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愁眉不展時,突然聽到外面人的說話聲,二人決定暫時找個地方躲起來,趁機突圍,誰知一不小心觸動機關,打開了秘道的門。
這簡直比走了狗屎運還要幸運!
秘道的門關上的刹那,端木顔發現了動靜,但還是晚了一步。
秘道内鑲嵌着會發光的磷石,但微弱的光,足以爲白夕羽和端木驚鴻二人指引方向。
端木驚鴻緊握着白夕羽的手,走在前面,用全部的身軀阻擋一切可能的未知的危險。白夕羽緊跟在他的身後,望着他的背影,露出淺淺的笑。
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獅子林的地下深淵。
他們相互扶持着,并肩作戰,共同進退。
無論是在最艱難的時刻,還是最絕望的刹那,他們都不曾放棄過彼此。
如此,足矣!
“害怕嗎?”端木驚鴻忽然回頭看她,對上她閃亮有神的眼眸,握着她的手的手掌微微用力,嘴角染上一絲暖笑。
“不怕!”白夕羽還以自信迷人的一笑。
端木驚鴻握着她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生怕她會離開。
前方的甬道突然變矮,二人加快了速度。
再往前一段距離,甬道又寬闊起來,磷石的光也更加亮了。
走在前方的端木驚鴻忽然停了下來,白夕羽詫異地問:“怎麽了?”
“你看!”端木驚鴻指着前方道。
白夕羽從他身後走出來,舉目望去,她的表情一下子頓住了。
那是一尊兩人高的銅像,一個羽扇綸巾的中年男人的銅像,乍一看,威嚴、儒雅,令人肅然起敬,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銅像的眼睛上,她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
裝在銅像眼睛裏面的眼珠子不翼而飛了,而且有明顯被什麽東西啃過的迹象,沒有規則,十分野蠻,整一具銅像的威嚴感瞬間掃地!
“哈哈哈,小九也太淘氣了!”
端木驚鴻捏捏眉心,有些無奈地搖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林家的先祖林文淵,百年前曾經官至宰相,也是林家有史以來做過的最大的文官,沒想到……啧啧,想林文淵生前兩袖清風、青史留名,他的子孫爲了紀念他,爲他塑了銅身,本來也沒什麽,可偏偏用了奇珍異寶來充當他的眼睛……真是毀了他一世的英明啊!”
按照小九挑剔的口味,若非奇珍異寶,它根本不屑一顧,所以他斷定,銅像的眼珠子必然是選用了非同尋常的材質。
“如果林家的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瘋掉!”白夕羽笑道。
端木驚鴻挑眉:“看到藏寶閣的慘狀,他們應該已經瘋掉了。”
“不過,前面已經沒有去路了。”白夕羽環掃了一周,前方的視野一目了然,已到盡頭。
“等等,我好像聽到有什麽聲音……”端木驚鴻伸手觸摸四周的石壁,将耳朵貼近聆聽,忽然在某處停下,“這邊的石壁有流水聲傳來,應該還有其他出路,隻是需要尋找打開出路的機關。”
白夕羽盯着銅像研究:“以小九的力量,不可能推動銅像,它一定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機關,才會從這裏消失的。”
看着銅像的臉,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驚鴻,你來扶我一下。”
白夕羽踩着端木驚鴻的手掌,借着他的掌力,将她整個人托舉了上去,直到與銅像比肩。
“有什麽發現嗎?”端木驚鴻在下面問,“如果不夠高,你可以踩在我的肩上。”
白夕羽:“不用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唇角向上一勾,白夕羽伸手,往銅像的右眼位置用力推了進去,隻聽得轟隆隆的聲響,整個銅像忽然轉動起來,緊接着在石壁的某處,一道石門打開了,迎面而來就是一陣涼爽的微風。
白夕羽一躍而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機關就在銅像的眼睛裏,小九一定是誤打誤撞吃了銅像的眼珠子,才會觸動機關。”
“林家的水夠深的。”端木驚鴻重新拉起白夕羽的手道,“我們走吧。”
二人剛要往石門方向走去,誰知從石門裏面,嗖嗖嗖,十幾支利箭齊發而至!
白夕羽雙瞳驟然放大。
“小心!”端木驚鴻摟住白夕羽的腰,一個旋身飛轉,寬大的袍袖揮舞,卷起一股罡風,形成風盾,将利箭全部阻擋在了盾外。
白夕羽額前的碎發瘋狂飛舞,她閉上了雙目,對端木驚鴻有着全盤的信任,此時此刻,将自己的安全全部交托在了他的手中。
待風勢平息,白夕羽再次睜開眼,利箭也全部被打落。
“好險,差點着了道!”白夕羽心有餘悸。
端木驚鴻:“林家在自家的藏寶閣還設置如此機關重重的暗道,可見絕非良善!”
白夕羽冷笑:“林家的人何止不良善,簡直個個蛇蠍心腸,我差點就死在他們手裏!不行,必須給林家人一點教訓!”
從林文英到林若蘭再到林振遠,個個都有份害過她,雖然她殺了林文英,爲原來的白夕羽報了仇,但林振遠之後繼續跟蹤她,準備伺機殺之,這個仇她可是記下了的。
端木驚鴻:“你打算怎麽做?”
