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它的小身子,直接丢入食盒,讓它吃個痛快!
一低頭,看到小九兩眼水汪汪地瞧着她,等着她發送糧食,白夕羽忍不住輕笑出聲,親昵地點點它的小腦門:“小吃貨!”
意猶未盡的她,又連續往嘴裏塞了幾塊。
看它吃得這麽香,白夕羽也嘴饞了,拿了一塊一口酥,送入嘴裏,果然是一口酥啊,又香又酥,極品的美味。
白夕羽又連續喂了它幾塊糕點,都是秒吞秒食。
“小饞蟲!”
小九一口吞下,囫囵吞棗,臨了,還巴巴望着食盒裏的其他糕點,流着哈喇子,意猶未盡。
“别以爲我吃了你的糕點,就是向你屈服了。聽說什錦齋的糕點,要當日吃才不負它的美味,你一個人反正也吃不完,我是做好事發善心,才幫你吃的。”說完,她抓了一塊栗子糕,先喂給小九。
最後一句,他是沖小九說的,小九雖然很想吃很想點頭,可是主人不點頭,它是絕對不會點頭的,因爲它是一隻有骨氣的小獸獸啦!
慕容青峰看在眼裏,嘴角忍不住上揚,把食盒直接塞在白夕羽的手中,輕聲細語道:“吃吧!就算再生氣,也沒必要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是吧,小九?”
不止是她,懷裏的小九也在咽口水,一人一獸,眼巴巴地看着那個食盒,内心掙紮極了。
這是個問題!
吃還是不吃呢?
因爲一早根本不知道他們馬上就要趕路離開臨淵城,所以她幾乎就沒準備什麽幹糧,此時經過半天的路程,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可當可口的糕點香味撲鼻而來,她還是沒有把持住,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餘光飄向食盒,發現裏面有她最喜歡吃的栗子糕和一口酥。
慕容青峰從車座底下的櫃子裏翻出一個食盒,打開,遞到白夕羽面前,白夕羽沒想接,他以爲她是無知的孩子嗎?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糖果的把戲,就想收服她?
“好了,别生氣了。趕了這麽久的路,你一定餓了吧?我這裏有臨淵城最好的糕點店什錦齋賣的糕點,你嘗嘗。”
她的反應,落入慕容青峰的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番意味,像是沒有得到糖果而在鬧别扭的孩子。
殺了人,夜裏是會做噩夢的,如果真是這樣,她詛咒他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看吧,連提都不敢提她,可見他内心是有多心虛!
白夕羽冷哼一聲,不屑地扭過頭去。
“你是個聰明人,什麽是該問的,什麽是不該問的,應該分得很清楚。”慕容青峰的神色忽然嚴厲起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她,懂嗎?”
白夕羽:“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提到她了,應該不隻是普通的故人吧?”
原來,對他來說,她隻是一個故人。
慕容青峰的眉宇瞬間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一個故人。”
“她是誰?”
白夕羽聞言,身形一僵,她知道,他說的那個她,就是以前的宮夕羽。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到宮夕羽了,她不明白,既然他都狠心殺她了,幹嘛還要假惺惺地裝作一副懷念的樣子?
“你倔強好勝的樣子,和她真像。”慕容青峰側首凝視着她,神情卻忽然間迷離起來,像是陷入了回憶。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強敵,活了上千年的紫陌,也心有餘悸。
慕容青峰同時松開了手腳,小九和紫陌同時恢複自由,像是受了驚吓一般,小九飛一般竄入白夕羽的懷中,隻冒出一顆小小的頭顱,驚恐地偷瞄着慕容青峰,還有紫陌,重新回到白夕羽的腰際,身子還在不住顫抖。
“如你所願。”
“還有小九和阿紫姐姐!”
慕容青峰低低一笑,松開了白夕羽的手,眼神忽然間變得柔和,還有一絲絲寵溺的味道。
等鳳無邪離開後,白夕羽用力掙紮:“好吧,你赢了!你現在可以松手了吧?”
“如果有事,記得喊我。”
鳳無邪聽出她話裏的火藥味,再看看握在慕容青峰手裏面容掙紮的小九,那神情仿佛就是她主人内心的真實表現,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向白夕羽投去同情的目光,識趣地退了出去。
“都說沒事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白夕羽沒好氣地回,她現在已經夠憋屈了,不想再讓其他人看到她這副鬼樣。
“你确定?”鳳無邪怎麽瞧怎麽覺得不對勁。
白夕羽咬牙切齒道。
“沒事,我好得很。”
白夕羽此刻真是憋屈極了,集合了小九和紫陌的力量,居然還是被慕容青峰死死地拿住,動彈不得。
“你……你沒事吧?”
