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亦宣與張路所在的媒體包廂的不遠處,天空電視台的那間包廂更始終被激情四射的聲音所充斥。
“帕克(樸智星)分邊!吉格斯直塞!韋恩……魯尼!Unbelievable!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魯尼的驚天遠射!比分二比零!”
“瓦倫西亞傳中!小豌豆接球、他被恩諾推到了!裁判吹了任意球!吉格斯主罰……噢!球進了!”
“Unstoppable!曼聯已經勢不可擋!在英超霸主如此猛烈的狂轟濫炸之下,荷蘭人隻抵擋了不到10分鍾時間就舉手投降!”
“現在的比分是3-0!曼聯的雙手已經無限接近大耳朵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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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隔壁的喧嚣,段亦宣和張路顯得非常無奈。
另一邊的荷蘭電視台包廂中,德庫爾與楊森同樣垂頭喪氣。
他們雖然不是範巴斯滕和阿賈克斯的鐵杆支持者,在平時的荷甲聯賽中還經常發出調侃,但這裏是歐冠的決賽,他們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祖國的代表球隊被如此羞辱……
無論是中國還是荷蘭的解說員,他們都在說着同樣的話語:
“範巴斯滕應該做出一些改變了,他的球隊已經瀕臨絕境,如果曼聯再進一球,阿賈克斯的這些年輕人恐怕會直接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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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貴賓包廂裏,約翰-賈克和克魯伊夫的臉色早就失去了比賽剛剛開始時的健康紅潤。
和他們同處一室的,是曼聯俱樂部的副主席,小格雷澤。
代表父親出席這場決賽的小格雷澤笑得非常開心,這位美國佬可不像那些古闆的英國人,自己明明就要赢了,爲什麽還要保持那該死的禮儀?
不是說成王敗寇嗎?
我爲什麽不能放肆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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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賈克和克魯伊夫是在中國,他們一定會給自己的手下打一個電話,然後讓那個正在場邊發呆的主教練直接中場休息時滾蛋。
但他們都是荷蘭人,所以他們沒有這麽做。
即使中場已經哨響,他們也沒有離開貴賓包廂。
他們隻是看着範巴斯滕步履沉重地走進了球員通道,心情也一樣沉重。
這場球再這樣踢下去……絕對會是一場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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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巴斯滕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從5月初就開始精心準備的戰術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當丢了第一個球之後,他還試圖鼓勵球員們繼續發動進攻,但僅僅5分鍾之後,魯尼就打入了擴大比分的進球。
從此阿賈克斯的進攻再也無法威脅到範德薩的大門,球員們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導緻每一次推進都是淺嘗辄止。
下半場……該怎麽辦?
全力猛攻?
那樣隻會死得更慘吧?
曼聯的替補席上還坐着斯科爾斯和納尼,一個擅長大範圍傳球,一個是C羅接班人,還有一個雖然沒有爆發力,但射門技術卻越發精湛的邁克爾-歐文!
怎麽辦?
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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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榮屬于曼聯!
紅魔勇往直前!
就像曾經那些巴斯比的孩子們一樣,
我們要讓紅魔的旗幟高高地飛揚,
你将随處親眼目睹,
你将聽到人們自豪的歌唱:
‘曼聯!曼聯!曼聯!’
我們是紅色的少年,
我們前進在通往溫布利的路上!
溫布利!溫布利!
1999年,我們第一次拿到三冠王,
2008年,我們再奪歐洲冠軍,
就在今天,我們将重回世界之巅!”
看台上那些瘋狂的英格蘭球迷們已經開始了慶祝勝利的歌唱比賽。
阿賈克斯的球迷們雖然極力想要和對方抗争,但人數上的劣勢隻能讓他們的聲音在瞬間就被吞沒。
在漫天的聲浪中,艾瑪-沃特森和亞曆山大就如同一片小小的樹葉,随着浪潮左右搖擺。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的位置都在阿賈克斯球迷區域,所經受的噪音攻擊還不算最兇猛,但盡管如此,他們之間的交流也隻能通過大吼大叫來進行。
“艾瑪!我受不了啦!”
亞曆克斯湊到自己姐姐的耳朵邊,大聲說道:
“阿賈克斯已經完蛋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但他的姐姐卻搖了搖頭。
亞曆克斯看到姐姐的嘴唇明顯地動了動,但由于球場太過嘈雜,他什麽也沒有聽到。
他倒是想帶着自己的女伴先撤退,但一看到滿場都是光着膀子的大漢,他終于還是不忍心将貌美如花的親生姐姐丢在這個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危險地方,所以隻好也硬着頭皮重新坐了下來。
他現在開始後悔了。
爲什麽要來看足球比賽呢?
