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二哥酷酷地說:“原則算個屁?你小孩子家怎麽這麽記仇?長大了肯定沒出息!”
宮洛羽忍不住在旁狂翻白眼:“二哥,說好的原則呢?”
“别哭了,别哭了,不就是一隻八哥嗎?小畜牲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宮二哥原本還在盛怒當中,被她這麽不按套路出牌的舉止一攪和,頓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當場懵了。再看妹妹哭得這麽傷心,他一下子就心軟了,反過來摸摸她的頭安慰。
如果不是她輕易地相信了慕容青峰,她的家人也不會遭遇不測,她真的好後悔。
“二哥,我好想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白夕羽緊緊地抱住二哥,這種失而複得的情緒強烈地包圍着她,她泣不成聲。
說話間,忽然從旁邊蹦出來一人,攔在了姐弟跟前,怒目而視:“我說我的八哥怎麽不見了?原來是你這個丫頭幹的好事?你快賠我的八哥來,否則我跟你沒完!喂,喂,你抱着我幹嘛?别以爲這樣我就會饒過你,我可是有原則的……”
白夕羽忍俊不禁:“是啊是啊,你怎麽這麽聰明?”
“姐姐,你今天怪怪的!哦,我知道了,你前兩天把二哥養的八哥給烤了吃了,你一定是怕二哥怪罪你,所以才故意弄濕眼睛,待會兒好用苦肉計是吧?”宮洛羽笑眯眯道,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料想之中。
白夕羽低頭,對上宮洛羽詫異的眼神,她連忙抹了抹淚:“剛剛好像有蛾子飛進了眼睛,沒事沒事……”
“姐姐,你怎麽哭了?”
她好像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從前。
太真實了!
姐弟倆攜手出門,經過一條條熟悉的長廊和一道道的庭院,白夕羽的眼眶逐漸濕潤。
宮洛羽聞言,開心地笑了,笑容陽光燦爛極了。
白夕羽捧起宮洛羽稚嫩可愛的臉,笑道:“姐姐那是跟你開玩笑呢,怎麽會真的趕你走?不是要去看煙火嗎,走,姐姐陪你去!”
她現在隻希望能與洛羽多呆一刻,哪怕隻是多一秒,她也心滿意足,可……
現在想來,她真是後悔,怎麽能對洛羽說這樣的話?
白夕羽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有一段時間,她專注于研究琴譜,陷入了死胡同,心情十分糟糕,可洛羽總纏着她,讓她陪他玩,她實在受不了了,于是勒令他不許再粘着她。
宮洛羽困惑地瞧着她:“姐姐,你是不是發燒了?昨天我們還一起放紙鸢呢,你還說我老粘着你,你煩都煩死了,讓我以後别老跟在你屁股後頭……”
白夕羽反應過來,松開了手:“讓姐姐好好看看你,想死姐姐了,姐姐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宮洛羽被她抱得喘不過氣來,掙紮道:“姐姐,我快沒法呼吸了,你快放開!”
白夕羽一把用力地抱緊了他,喉嚨哽咽:“洛羽,姐姐真的好想你。”
天真無邪的稚嫩面孔,以及和她三分相似的容貌,絕對是她最愛的弟弟宮洛羽沒錯。
白夕羽低頭,看向身前皺着小臉的小小人兒,她的胸腔不可抑制地劇烈起伏:“洛羽,洛羽,真的是你嗎?”
“哎喲,好痛!”
白夕羽激動地沖出門去,迎面,小小的個子和她撞了個滿懷。
這是……這是洛羽的聲音?
從外面傳來叫嚷的聲音,越來越近。
“姐姐,姐姐,快出來啊,父親大人說要開始放煙火了。”
難道,這裏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幻象?
她記得她剛剛穿過生門,跌入了黑暗的深淵,然後,然後她就出現在了這裏。
可是,她爲什麽會在這裏?
白夕羽驚呆了,因爲她發現自己來到了宮家宮夕羽的卧室。沒錯,這裏是她曾經居住過的房間,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每一個擺設,她都清清楚楚。
“這……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在一片昏暗的燭火下,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熟悉的帳子、熟悉的梳妝台……
暈眩的感覺終于終止了,白夕羽雙腳落了地,視覺逐漸恢複,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她呆住了。
……
他凝視着生門,隐隐透出幾分擔憂,但願阿羽能牢記他的話,化險爲夷。沒有太多的猶豫,他也進入了生門。
縱然已經有過闖關的經驗,端木驚鴻還是暗暗驚奇,這生死之門的設計着實巧妙,容不得人作弊,絕不容許同時有兩個人進入試煉,而且每個人進入之後都會被帶到不同的異域空間,絕不重複。所以,不論有幾個人同時來參加試煉,到了這一個關卡,都隻能是各自闖各自的關卡,誰也幫不上忙。
生門外,端木驚鴻被突如其來的一股排斥力推開,強行分開了兩人。不到兩秒的時間,生門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在她碰觸到生門的刹那,一股強大的吸力将她整個人拖拽了進去,毫無防備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白夕羽忍不住驚叫出聲,但下一秒,她已經跌進黑暗的深淵……
白夕羽淺笑兮然,重新檢查了裝備後,毫不遲疑地用力裝向生門。
端木驚鴻長臂一攬,将白夕羽抱入懷中,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你先過去,我會在那邊等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說四個字,一切小心。”
白夕羽點點頭:“準備好了。”
端木驚鴻問:“準備好了嗎?”
