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流楓微微詫異,但見到白夕羽安然無恙,他周身警惕的氣息漸漸收斂了回去。可是看到白夕羽的目光隻投向端木驚鴻一人,深邃的眼底掠過黯然,失色不少。
而端木顔、李貴妃、十三公主和皇後等人看到白夕羽,又是各自震驚、詫異,就在剛才,他們幾乎都以爲白夕羽就在房間内,連皇後也不例外,可事實給了他們重重一拳!
端木顔驚愕得下巴都快掉下來,難道說,那位紫衣姑娘真的不是白夕羽?或者說,是歡兒騙了他?
他愕然地瞪向端木歡,端木歡驚慌失措地搖頭,剛要張嘴,突然接收到了來自另一道目光的震懾,令她立刻閉了嘴。
端木驚鴻看似微笑着,眼神卻溢滿震懾力,他在警告端木歡,他允許她犯錯一次,但絕不容許犯錯第二次!
“不,這不可能!她……她明明就在房間内!”端木顔轉頭向威皇叔,極力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皇叔,你要爲我作主啊!一定是他們在背後動了手腳,這不可能的……”
驚惶失措間,一道犀利的眼神追射了過來,他僵硬地慢慢轉頭,忽然對上神武侯白英的目光,他的身子下意識地顫抖起來。
“嶽、嶽父大人。”
白英重重冷哼一聲:“别叫我嶽父大人,我可不敢當!”
“嶽父大人,誤會,這純粹是個誤會……”端木顔舌頭打結,結巴不已。
白英聲如洪鍾:“混賬!你欺負了我女兒,還敢跟我說誤會?”
白夕羽軟綿綿地倚在父親的身上,開始打小報告:“爹,靖親王所謂的誤會,就是他沒有親手打我,不過是放任他的妻妾和手下來打我罷了……”
“白夕羽,你别血口噴人!”端木顔怒目而視,又忍不住畏懼。
白夕羽委屈地扁扁嘴:“爹,你看,當着你的面,他都敢這麽罵我,可想而知,平日裏我受了他多少嫌棄和唾罵。”
“你……我……”端木顔有理說不清。
白夕羽接着道:“哦,對了,我聽說他還提前給女兒辦了場喪禮……唉,原來他這麽盼着我早死。”
“不……不是的,那也是個誤會!”端木顔臉色慘白,慌亂地擺手否認。
“豈有此理!”白英盛怒,一直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兒,居然被人如此對待,他的心在滴血。以前女兒吃了悶虧,不但不吭聲,還一再阻攔他向靖親王讨伐,他即便再憤怒也隻好強壓怒氣,可如今女兒不再護者靖親王,他壓抑了三年的怒火也終于爆發出來。
他輕輕地拉開女兒,以免自己在盛怒之下,誤傷女兒。
“端木顔,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就這樣對待我視如珍寶的女兒,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白英放在眼裏?”
眼見着白英步步逼近,站在端木顔身前的李貴妃也跟着緊張起來,母子倆步步後退。
威皇叔見狀,連忙上前阻攔調停:“神武侯,此事雖是你的家事,但端木顔畢竟是親王,有什麽事,你們好好說。”
白英卻不管不顧,繼續逼近:“威皇叔,不是我白英不給你面子,但我女兒都已經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我不能替她出頭,那我這個神武侯當着還有什麽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我妄爲父親,妄爲男人!”
威皇叔竟無言以對。
李貴妃母子一步步地後退,直到退到假山處,再無退路,母子倆開始慌張了。
李貴妃沖白夕羽喊道:“王妃,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顔兒有什麽不是,但畢竟是夫妻一場,夫妻間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俗話說的好,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麽矛盾你們回房解決,何必鬧得不可開交?”
白夕羽輕笑道:“貴妃娘娘,您這話說的新鮮,床頭打架床尾和,那也得他肯來我的床上啊!從三年前成親到現在,您兒子可是一天都沒有上過我的床,美色當前,他都不動心,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面色頓時有意思極了。
白慕非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他一笑,跟随在他身後的将士們也跟着放聲狂笑。就連白英也被女兒露骨的字眼雷到了,頓下腳步。
端木驚鴻雖然也想笑,但顧及皇後和威皇叔在場,他必須維持太子的高雅形象,隻好在心底狂笑,但他上揚的眉眼和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原來四弟還有這方面的缺陷,怎麽不早說呢?我認識幾個神醫,是這方面的專才,或許能幫上你!”
端木顔直接臉青了,眼角狠狠地抽搐。
“白夕羽,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女兒說話,誰讓你插嘴了?”白英虎目一瞪,端木顔的氣焰立即又弱了下去。
李貴妃開口道:“你應該檢讨的是你自己,若不是你自己沒本事,顔兒怎麽可能隻去其他妻妾那裏,不去你的房裏?”
“您倒是提醒我了!您兒子娶了這麽多的妻妾,也沒見哪個人肚子有動靜,這就更加佐證了我的猜測,他娶這麽多的妻妾,根本就是個幌子,爲了掩飾他不能人道的幌子!”白夕羽故作驚吓和委屈,扯着白英的衣角,“爹,這太可怕了!跟一個不行的人結成夫妻,這跟守活寡有什麽分别?爹,我不能再跟他繼續過日子了,我要休夫!”
白夕羽語出驚人,一下子把在場的所有人給鎮住了。
“休夫?!”
就連白英也有些怔愣,萬萬沒想到女兒竟然有如此大膽的想法。從來隻有男人休妻,從來沒聽說過女人休夫的,更别提端木顔還是個親王,想要休掉一個親王的丈夫,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逆天的事!
端木驚鴻聞言,卻欣喜不已,原本他想的是想辦法讓四弟自己放棄他的王妃,寫休書休妻,可從來沒想過還可以休夫。現在聽白夕羽主動提出要休夫,他心裏不知有多開心,他的阿羽就是這麽與衆不同!
“白夕羽,你說什麽?你敢休夫?”端木顔鐵青的臉龐在扭曲變形,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居然敢休他?她怎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