喃:“是真的?不是夢?”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不省人事之前,還在伊拉克的戰場上執行一項國家最機密的任務,因爲被奸細出賣走漏消息,帶出去的整個排被美國鬼子的海豹特種部隊圍攻,大戰了三天三夜,跟随自己的兄弟,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自己面前,一個排的人面對成千上萬的海豹,而且還是掉進的埋伏圈,他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
直到最後一個兄弟爲自己檔了一顆子彈也倒在自己身前,他提起一把ak-47沖進了海豹部隊的陣營,臨死也拉了幾十個海豹成員墊背。
無數的子彈打穿他的身體。
三年軍營、兩年特種兵生涯讓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是真的要下地獄了。
隻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一覺醒來,竟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牆壁上挂着的日曆清楚的寫着1992年8月6日。
“重生了?”方偉峰目光呆滞的望着牆壁上的日曆,足足發了半個多小時的呆,才不顧一切的沖出去。
他怕。
他怕這又是南柯一夢。
因爲這樣的場景,十年來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夢裏,很多時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無數次的醒來,無數次的失望,在戰場上,受再重的傷,流再多的血,他也沒有掉過一滴淚,但是每次在夢中醒過來,他的臉頰都會挂滿眼淚,沖出房間,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站在廚房。
背影如此熟悉,方偉峰有些沙啞、忐忑的叫,道:“媽……”
站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徐星玥回過頭,一臉疑惑的望着方偉峰,當她看到方偉峰滿臉淚痕的時候,趕緊取下圍腰走過去,摸了摸方偉峰的額頭,一臉關切的,道:“小峰,怎麽了?做噩夢了?”
方偉峰直接撲進徐星玥的懷裏,感受到母親的氣息,眼淚不停往下掉,在他的記憶中,今年的徐星玥才三十六歲,就在今年,自己父親先被砍斷雙手,還沒有康複,又被陷害入獄,母親爲了打通關系,帶着自己挨家挨戶的上門找親戚借錢,吃了無數次的閉門羹,再聽到自己父親在獄中自殺的消息,整個人受不住打擊,一夜之間就白了頭,才三十六歲的人,變得好像五六十歲一般,拖着病體,照顧了自己幾年,最後還是撒手人寰。
徐星玥見方偉峰越哭越厲害,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孩子,做個噩夢都會哭成這樣?”
方偉峰直起身子,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笑着,道:“媽,我沒事,就是突然很想你。”
“傻孩子,是不是又在學校被欺負了?”徐星玥一臉怒容的,道:“等你爸忙完這段時間,就讓他去一趟你們學校,好好說道說道一下你們學校那幾個經常欺負你的壞孩子。”
“沒事了,媽,”方偉峰臉一紅,他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性格懦弱,别看是一個公安局長的少爺,随便跳出來幾個人都敢欺辱自己。
“哎……”徐星玥歎息一聲,摸了摸方偉峰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頰,道:“小峰,你幾年都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懂得保護自己……”
“媽,你放心吧!我不僅會保護自己,還會保護你和爸,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你們的,”方偉峰一臉堅定的道。
徐星玥搖搖頭,沒有當真,自己兒子是什麽性格她很清楚,不要說保護人,就算個頭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生都敢騎在他的頭上作威作福,這一點徐星玥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底,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兒子天生性格就軟弱,對方偉峰的話也沒當真,将熬好的皮蛋瘦弱粥放到桌子上,道:“去書房叫你爸他們出來吃早餐,也不知道這些天都在忙什麽,老是通宵通宵的說個沒完,還有,你馮叔叔也在,禮貌一點,要知道叫人。”
“知道了,”聽到徐星玥的抱怨,方偉峰自然知道是什麽事,一轉身,臉色就變得陰沉起來。
徐星玥不知道,但是重生回來的方偉峰卻清楚,他父親是清河縣的公安局長,清河縣下面有十幾個鄉鎮,全部都歸清河縣管,而清河縣又算是一個南方邊遠的貧困山區,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不光是清河縣,下面那十幾個鄉鎮,橫行鄉裏,魚肉百姓的惡霸不少,而自己父親又是那種鐵骨铮铮的警察,自然看不慣這些爲非作歹的人,再加上還有一個縣長馮寶華和自己父親是莫逆之交,更是讓自己父親鐵了心要将那些惡霸繩之于法。
而這一次就是清河縣下面兩個鄉鎮爲了水源問題,開始是謾罵,到後面發展成上千人大規模的械鬥,父親的性格是剛正不阿,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專門針對他的,就在他出面制止的時候,鄉民的情緒突然被人挑起,自己父親的兩隻手也在械鬥當中被廢,如果不是自己父親的幾個心腹,恐怕當場就會‘意外身死’,而就在父親養傷的時候,公安局内部也發生大規模的調整,幾天時間,父親就被完全架空,然後再遭陷害,锒铛入獄……
走到書房,敲了敲門,就聽到父親方品良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道:“進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已經闊别十年沒有看到父親,再次看到父親意氣風發的樣子,方偉峰眼眶也微微變得有些濕潤,不大的書房,煙霧缭繞,坐了十幾個人,最上座的就是自己父親的莫逆之交,清河縣的縣長馮書華,下首的就是父親在公安局的心腹。
“爸,馮叔,吃早餐了,”方偉峰一臉笑容的,道。
看到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方品良沒好氣的,道:“知道了。”
“老方,對你家小子就不能和氣一點?”馮書華搖頭笑,道。
“哼!”方品良冷哼一聲才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和氣?都他媽說虎父無犬子,真不知道我方品良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東西,上次去他們學校,這畜生被一個比他小的女生,當衆甩耳光,最後還在操場上跪了一個小時,他們老師問他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你猜他怎麽說的?”
