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領着幾名手下,站在音雪四女面前,每個手下手裏都拿有一件款式精美的女裝,鳳無邪渾然化身成爲成衣店的掌櫃,在爲四女作詳細介紹。
“音雪姑娘,這十二件衣服是我根據你的身材尺寸,爲你量身定做的。它們是根據一年四季的季節特點專門設計的,每個季節又有三個款式可供選擇和更換,絕對保證不重樣,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音雪如遠黛的眉毛微微蹙起,面對精美的華服,無動于衷。
反倒是音姿三人看得兩眼放光,羨慕不已。
“這哪裏是小小心意,分明就是大禮!”
“音雪姐姐,你快看!每一件都好美啊,而且料子也很舒服,真是太羨慕了。”
“鳳少,這些衣服真的是你親手設計的?”
音姿三人七嘴八舌,鳳無邪嘴角魅惑地上揚,頗有些得意:“那是自然。”
奈何音雪依然不感興趣:“鳳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而且我也買不起你這些名貴的衣服,還是請你把這些衣服帶回去吧。”
鳳無邪唇邊的笑容頓時一收,略顯僵硬:“姑娘莫要多心!在下純粹是見到姑娘後,靈感噴發,興緻之作。并不打算用來出售,也沒想讓姑娘回報些什麽,如果姑娘能收下我的衣服,穿在身上,便是我最大的欣慰。”
音雪果斷拒絕道:“抱歉,你有你做衣服的權力,但我也有我拒絕的權力!我現在不缺衣服,而且我很念舊,我隻穿我自己的衣服。”
鳳無邪屢屢被拒絕,不由地吃癟。
音姿三人暗地裏惋歎,一個個眼睛盯着精緻的華服,戀戀不舍。
鳳無邪心底暗歎了口氣,面上笑笑,裝作無所謂:“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了,不過,衣服做好了,我一個大男人也穿不了,就留給三位姑娘吧!”
說着,竟是讓手下留下了衣服,塞入音姿三人手中,潇灑轉身離去。
看着手裏的精美華服,音姿三人面面相觑後,露出欣喜。音姿試探地詢問音雪:“音雪姐姐,那這些衣服……”
音雪淡淡說道:“收不收是你們的權力,不要問我!”
轉身,發現了從玉天清房間裏走出來的白夕羽,音雪微微一愣,沖她點了點頭,擦身而過。
鳳無邪垂頭喪氣地走出客棧,辛苦幾日,連夜趕制出來的心血,不但沒能讨得女人歡心,反而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他真是沮喪極了。
“鳳少!”
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他的肩膀,鳳無邪回頭,見到白夕羽,微微詫異。
“是你啊。”無精打采的口吻。
白夕羽忍不住打趣:“無所不能的鳳家少主,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
鳳無邪:“糗事不要再提。”
白夕羽輕笑:“換個角度想,倘若音雪姑娘真的因爲你送的十二件衣服就對你親睐有加,這樣膚淺勢利的女人,還值得鳳少你傾心相待嗎?難道鳳少喜歡的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膚淺女子?”
鳳無邪聞言,精神爲之一振:“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說的對,倘若她真的是那樣膚淺勢利的女子,我又怎麽會對她一見鍾情,然後念念不忘呢?我送的華麗衣着,其他女子見了,都歡喜不已,唯獨她不爲所動,證明她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子,這才是我鳳無邪看中的女人!”
折扇啪的一打,鳳無邪恢複了平日裏的潇灑不羁,滿目的神采:“白小姐,謝謝你的提醒,要不然我這幾日真要度日如年了。”
鳳無邪抱拳,就要沖她作揖,白夕羽連忙阻止:“别人答謝,一句話的事,鳳少你可是大主顧,一句謝謝也太敷衍了事了吧?我幫了你的忙,你也該幫我個忙作爲回禮,才算合理吧?”
笑眼彎彎,沖他眨了眨眼,俏皮狡黠十足。
鳳無邪眼皮急跳三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幫啊!”
“事情不難,幫我打聽個人!”白夕羽輕松道。
鳳無邪挑眉:“什麽人?男的女的?”
白夕羽:“男的。”
鳳無邪立刻露出一副欠揍的暧昧相:“男的?那我可得考慮考慮了,要我打聽也可以,你先給我一筆封口費!”
攤開手掌,向白夕羽讨要。
啪!
