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2日清晨,剛剛從公園裏慢跑回來的海因克斯接到了一個來自萬裏之外的電話。
他扶着門框,慢慢地坐了下來。
明明跑得很慢,但自己的心髒爲什麽跳得這麽激烈?仿佛随時都有可能從嘴巴裏蹦出來?
“傷得不重,胯骨扭傷,兩周時間應該就可以康複,我會盡快趕回慕尼黑的……”
海因克斯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龍。”
自己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球隊進攻線上最爲倚重的三員大将,全部受傷!
該死的韓國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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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殊特已經很小心了,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躲得過韓國隊員的粗魯沖撞。
中韓之間原本就火藥味十足,這兩年中國隊在亞洲杯、世預賽、甚至奧運會屢屢羞辱韓國,向來将民族尊嚴看得極其重要的韓國球員怎麽可能讓他們在自己的主場全身而退?
全場比賽兩隊共得到八張黃牌、兩張紅牌、犯規56次,這些數據足夠反應場面的火爆。
韓國隊拿出了他們在2002年世界杯絞殺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戰術,來對付中國隊,幾乎每一分鍾都能聽見哨聲響起。
來自日本的主裁判腮幫子都一陣紅腫,大概兩天之内都沒辦法吃飯。
中國隊雖然以3-2從客場帶走三分,但他們的隊長、打入兩球的龍殊特卻在第68分鍾就受傷下場,一度讓球隊陷入危機,韓國隊也在這個時候連下兩城,幾乎将局勢翻轉。
好在最後時刻,中國球員還是穩住了陣腳,他們全員退防禁區,讓韓國隊的細膩配合無從發揮,這才艱難地守住了勝局。
十強賽四戰全勝,12個積分基本已經保證中國隊一隻腳邁進了2014世界杯的大門,從曆屆十強賽來看,這個積分确實已經比較保險,除非最後兩場全都大部分輸給對手。
不過考慮到最後一輪是客場對陣實力孱弱的阿曼,被淘汰出局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也難怪主教練卡馬喬在賽後接受采訪時,一臉紅光地表示:
“中國球迷可以開始制定計劃了,兩年之後前往巴西旅遊看球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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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你太拼了,老闆。”
私人助理克羅姆-劉一邊将飯菜端上了餐桌,一邊勸着:
“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年你至少已經受過三次傷病了,而且右腿還有一次反複受傷的經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龍殊特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卻是事實。
他不是一個畏懼受傷的球員,在很多時候,即使明知道這次對抗有可能受傷,他也不會顧忌那麽多,更有甚者,他也時常爲了俱樂部和國家隊的利益帶傷出戰,鐵血戰士和民族英雄早已經成爲他身上的标簽。
加盟拜仁一個賽季,他所受的傷病比阿賈克斯五年時間加起來都多,他必須反思一下自己的踢球方式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荷甲的對抗強度比德甲低太多,以龍殊特當時的爆發力和身體素質,足夠他大殺四方,更何況當時他才剛剛出道,大部分時間也沒人會專門盯防他——蘇亞雷斯和其他隊友都能夠爲他分擔壓力。
而在德甲,德國球員的身體素質更加出色,球風也更加強硬,對于已經成爲頂級球員的龍殊特,往往會派人專門盯防,想要再如同荷甲時期那樣輕松突破就不再可能;再加上比賽頻率大幅增加,海因克斯基本上不會讓他這樣的球員參與輪換,同時還同時肩負國家隊、國奧隊的任務,以及大量贊助商組織的商業活動,以及時不時向艾瑪小女巫繳納公糧,即使是身體強健如同龍殊特,也會在這種壓榨式的節奏中感到疲憊。
另外,他長期堅持的高強度訓練,毫無疑問也是讓他倍感疲憊的原因之一,畢竟,他還沒有達到真的可以日穿老天爺的程度……
“我不拼不行啊,克羅姆。”
龍殊特搖了搖頭,然後手起刀落,将一塊牛排切下:
“比起C羅和梅西,我是天賦最弱的那一個,如果我在訓練和比賽上不夠拼命,那麽我還有什麽資格繼續超越他們?”
克羅姆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坐在了他的對面:
“雖然我不太懂運動學,但我認爲……你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平常的訓練方式,你的優勢在于超強的爆發力和沖刺速度,如果頻繁受傷,尤其是腿部、胯部的傷,這肯定會影響你的速度吧?就像卡卡一樣。”
這位大廚的最後一句話不得不讓龍殊特提高警惕,因爲卡卡最嚴重的傷病就是在胯部,腹股溝的反複受傷讓曾經的巴西天王失去了風馳電掣的速度,在對抗中也變得一碰就倒,從而徹底被穆裏尼奧抛棄……
自己雖然是因爲撞擊和摔倒扭傷了胯部,傷勢也比卡卡輕微得多,但很多時候,輕傷往往會發展成爲難以治愈的重傷,甚至會如同影子一樣陪伴球員終生……
他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我确實要考慮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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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沒辦法進行訓練,龍殊特返回慕尼黑之後立刻開始尋找合适的私人醫生。
在慕尼黑,他最熟悉的醫生當然是沃爾法特,這名骨科神醫在整個德國也擁有着巨大的人脈和影響力,找他介紹應該是再合适不過。
“感謝你對我的信任,龍,”沃爾法特笑着請他們坐了下來,“你給出的待遇也相當豐厚,如果我能夠年輕30歲,一定願意做你的私人醫生。”
“我相信那一定是最棒的。”
龍殊特也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會請年過七十的老神醫給自己服務,盡管自己開出了年薪20萬歐元的不錯待遇,但對于一名有實力在慕尼黑市中心開辦一家營業面積接近2000平方米的私人診所的著名醫生來說,這點工資科不會被沃爾法特放在眼裏。
沃爾法特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通訊錄,手指慢慢地在屏幕上滑動着,當看到一個合适的人選時,他會一邊給龍殊特解釋,一邊撥打電話或者發送短信去詢問對方的意圖。
隻不過以他的身份,所認識的同行大多也都是年紀不輕的老家夥,即使願意屈尊,也沒有這份精力給一名20歲出頭的球員擔當私人醫生——畢竟這是一份需要随叫随到的工作。
沃爾法特的通訊錄一直翻到最後,他有些遺憾地搖頭:“隻有一個人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複,隻不過他認爲這份薪水稍稍低了一點……”
“你覺得呢?”龍殊特并不在乎幾萬歐元,“如果他的業務水平足夠專業,錢不是問題。”
“他曾經是慕尼黑大學附屬醫院護理中心的副主任,單純業務能力來看,是整個德國都屈指可數的醫生,隻不過……由于一些事情被院方辭退了……”
沃爾法特忽然有些吞吞吐吐。
“一些事情?”龍殊特擡了擡眉毛。
“好吧,這不是太過隐私的事情,”老神醫聳了聳肩膀,“他在一次足球比賽中參與了暴力事件受到了刑事處罰,盡管最終得到緩刑,但對于醫院這樣的公共事業機構來說,他的行爲有損于醫院的形象,所以隻能辭退。”
“哦,雖然難以想象一名冷靜的醫生也會變身狂熱的球迷,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龍殊特忍不住笑了笑,“對了,他是拜仁的球迷嗎?”
“哦不,”沃爾法特搖頭,“他是慕尼黑1860的球迷,是……拜仁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