而白夕羽頭發淩亂,面色漲紅,氣息淩亂,再往下看,她的衣襟微敞,尤其腰帶散開,像是……像是剛剛經曆過……鳳無邪忍不住想偏。
仔細看時,發現慕容青峰一隻手握着白夕羽的手,另一隻手把玩着一隻金色的小獸,而腳下踩着一根紫色的藤條,神情自然從容。
等他睜開眼,恢複視線,卻見馬車内,白夕羽挨着慕容青峰,坐在他的身旁,表情僵硬。
一股罡風迎面襲來,吹得他睜不開眼睛。
呼——
鳳無邪更覺不妙,縱身一躍,跳上馬車,扯住車簾的一角,用力掀開。
馬車内沒有回應,而車身搖晃得更厲害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絕對不能出岔子。
“白小姐,你沒事吧?”
馬車外,鳳無邪察覺到異樣,策馬靠近。
一時間,馬車内陷入亂戰。
她就不信了,即便殺不了他,也絕對不能束手就擒,任他爲所欲爲!
“阿紫姐姐——”
一團金色的小球從白夕羽懷裏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慕容青峰。
“小九,上!”
如果以爲這樣,她就束手就擒了,那他就徹底錯了。
白夕羽欲起身離開,慕容青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她重新坐下:“我不喜歡對女人動粗,但也不介意開這個先例。”
可是下一秒,一股玄力纏繞在了她的腰際,強勢地将她席卷了過去,恰好摔在他身旁的座位。
憑什麽他說什麽,她就要聽?
白夕羽扭過頭去,愛搭不理。
他拍拍身旁的座位,蠱惑的聲音道:“過來,坐這裏!”
慕容青峰低低一笑,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是啊,如果你真是一個肯乖乖聽話的人,或許,我也不會對你感興趣了。”
白夕羽冷哼:“我從來不是乖乖聽話的人,我想你找錯人了。如果你想找個乖乖聽話的人陪你彈琴,你直接找個木偶陪你好了,何必費那心思找我呢?”
慕容青峰繼續用他輕柔的暖語說道:“以後,你就跟在我的身邊,陪我彈琴。隻要你乖乖地聽話,我保證你的日子會很快活。”
下一秒,強大的威壓消失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太逆天了!
白夕羽暗自咬牙咒罵,幾日不見,這家夥的實力究竟漲到了什麽程度?
她知道,他這是在給她下馬威,赤果果的威脅!
他居然一眼就看穿了紫陌的本體,還好他看不到她體内的神音寶塔和羲皇琴,否則今日她真的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了。
話音落,纏繞在白夕羽腰間的紫陌劇烈顫抖起來,那是弱者對強者的天生恐懼,不止紫陌,白夕羽整個人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還有……”慕容青峰犀利的目光直逼她腰間的紫色腰帶,恐怖的威壓瞬間施放出來,他的話語卻依然暖如冬陽,“你腰間那朵千年修爲的妖花,如果拿來泡酒,倒是不錯的材料!”
白夕羽接住匕首,心如擂鼓。
他突然把匕首丢還給白夕羽:“不管你是不是對我懷有恨意,但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自取滅亡!”
“你沒有離開過臨淵城?”慕容青峰懷疑的目光注視着白夕羽,左看右看,卻瞧不出什麽端倪來,“我看人向來過目不忘,尤其你這雙手,我若是見過,一定會記得。”
白夕羽目光一緊,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自小就在臨淵城長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又怎麽會見過你?這把匕首是我朋友送給我的,我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
慕容青峰沒有要還匕首的意思,繼續打量着匕首,看似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道:“從你第一次見到我,你眼睛裏就有一種奇怪的恨意,我很好奇,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白夕羽深吸了一口氣,攤手向他:“還給我!”
就在她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慕容青峰彎身,拾起了那把匕首,拿在手中細細打量,忽然開口說道:“是把好刀,可惜還不夠鋒利。”
向來口齒伶俐的白夕羽,這一刻卻成了啞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車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極了。
擡頭,猛然對上慕容青峰睜開的眼睛,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一刻發生得太突然,白夕羽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着地闆上的那把匕首,一時不知所措。
啪嗒一聲,握在白夕羽手裏的匕首猝不及防地落了下去,敲擊在馬車的地闆。
突然,馬車輾過一道坎,車身用力震晃。
手心的汗越來越多,越是等待,白夕羽的心越是緊張。
所以,她必須保證絕對的精準!