白夕羽用力擊打他的手掌:“好啊!那我回頭就告訴音雪姑娘,鳳少風流倜傥,紅顔知己無數,泡妞的技巧更是信手拈來,讓她一定要防備着你,不要上了你的當!”
說着,她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鳳無邪瞪大了眼珠子,哭笑不得,立馬追上去:“我的姑奶奶,我的祖宗,我幫,我幫,行了吧?”
白夕羽停下來,轉身,露出一臉吃定他的自信笑容:“樂仙居,一個被稱爲聖使的男人,幫我查清楚他此行的目的,越快越好!”
看着白夕羽心情愉悅地走遠,鳳無邪無奈地搖頭苦笑:“這世上最難琢磨的就是女人心啊!看樣子,驚鴻兄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
白府。
白夕羽剛踏進自己居住的院落,就看到白英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前,一個人在下棋獨酌,桌上倒着兩隻空酒瓶,看樣子他已經來了許久了。
“爹!”
白夕羽走近前喊道。
白英擡頭看向她,露出慈愛的笑容:“小羽,你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爹找我有事?”
白英表情略微僵硬,咳嗽了聲掩飾:“也沒什麽事,就是來你這裏坐坐,順便賞月。”
說着,他擡頭看向天空,此刻雲層浮動,恰好遮擋住了月光,天空中一片漆黑。
父女倆面面相觑。
白夕羽忽然回想起白日裏端木驚鴻說過的話:“今晚我會去找你,不見不散!”
她立刻明白過來,白英爲什麽會出現在她院子裏了。
“爹,要不我陪你下棋?”
白英詫異:“你什麽時候學會下棋了?小時候我親自教你,你怎麽也學不會,後來索性就不學了。”
白夕羽一愣,她倒是忘記了,以前的白夕羽是不會下棋的。
“因爲王爺喜歡下棋,我爲了讨他歡心,所以專門學過一段時間的棋藝,現在想來,還真是傻。”
她故作憂傷,轉移白英的注意力,果然,白英是個好父親,一想到女兒吃了苦,就立刻不去追根究底了,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輕聲細語地安慰:“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相信爹,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因爲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白夕羽心下一片溫暖,點點頭:“謝謝爹,我一定不會讓爹失望的。”
“不過……”白英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遲疑,“小羽啊,你剛剛和靖親王和離,可能有些事情還沒能想周全,爹的建議是,先不要急着下定論,任何事、任何人,還是要多觀察觀察之後,再做決定,才會更穩妥,你明白嗎?”
“爹,你到底想說什麽?”
其實白夕羽心中已大概明了白英的意思,他是反對她和端木驚鴻交往的,因爲在他看來,她和端木驚鴻在一起,就等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沒有實質性的差别。
更糟糕的是,端木驚鴻是要稱爲一國之君的男人,作爲他的女人,将會稱爲舉國矚目的中心,她會遭受更多的非議!
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來看,他是對的,沒有一個父親想要眼睜睜看着女兒稱爲衆矢之的。更何況,他是如此愛她,視她勝于他的生命!
白英沉吟着,在心中努力措辭,如何才能更婉轉地将他的心思傳達給女兒,因爲他不希望女兒受到任何人傷害,包括他自己!
“我的意思是……”
沒等白英說完,突然院子外傳來紛紛擾擾的叫喊聲:“着火了!馬廄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一聽“馬廄”着火,白英噌地一下就彈跳了起來:“我的火鳳凰——”
一陣疾風般,白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鳳凰是白英最愛的座騎,從它一出生就跟着白英了,白英對它的疼愛,僅次于白夕羽,甚至爲了不讓它受傷,從不讓它上戰場,就像愛寵一般養在身邊,誰若是敢動他的火鳳凰,或是讓他的火鳳凰受了一點點委屈,他就恨不得撕了對方。
所以,整個南楚國的人們都知道,他們的戰神、第一高手神武侯,有兩樣東西,别人絕對碰不得,他的小七和他的火鳳凰!
“今天天氣潮濕,吹的還是西北風,馬廄怎麽會無緣無故着火呢?”白夕羽詫異地想着,正準備跟去看看,忽然有人從身後拉住了她的手。
“因爲,火是我放的!”
白夕羽聞聲回頭,立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瘋了嗎?火鳳凰可是我爹的命根子,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拍死你?”
“你和火鳳凰,都是你爹的命根子。那麽問題來了,如果他的兩個命根子同時落水,他會先救哪一個?”端木驚鴻嘴角邪魅地上揚着,笑容肆意,他一笑,整張俊臉都發光發亮起來,令人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