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的一通說,讓李貴妃這種高貴雅緻之人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面上青紅交加:“你你……我我……”
鳳無邪接着說道:“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近春秋門剛剛向我們鳳家訂制了一批丹藥,是爲了不久後的六大宗門之間的比賽做準備的……看來這筆生意是不能繼續做下去了。”
李貴妃面色一僵,氣得發抖,卻又不好發作,誰知道這混世小魔王會不會真幹出在外面受了欺負就跑回家去哭鼻子的蠢事呢!
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李貴妃強忍怒氣:“本宮不是這個意思,鳳少主誤會了,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有信心,那麽此事就全權交給太子殿下處置,本宮便不再插手了。”
伸手拽住身邊的宮女,搖晃了下,她才穩穩站住,餘光處,再次看一眼端木驚鴻手裏的琴,暗暗咬了咬牙,李貴妃在心底記下了這筆仇。
你們等着,早晚有一天,本宮會把今日的仇給讨回來!
忽而想到什麽,她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幸好她沒有把小公子留在宮裏,提前讓她的師兄帶着離開了,這麽重要的籌碼,怎麽能輕易放在身邊呢?
等着吧,隻要皇上一醒過來,有你們好看的!
見李貴妃吃癟,鳳無邪沖白夕羽眨了眨眼,帶着邀功的意味,白夕羽淺淺一勾唇,算是領了他這份情。
端木驚鴻把琴交到白慕非手中,邁步走向白夕羽,一雙鳳目牢牢鎖定在白夕羽的臉龐上,眼瞳中泛着幽藍的光澤,再往深處探究,裏面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他嘴角微微一牽,臉上浮現一抹惑人笑容。
才分别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他卻感覺像分離了數年之久,他實在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己會思念一個人思念得如此癡狂如此着魔!若不是因爲父皇沉眠不醒,需要他貼身照看,他早就飛奔到靖親王府去見她,不管是擄也好、拐也好、騙也好,他都要将她牢牢綁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願意和她分開。
從未如此強烈地思念一個人,尤其是在剛剛見到她的瞬間,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情感便一發不可收拾,泉湧而出!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少力氣,才強行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盡可能不去注視她,他才能暫時地保持冷靜。
然而,此刻,注視着她熟悉的眉眼,它們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想要靠近她,想要觸摸她,想要讓她知道自己對她有多思念。
白夕羽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跳莫名地加速狂跳,他炙熱的眼神是那麽濃烈,像是在她身上燃起了一把火,那麽地狂烈,那麽地熱情,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地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屬于他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淡淡的龍涎香混雜着他獨有的清雅的味道,腦海中莫名閃過深淵潭底她給他渡氣的畫面,當時生死攸關,她并沒有想太多,可如今這些畫面就像走馬觀花一樣不斷閃現在她腦海,侵襲着她的大腦和思維,兩頰像着了火般,燒了起來!
她以爲自己不可能再對任何男人動心了的,可面對他,她卻失去了冷靜和理智,不知不覺間就被他的熱情點燃被感染,失了心神。
擡眸間,他已近在眼前,白夕羽的心髒蓦地漏跳了一拍。
兩人貼得如此之近,近得就在咫尺,四目相對着,注視着彼此,渾然忘記了身在何處。
直到四周圍忽然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他們這才清醒過來,此刻二人離得是如此之近,近得讓人幾乎以爲他們是一對戀人,而非即将展開生死決鬥的對手!
李貴妃看着二人的舉止和神色,詫異、疑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在她的印象中,太子并非好色之人,平日裏不近女色,否則的話,也不會至今還沒有納太子妃,可是看他的神色,分明就是被這冷豔女子給迷住了,這種眼神,作爲過來人,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難道太子是真的被這女子給迷住了?還是……
她忽然想到另一個可能性!
或許,他們原本就是認識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雙目之中怒意暴漲,倘若真是他們聯起手來愚弄她,她一定會讓他們知道愚弄她的下場!
鳳無邪和白慕非對視一眼,拿手肘碰了碰白慕非明顯不悅的臉,沖他擠眉弄眼,換來白慕非一記白眼。雖然太子殿下是不錯,比起靖親王那個妹夫要強上百倍,但對于戀妹成癡的他來說,妹妹無論和誰在一起,他都不滿意、不放心,恨不得一輩子把妹妹留在身邊疼着護着。
白夕羽自動向後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慌亂,眼睛不知該往哪裏放?
她壓低聲音道:“我不是讓阿紫姐姐通知你,讓你不要出現嗎?”
“知道你有危險,我怎麽可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這不符合我端木驚鴻的風格!再說了,我想見你,非常非常地想……”端木驚鴻動情地凝視着她,此刻他已經不在乎周圍的一切,就是任性地想要讓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呢,你有想我嗎?”
白夕羽的心一陣狂跳:“你瘋了嗎?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端木驚鴻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肯退讓,帶着幾分執着:“告訴我,想我了嗎?哪怕隻是一點點也行,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白夕羽完全無法抵抗,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她熏紅着臉,輕輕點了點頭。
細微的動作,落入端木驚鴻的眼中,卻如獲至寶,讓他心底席卷起一陣狂喜。他的手向前伸出,想要擁抱她,伸到一半,才突然想起眼前的狀況,停下,像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忽然揚聲道:“既然是比試,姑娘想要文比還是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