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此人,留不得!
“阿紫姐姐,交給你了!”目光一凜,白夕羽的眼裏泛起一片冷光,殺機畢露。
纏繞在李碧華身上的藤蔓開始用力地勒緊收縮,李碧華的雙腿在床上亂蹬,面露痛苦,脖子以上部分全部漲成了紫色,呼吸越來越短促:“救、命……救、命……”
白夕羽扭過身去,不願去看她痛苦的掙紮,轉身之際,餘光處突然瞄到什麽,她心頭一震,箭步沖上前,扯開李碧華的領口!
一朵四葉的劍蘭紋身,赫然映入她的眼簾,白夕羽的手微微一顫,露出不敢置信。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白夕羽向後倒退兩步,又向前邁進一步,厲目瞪視着李碧華,追問:“告訴我,你身上的紋身是怎麽來的?”
纏繞在李碧華身上的藤蔓松開了幾分,給了李碧華喘息之機,她一邊咳嗽着,一邊臉色慘白地說道:“你要殺便殺,何必再繼續羞辱于我?不管你問我什麽,我都不會說的!”
白夕羽眯眼沉思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紋身,心頭的震撼久久無法消散。
爲什麽是她?爲什麽偏偏是她?
是殺,是放,她必須作出抉擇!
李碧華閉上雙眼,凜然赴死,就在這個時候,纏繞在她身上的藤蔓突然松開了,耳邊傳來白夕羽冰冷的話語:“你走吧!”
李碧華詫異地睜開眼,發現眼前空無一人,早已不見了紫衣女子的身影,她微微皺眉,不由地好奇。
“她居然放過我,爲什麽?”低頭看向領口裏的紋身,眉頭皺得更深了。
白夕羽快步離開了廂房,一路心事重重,她知道,或許日後她會後悔今日的決定,但她沒有辦法!
李碧華,殺不得!
“對了,三哥和鳳少主呢?”白夕羽四處張望,發現不見了二人的蹤影,四周圍靜谧得有些詭異。
這時候,一個箫聲,自靜寂的夜色中悠揚而起,如泣如訴,若虛若幻,勾牽着人的思緒,将人引入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波濤之中,無法自拔。
聽着這個箫聲,白夕羽的心髒不可抑制地狂熱地跳動起來……
“這是……這是《玲珑一夢曲》!”
她親手譜寫的曲子,竟然會在這樣的夜裏出現,下一刻,她的心弦立刻緊繃起來。
這世上,知道這個曲子的人,除了她,就隻有一個人了。
想到那個人的名字,她就發自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真的會是他嗎?
她必須去确認一下!
循着箫聲,白夕羽一路狂奔,心裏複雜極了,她既希望這個人是他,又不希望是他,因爲……
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在一片桃花林中,墨衣男子随意地躺在一塊巨石上,雙目微阖,修長的手指輕握着玉箫,正在吹奏着,值得一提的是,他手裏的玉箫有些破舊,箫身上似乎還有細長的裂紋。
他胸前的衣領大敞,露出裏面性感的鎖骨和結實的胸膛,形容散漫,渾身透着放蕩不羁和肆意張狂。
月光傾灑而下,他整個人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美得不似凡人。
白夕羽止步,看着遠處這個男人,她的雙手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是他!真的是他!
仿佛感應到了有人的窺視,箫聲戛然而止,墨衣男子忽地睜開了眼,雙目之中迸射出淩厲的精光,悠悠轉頭,冰刃一般的眼神掃向了白夕羽。
對視的刹那,白夕羽腦中轟然一聲,有什麽東西炸開了,頭痛欲裂,一陣暈眩。
這是絕對強者的眼神震懾!
一直知道他很強,卻不料他已強到這種地步!
白夕羽看着他,仿佛是山腳下的一隻螞蟻,在擡頭仰望一座高山,那麽得遙不可及!
“歸海……”
一聲輕喚,脫口而出,但很快白夕羽後悔了。
她現在是白夕羽,白夕羽是不認識他的……
“你剛剛叫我什麽?”
濃濃的殺氣,撲面而來!
白夕羽一擡頭,眼前一團眩目的黑色,再往上看,立刻對上了墨衣男子旋着危險漩渦的雙眸。
白夕羽心底一驚,強作鎮定:“我什麽也沒說,是你聽錯了。”
突然,墨衣男子伸出一隻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個人提着離開了地面。
“我最恨别人騙我!本座再問你一遍,你剛剛叫我什麽?”
白夕羽仿佛能聽到自己脖子裏喀喀骨骼扭動的聲音,她粗喘着,說道:“跪下……我說的是讓我身後的兩個人跪下!”
墨衣男子頭微微一側,看到白夕羽身後不遠處,有兩個王府的下人從黑影處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道在他面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掐在白夕羽脖子上的手松開了,白夕羽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墨衣男子轉而看着兩名下人,蹙眉:“是誰派你們來監視本座的?”
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是……是瑞親王!王爺讓我們在暗中監視你,将你的一舉一動,全部彙報給他。”
“找死!”鼻中冷哼一聲,墨衣男子掌心運起一股掌風,就要向二人拍去,白夕羽突然出聲喝止。
“等一下!”
墨衣男子轉頭看向她,挑了挑眉,看似平靜的眼眸裏暗藏殺機,好像隻要她說錯一句話,她就會身首異處。
“殺人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而且,他們也隻是奉命行事……”白夕羽道。
“你是在教我做事?”墨衣男子譏諷地笑。
“呃……”白夕羽着急,“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殺了他們,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以爲他們死了,瑞親王就不會派第二批第三批的人來監視你嗎?”
墨衣男子斂目看着她良久,突然開口道:“你很呱噪……或許,本座應該先殺了你!”
白夕羽嘴角狠狠一抽,這厮果然還跟以前一樣冷血無情,而且獨斷專行,油鹽不進!
看着他手掌慢慢翻轉向她,白夕羽背後刷地滲出冷汗:“等等!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我輸了,我認栽!如果我赢了,你就放過我……還有他們!”指了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下人。
墨衣男子眉頭輕輕一挑,似有幾分感興趣:“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