她一邊計算着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邊觀察慕容青峰的氣息,以二人現在的實力差距,倘若這一刀不能一擊即中,那麽她很有可能面臨的就是被殺的下場!
白夕羽注視着他,腦海中再次閃現血淋淋的一幕,她的手慢慢摸索到了腰間,那裏藏着她貼身的匕首。
慕容青峰的話不多,喜歡安靜,沒多久,他就閉上眼睛,盤膝打坐。
“白羽,白羽……”慕容青峰口中喃喃地反複念着她的名字,目光深邃而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麽。
“我姓白,單名一個羽字。”
白夕羽心中一悸,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和原來的名字一模一樣,隻是姓氏不同,他會不會有所懷疑呢?
“你叫什麽名字?”慕容青峰忽然問道。
慕容青峰看着看着,莫名産生一種熟悉感,呼之欲出。
慕容青峰細細地打量着她的側臉,今日的白夕羽沒有戴面紗,恢複了她往日裏的容貌,清麗的容顔,帶着幾分驚心動魄的冷豔,尤其她的那雙眼睛,璨若星辰,又自帶光華,令人過目不忘。
白夕羽鑽進馬車後,選了個遠離慕容青峰的位置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多謝師父提醒。”花隐娘諾諾應答,但她的眼神還是追逐着前面的馬車,不甘、癡迷。
“沒有最好!師父也是爲了你好。”玉淩子閉上雙目,調理氣息,不再說話。
花隐娘被看穿心事,臉上飛霞,卻倔強回道:“師父,我沒有。”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玉淩子開口說道:“這個聖使大人看起來溫潤如玉,實則心機深沉,深不可測,不是你能應付的。師父勸你不要對他有非分之想,他不适合你。”
花隐娘從車窗處看到這一幕,唇瓣緊咬,嫉妒不已。早知道,她就和白夕羽換了,讓她坐馬車,她來騎馬,說不定聖使大人憐香惜玉,這會兒上他馬車的人就是她了。
掀開馬車車簾,白夕羽鑽進了馬車。
他的話語輕柔,帶着無形的蠱惑,可惜落入白夕羽的耳中,換來的卻是内心的一聲冷嗤。
來到第一輛馬車旁,慕容青峰從車窗處看着她,再次對她說道:“以後你就坐我的車,上來吧!”
可惜,等她明白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因爲,他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包括她在内。
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當他想要殺她的時候,他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吧?
她幽幽歎氣,慕容青峰真是個招蜂引蝶的能手,以前在龍華墟境的時候,也沒少招惹女人,不過,她了解慕容青峰,他除了對琴癡迷,其餘的他根本不放在眼裏,所以,她根本不擔心他會變心或者被其他女人所誘惑。
經過第二輛馬車旁,白夕羽明顯感覺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在注視她,她沒有回頭,但她已經猜到那是花隐娘的目光。
說完,她邁步向馬車走去,這是她單獨接近慕容青峰的機會,她不能錯過。
白夕羽微微一愣,有些詫異,壓低聲音,對鳳無邪道:“想辦法幫我通知玉公子和驚鴻,告訴他們,我已經在趕往昆侖仙境的路上。”
“停車!”前方的馬車陸續停下,爲首的一輛馬車,慕容青峰探出了頭,朝白夕羽的方向道,“上來吧!”
“謝謝。”白夕羽接過,仰頭牛飲。
鳳無邪也策馬過來,把水袋扔給她。
“你還好吧?喝點水!”
白夕羽被曬得滿頭大汗,有些支撐不住,把馬策到一旁路蔭處,跳下馬,停下來歇息。
此時正值午時,日頭當空,灼人的很。
聖使大人一輛馬車,花隐娘和玉淩子一輛馬車,白夕羽和鳳無邪則各騎一匹馬。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趕路。
就這樣,白夕羽被迫和他們一起踏上了前往昆侖仙境的路途。
“我師父說了,其中一根羲皇琴的琴弦就藏在昆侖仙境,我們得趕在八音盛會之前找到它,絕不能讓人捷足先登!”
“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
在白夕羽還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花隐娘與玉淩子的見面之日,便成了他們離開臨淵城的日子。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