“怎麽說的?”馮書華哭笑不得的點燃一支煙問,道。
“這小畜生說摔的,氣得老子差一點沒把他槍斃了,”方品良越說越生氣,一巴掌打在書桌上,震得煙灰缸直接掉到地上。
馮書華将地上的煙灰缸撿起來,才一臉正色的,道:“小峰,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打不過,也不能夠給任何人下跪,男人隻能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記住,隻要着清河縣有你馮叔叔在一天,就算天塌下來,你馮叔和你爹都會給你頂住。”
“對啊,小峰,我不是把我尋呼機的号碼給你了?要是被人欺負打不過,直接打尋呼機給我,”方品良的副手秋鳴一臉痛心的,道。
“……”
聽到十幾個人輪番上陣,七嘴八舌的教訓自己,如果是以前的方偉峰,恐怕早就吓得癱軟在地上了,而現在的方偉峰,不要說隻是一頓思想教育,就算方品良真将配槍掏出來指着他,方偉峰恐怕連眼皮都不會顫一下,摸了摸鼻子,有些意味深長的笑,道:“那好,以後誰要敢欺負我,我就拿刀剁了他們的雙手來喂狗,到時候叔叔、哥哥們可得給我頂住。”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都沒想到,一向懦弱的方偉峰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方品良也是一陣錯愕,過了半天才冷哼,道:“他媽的,隻要你真敢,老子就算不要這身皮都要把你保下來。”
“别,我還祈禱你這官越做越大,我也好安安心心當我的衙内,要是你都不當官了,以後誰給我擦屁股,”方偉峰說完也不理會幾人的錯愕,撇了撇嘴,道:“老媽還在等你們吃早餐,”說完轉身就走。
等方偉峰一走,馮書華笑罵,道:“老方,你家小子哪有你說的那麽差?”
方品良也是一臉狐疑的,道:“怎麽幾天不見,這小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别他媽說敢調侃老子,看到老子就跟老鼠見了貓,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真想把你兒子調教成殺手?”馮書華說完将煙頭按到煙灰缸裏,站起來,道:“等他高中畢業,考不上好大學,我就托關系,把他整到華南虎裏面去磨練幾年,就算是一個軟蛋,進入幾年,出來也是铮铮男兒。”
方品良點點頭,道:“這倒不錯。”
“弟妹能答應?”
“我兒子的事還能讓他說了算?”方品良眼睛一鼓,就看到徐星玥似笑非笑的走過來,臉色一變,趕緊笑着,道:“不過還是得商量商量,”說完拍了拍馮書華的肩膀,笑着,道:“走,老馮,吃完東西還得去開會呢。”
飯桌上。
方偉峰一言不發,靜靜的吃着徐星玥做的早餐。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吃過自己母親做的早餐了。
等吃完早餐,馮書華幾人一起走出去,徐星玥給方偉峰把書包拿出來,道:“好了,快點去上學,别又遲到了被你們老師罰站一個上午,還有,要是有人欺負你,就給媽打電話。”
聽到徐星玥的叮囑,方偉峰也是一臉尴尬的,道:“知道了,媽,”不過心裏還是暖暖的。
走出房間。
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家離自己上學的清河一中不遠,步行也就十幾分鍾的時間,在小賣部拿出五元錢,買了一包當時還算不差的‘紅梅煙’和一個5毛的打火機,在學校門口,蹲下撕開包裝,抽出一支點燃。
雖然已經确定,自己的确是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不過大腦依舊還有一些混混噩噩的感覺。
在特種部隊的兩年時間,每一個特種兵都學了很多的東西,除了殺人、追蹤、炸彈、排兵布陣、甚至連政治這些都在強化學習,特别是快速鎮定,因爲特種兵需要面臨的事情是各種各樣的,所以遇到任何的事情,一名合格的特種兵都會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下來。
一支煙還沒有抽完,就看到方偉峰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拇指和中指稍微彎曲一點,直接将手裏的煙頭丢出去,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水溝裏,發出‘撲哧’一聲輕響,方偉峰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一臉玩世不恭的笑,道:“賊老天,既然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些發生在我家人身上的悲劇,誰造成的,我就十倍還回去,想要動我老子,讓我做不成衙内,老子就讓他做不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