站在生門前,白夕羽深吸了一口氣。
“向死而生?”白夕羽反複琢磨着這四個字,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但她似乎已經摸到了些門道。
端木驚鴻目光閃了閃:“但凡遇到危險,一定要記住這四個字,向死而生。”
白夕羽:“什麽話?”
端木驚鴻神色一整:“是的,不過你不用怕,隻要記住我一句話,你定能化險爲夷。”
白夕羽:“一會兒我們就要分開了嗎?”
端木驚鴻哭笑不得:“如果祖師爺知道你這樣的想法,他肯定會背氣吐血過去。”
白夕羽:“我隻是覺得它的弦很特别,如果做成琴弦,音色一定很好。”
“好眼力,這把弓箭乃是我七仙門創派祖師用過的千流弓,據說可以穿山破石。”端木驚鴻贊許道。
她再次環掃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定在一把銀色的弓箭上,弓上的弦和她平日裏彈的琴很相似,所以讓她莫名産生了親切感。她走過去,将弓箭從羅刹手裏取了下來,剛握到手裏,忽然喀喀喀,羅刹像原地轉動,白夕羽警覺地後退,還以爲有什麽機關暗器,結果發現羅刹像的背後挂着一個箭筒,箭筒裏插着十幾支白羽制成的羽箭。
白夕羽若有所悟,想要通過生死門,就必須挑選一件最适合自己的兵器,而所謂的适合,并不一定是最厲害的,而是最有眼緣的。
端木驚鴻嘴角輕輕微淺,提了提手裏的佩劍:“我選的就是它!”
白夕羽的視線在兵器上面一一掠過:“這麽多,怎麽選?你當時選的是哪件兵器?”
端木驚鴻:“看到這些羅刹手裏的兵器了嗎?你任意挑選一樣,到時候這樣兵器會幫到你。”
“這麽邪乎?”白夕羽不得不重視起來。
端木驚鴻繼續說道:“那兩扇門是生死之門,每一個闖關的人可以任意選一道門通過,但進入門内之後,每個人會遇到的境遇都不一樣,就算是我也無法幫到你,你必須通過自己的實力過關。曆來有很多前輩就是在這裏夭折的,他們不是選錯了門,就是深陷在關卡裏面再也無法脫身……”
白夕羽順着他指示的方向望過去,隻見羅刹像的盡頭,兩扇緊閉的石門上分别寫着生和死兩個字,這兩個字是用鮮豔的血色筆墨所箸,給人一種恐怖的氣息。
端木驚鴻的神色有幾分肅然:“前面四十九關,主要考驗的是闖關者的武技和反應,接下來的關卡則考驗的是闖關者的勇氣和魄力,看到盡頭處的兩扇門了嗎?”
“這一關又是什麽關卡?”白夕羽好奇地問。
屋子的兩旁各有十尊面目猙獰的羅刹像,每尊像手裏各有一種兵器,二十尊羅刹像排列左右,人走在其中,顯得無比渺小。
而白夕羽和端木驚鴻一路闖關,來到了第五十道關卡,白夕羽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震懾住了。
一時間,衆人亂作一團。
但中央區域畢竟有限,神音門一行人占據了大半的地方,哪裏還容得下那麽多人?
“快,快到中間去!”西陵凰觀察着情勢高喊。
反應快的人,及時施展輕功,逃離了地面。
音雪和音婵等人對視一眼,跟随着玉天清朝屋子中央走去,其餘的神音門高手見狀,也紛紛跟随同往。幾乎就在他們這些人進入中央區域的刹那,有人踩中了機關,伴随着凄厲的慘叫聲,有十數人的腳底被紮成了蜂窩。
玉天清不慌不忙地觀察四周,忽然盯住一個方向道:“看到屋子中央那塊地磚了嗎?顔色和其他地磚的顔色都不同,我們去那邊……”
“公子,我們怎麽辦?”音雪請示道。
除了李碧華,低調派的還有玉天清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