去看一場賽馬該多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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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雷斯一邊磨着牙齒,一邊朝球員通道走了過去。
他倒沒有垂頭喪氣,他的鬥志隻會越燒越旺。
但……每當球隊處于逆境時,他的牙齒都會越來越癢,一旦熱血上湧,他真的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張開血盆大口,朝曼聯的後衛咬上一口。
一隻大手忽然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然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路易斯,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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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球隊士氣低迷的時候,他們的副隊長卻依然冷靜。
每一個曼聯隊員都被龍殊特拍了一巴掌,他們有的人已經開始失去信心,有的人則和蘇亞雷斯一樣還沒完全放棄。
龍殊特将他們的情緒都看在眼裏,然後第一個回到更衣室。
提前回來的範巴斯滕正在和自己的教練團隊激烈地讨論着戰術調整,但從他們疲憊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他們沒有達成什麽共識。
然後他們看到第一個回到更衣室的球員将房間的大門反鎖之後,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麽?”
維茨格指着被他鎖住的大門。
這不像是逼宮的架勢啊?
出了他們四個教練,房間裏還有門将教練、體能教練、隊醫、還有理療師,加起來超過十個人,他一個人怎麽打得過?
隻聽球隊的副隊長說道:
“教練,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讨論,但我想說一下我的看法。”
龍殊特的語速很快,因爲他的隊友們很快就會趕到。
範巴斯滕看了看他,微微點頭。
“埃裏克森在邊路幾乎沒有防守作用,瓦倫西亞和法比奧已經多次從這裏形成威脅,就連吉格斯都能在他的防守中輕松擺脫,我們必須在這個位置進行調整。”
借助于系統的整體分析,他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埃裏克森的長處是在進攻端,對于防守他确實并不擅長。
“換誰?”範巴斯滕隻說了兩個單詞。
在闆凳席上的球員中,兩名中場林德格倫或者厄茲比利茲的防守還不如埃裏克森,蘇萊曼尼雖然可以打左路,但他也同樣不以防守見長。
在埃曼努爾森冬窗轉會之後,阿賈克斯的左邊前衛一直是個輪換位置,但每一名球員似乎都達不到攻防兼備的程度。
龍殊特給出了自己的人選:“讓戴利上場吧。”
“戴利?”幾名教練分别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但沒人會說龍殊特“用人唯親”、推薦自己的室友……
因爲他們都清楚,布林德是左邊後衛的替補球員,防守能力當然比幾名偏向進攻的中場隊友要好得多,但……
範巴斯滕揉着眉頭:“但這樣一來,中場用于進攻的兵力隻會更少……”
龍殊特打斷了他的話:“交給路易斯和我,還有西姆,進攻就從中路打起!而且戴利還有一腳長傳!”
更衣室的大門已經被後面的球員拍得“嘭嘭”作響,留給龍殊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範巴斯滕沒有說話,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範茨基普走了上去,将房門打開。
“什麽情況?”有人問了一句。
範茨基普哈哈一笑:“你真的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嗎?我們正在搞一個……”
“住口!”博格坎普連忙打斷了他,“就是不小心鎖上了而已。”
對範茨基普的風格熟悉到極點的球員們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當所有人都走了進來之後,房門被重新關上。
“自由休息十分鍾,最後五分鍾我來講戰術。”範巴斯滕朝球員們擺了擺手,然後繼續和教練團隊在角落裏讨論。
蘇亞雷斯和龍殊特作爲隊長也被他們喊了過去,其他人則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閉目養神,體能教練、隊醫和理療師們則根據每個人的需求提供不同的服務。
在落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有的人感覺自己隻是剛剛閉上眼睛,身體的疲憊感還沒有來得及稍稍緩解,耳邊就重新響起了主教練的聲音。
“休息時間結束了,”範巴斯滕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朝龍殊特點了點頭,“戴利,你先出去熱身,丹尼斯教練會在熱身中告訴你戰術。”
布林德驚喜交加地站了起來,他沒料到自己在這場決賽中竟然還能得到45分鍾的出場機會!
“很抱歉,克裏斯蒂安,”範巴斯滕又對另一名年輕球員表示了遺憾,“你得休息一下,我們需要加強邊路的防守。”
埃裏克森雖然很失望,但作爲一線隊年紀最小的球員,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乖乖點頭,服從教練的調整。
另一名球員——左邊後衛阿尼塔倒是虛驚一場……
“下半場我們兩翼收縮,與後衛線時刻保持在十米之内,而後衛線不能輕易脫離,也不需要你們插上進攻,包括範德維爾,你們的第一任務是穩固防線,确保再不丢球。”
“可是……”
有人張了張嘴,想要提出意見,卻被主教練揮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進攻怎麽辦?”
範巴斯滕拍了拍自己的兩名隊長:
“交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