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理論上現場沒一個是傻子，也不會真的就因爲這一點小争議便突然火并起來，因爲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但礙于雙方若是上升到祖國顔面的問題上，必然是要費些時間扯皮一陣子的，而此刻無論是戴維還是微光之城，最欠缺的，便是時間。
是以在委托那位軍官安排自己一衆屬下去進行醫療護理休整後，便随着那名遺民軍官去往先聖所在。
之所以敢這麽放心，無外乎還是局勢問題，當下的局勢，伊麗絲與愛麗絲對抗了這麽多年，且一直處于劣勢，若是對方想要做什麽，定然會有求于他們，試問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怎麽會冒然加害他們呢。
若是有這個心思，先前于城外伊麗絲隻要不出手，那麽此刻戴維一夥兒人估計八成已經涼了都。
而似乎是達成某些默契似的，無論是秦豐還是譚雅，都隻帶上了一名副官。
秦豐這個二五仔自然帶上了凱瑟琳，然後毫無廉恥、不動聲色的便蹦回了自己的聯邦特使的角色。
在他看來，有着凱瑟琳和戴維這兩條大腿在，自己也似乎沒必要繼續去演帝國的狗腿子了，譚雅心系要事，自然也沒心情去理會這個‘叛徒’...
不知不覺間，一行人便跟随者那名軍官穿越了數條街道，周遭的建築也從原本的‘雜亂無章’漸漸變得稀疏且有序起來，在轉過最後一個街口後，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一座莊重且長的走廊出現在一行人眼前。
行走在這條肅穆的走廊上，戴維不由得覺得有些既視感，努力想了半天，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哪兒見過這一幕場景了。
在他們給格蕾雅解除權限代碼時，突然與那伊麗絲和愛麗絲兩台人工智能的幽能核心鏈接起來時，于愛麗絲那片資訊殘片中，通往星火議會大廳的那條走廊。
隻不過比起記憶中那條輝煌肅穆的走廊，眼前的明顯缺少了一些特定的裝飾，且明顯是爲了紀念而山寨出來的，相比顯得也有些空曠寂靜，毫無生氣。
果然，走過長長的走廊，随着那名軍官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再标準不過的議會廳。
許是因爲微光之城的條件所限，這間同樣山寨的議會廳相比起記憶中同樣顯得有些簡陋甚至寒顫，牆壁上滿是斑駁的歲月痕迹。
而一名個子很矮的灰袍人，便這樣背對着他們，站在那張會議長桌之後，一動不動的看着牆壁上的一副因爲光線原因而顯得晦澀的照片，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許是聽到了腳步，這名灰袍人緩緩轉過身來，兜帽下，隻能看得清一雙宛若紅色琉璃般的赤紅眼睛，昏暗的光線先，顯得有些陰森。
“歡迎你們的到來，外來者。一千兩百八十七年了，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刻。”房間中響起宛若腐朽金屬相互摩擦的聲音。
随着她将頭上的兜帽掀開，引入眼簾的也不是戴維在那次愛麗絲資訊殘片中看到的少女樣子。
面上的仿生肌膚幾乎已經完全腐化，隻剩下如同骷髅般的金屬骨骼，原本那一頭宛若陽光般和煦溫暖的頭發也掉光了，就連她的腦殼兒上都殘留着被炮彈彈片與子彈轟擊出的痕迹，甚至能夠看到破損的電路不時冒出微弱的電花兒。
“伊麗絲...你...”戴維看到對方這副難看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凄慘的樣子，心中莫名的一抽。
反正至少在莉莉身上，他是發現了，人工智能應該也是極其在意自己形象的，雖然不一定都像莉莉那個奇葩那樣偏好人類的樣子。
而且不知爲何，他有種莫名的感覺，伊麗絲的目光似乎一直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身上。
“先聖大人...”
那名遺民軍官當場就瞪大了眼睛，有些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先聖大人真實的樣子，甚至很可能是所有遺民後代中第一個看到她這副樣子的人，一方面是激動無比，另一方面又擔憂先聖大人的身體狀況。
顯然，在他們的概念中，似乎還沒有多少關于人工智能的知識，一時間還以爲自己記憶中不老不死的先聖大人就要行将朽木了。
“霍華德，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客人們談談。”伊麗絲擡手道。
“是，大人！”那名軍官領命而去，隻是臨走前似乎有些不太放心的看了戴維一夥兒人一眼，似乎擔心他們會對羸弱的先聖大人不利。
“你是指我現在這副樣子嗎？抱歉，有些怠慢客人們了，讓你們看到這麽醜陋的我。”
伊麗絲微微欠身，然後擡手拂過自己的臉頰，随着一陣全息光影的變幻，終于，一個和愛麗絲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發少女出現在衆人面前，隻不過她的劉海是梳向左側，愛麗絲則是右。
即使靠着全息光影技術暫時遮蓋了她原本猙獰的模樣，聲音卻是依舊沙啞，像是年久失修的齒輪運轉聲。
“現在好了，在說正事之前，誰能告訴我，星火議會，真的不複存在了嗎？”
在伊麗絲問及這個問題時，一衆人甚至都能明顯感受到這台人工智能的希冀、擔憂、惶恐各種複雜的情緒。
衆人面面相觑，最終還是戴維同樣有些疑惑的開口道，“沒錯，星火議會覆滅于1年前，據說是毀于一場時空性質的實驗大爆炸...隻是，你們不是一直被封鎖于地下嗎？也從什麽渠道得知了嗎？”
他們忽然發現，伊麗絲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狀态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就像是一種早有準備卻依舊有些患得患失的樣子，像是自嘲道：
“居然真的是1年前嗎？呵呵，呵呵呵呵，僅僅是實驗爆炸那麽簡單嗎？真是可笑，這種緣由，也虧的他們編的出來，不過，這便是你們人類的強項啊，編造曆史。”
“究竟怎麽了？”戴維問。
伊麗絲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種極爲神經質的眼神看了衆人一眼，然後幽幽的開口道：
“如果我說，在你們的1年前，我和愛麗絲正是駕駛着這艘行星級太空要塞寒院号，剛剛通過超空間進入星火議會總部所在的羅德裏亞位面，準備執行鎮壓位面叛亂的軍事任務時，就被那場大爆炸，給抛到了這裏，你們...相信嗎？”
“嗯...”原本衆人還在習慣性禮貌的颔首應和着，突然六臉懵逼的齊齊擡起頭來：
“嗯？？？”
PS：感謝‘陌許傾年’同學的五百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