白夕羽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
話說端木顔發現了人影之後,就立刻追趕過去,但機關的門已經合上了,他什麽也沒有發現。
“怪了,剛才明明看到有人影在這裏的,怎麽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林家主父女和林振遠跟過來,聽到端木顔的話,林家主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王爺,你确定剛才在這裏看到人影了?”
“不會錯的!而且我看見的是兩個人。”
林家主眉頭緊鎖,似陷入猶豫。
“爹,他們會不會是進了……”林雅琪的話說了一半,立刻被林家主嚴厲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端木顔是何其敏銳之人,立刻察覺出來了:“怎麽?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顧慮?先是有人出現在藏寶閣外面,引開了守衛,接着又有人在藏寶閣神秘消失,難道這些還不足以引起你們的警惕?說不定小公子的失蹤,也和他們有關!我告訴你們,其他的事我并不關心,但如果小公子沒了,我絕對和你們林家沒完!”
林振遠見端木顔動怒,連忙說好話:“王爺息怒!并非家主對王爺不信任,而是此事牽扯到林家的一個大秘密,所以不得不謹慎。”回頭又勸說林家主:“家主,不要再猶豫了,快追吧!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萬一……唉!”
林雅琪急得掉眼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帶了小獸寵進藏寶閣,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
“小獸寵?什麽小獸寵?”端木顔問。
林雅琪:“就是一隻長着金毛的小獸寵,很可愛的,但是喜歡吃金屬做的東西,它一口就把我的劍給吞了,居然還嫌棄劍的材質不好,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嗜好如此奇特的小獸寵。”
端木顔面色忽然一變:“慢着,你說這隻小獸寵喜歡吃金屬材質的東西,還能把一整把劍給吞下去?”
林振遠聽到這裏,也跟着臉色變了,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難道是……白夕羽?!”
“沒錯,隻有白夕羽的小獸寵才會吃劍!”林振遠咬牙切齒,“她的小獸寵怎麽會出現在藏寶閣?雅琪,你又是怎麽招惹上她的?”
“白夕羽?我不知道誰是白夕羽啊?她隻跟我說,她是玉公子的表妹,倘若我能讓她的小獸寵高興了,她就幫我在玉公子面前說好話……”提到玉公子,林雅琪俏麗的臉蛋不由地飛紅。
林振遠:“什麽玉公子表妹?雅琪,你被騙了!她根本就是神武侯府的七小姐,白夕羽!整個臨淵城就她的獸寵有吃劍的怪癖!難怪藏寶閣所有的兵器和金銀都不見了,這麽多的東西,不可能一夜之間被人搬走,唯一的可能就隻有那隻能吃劍的小畜牲了!”
林雅琪悔不當初,急紅了眼:“那怎麽辦啊?爹、叔父,你們一定要把那個白夕羽給我逮出來,她居然敢騙我?還敢冒充玉公子的表妹,簡直太欺負人了!”
到這會兒,她最在意的還是玉公子,也是醉了。
端木顔沒空理會她,着急對林家主說道:“林家主,不要再猶豫了,快把機關打開吧!如果我推算的不錯,方才我看到的兩個人影,如果其中一個是白夕羽的話,那麽另外一個就一定是端木驚鴻!”
“什麽?太子殿下?”林家主的臉色更加慘白,當機立斷,發狠道,“王爺,你說的對,必須找到他們!絕對不能讓太子殿下發現林家的大秘密!跟我來——”
林家主打開了機關,從牆角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秘道的入口,在林家主的帶領下,幾人先後進了秘道。
經過長長的鑲嵌着磷石的甬道,四人終于來到銅像前,林家主擡頭看向銅像,蓦的一愣,發現銅像是背對着他們的。
“他們移動了銅像,居然安然無恙地離開了?”林家主十分驚訝。
林雅琪環顧着四周,充滿好奇:“爹,這裏就是我們林家的秘道嗎?我一直聽人說過,但還是頭一次來到這裏,那前面的這尊銅像,是不是就是我們林家的老祖宗?”
“不錯,這位就是我們林家的祖先,也是林家百年來唯一一位官至一品的大官。如果沒有這位老祖宗,不可能有我們林家眼前的興盛。雅琪,快随爹一起拜見我們的老祖宗。”林家主道。
“是,爹。”林雅琪道。
在林家主的帶領下,林雅琪和林振遠跟着他一起走到銅像的正面,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對着銅像磕了三個響頭。
三人對自家的老祖宗是發自内心的崇敬,所以看也沒看銅像的正臉就拜了,臨了,林雅琪受好奇心的驅使,擡頭,想要偷瞄一眼老祖宗到底長什麽模樣。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張大着嘴,忘記了合上。
“爹、爹、爹……”
“怎麽了?”林家主皺眉問。
林雅琪指着銅像的臉,大聲喊:“眼睛,它的眼睛!”
林家主頓覺不妙,擡頭望去,強烈的視覺沖擊,一下子将他打蒙了,老祖宗的銅像不止眼睛被摳了,銅像身上還多了兩行字,上面寫道:“林振遠老匹夫,烏龜王八蛋”。
字的下面,還畫了一隻烏龜。
“可惡,找死!”林振遠見狀,頓時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那隻烏龜上!
霎時間,銅像轉動起來,石門隆隆打開。
林振遠下意識地倒退一步,突然“啊”的一聲,從嘴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他低頭看去,兩支利箭從地底穿透而出,直接刺穿了他的腳底,從腳面露出半截箭尖。
血淋淋的箭尖,閃着寒爍的鋒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