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就看到頂着兩個大黑眼圈的川子站門口。
“怎麽的?你們劉科長派你去挖礦了?”劉浪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有。”川子苦着臉回答道。
“那咋的一副萎靡不振跟抽了大煙一樣。”劉浪更好奇了。
抽大煙這事兒,在号稱兩杆槍,一杆步槍一杆煙槍的川兵力很普遍,但在紅色政權這塊兒,劉浪認爲,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但這位的臉色,一臉青白外加兩隻熊貓眼,妥妥大煙鬼的形象啊!
“劉先生,不知道您還要呆幾日才走?”川子沒有正面回答劉浪的問題,反而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這次來,可是帶着連首長的命令來的。原因很簡單,劉浪昨日呼聲騷擾的,不光是劉浪門前的幾個哨兵,而是全營,自駐守的連長以下一百多人幾乎都是在劉浪抑揚頓挫的呼聲中瞪着大眼珠子挨到天明的。
一晚上不睡,還不打緊,重要的是,被折磨了一夜的紅色戰士們想知道,這樣的日子還需要多久。
“不知道啊!那得看你們劉科長什麽時候找到鎢礦,這次來,我不收到鎢砂,絕不回家。”劉浪随口答道。
個鬼打裏,不遠處豎着耳朵偷聽的一群紅色戰士莫不在心中集體怒噴。
這位傳說中的财神爺财還沒送來先把人給折騰死了吧!
還好,下一刻,終于有人來給送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把臉上的黑火藥硝煙擦去依舊是個大黑臉的劉耀祖劉大科長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黝黑的臉在朝陽的照射下泛着健康明顯過度的光澤,如果給他兩把斧子的話,活脫脫的一個黑旋風。
額的個神那!這奶奶的口味兒也的确有點兒重啊!劉浪笑得隻龇牙。
“笑什麽?我臉上又有灰?”被劉浪笑得莫名其妙的年輕版老爺子不由自主的又拿袖子在臉上糊了幾把。
袖子上的污漬這下可真的全到沾滿汗水的臉上去了。
川子和周邊的幾個紅軍戰士全都吃吃的笑起來。
“去,周圍二十米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劉大科長怒發“淫威”。
“劉科長一大早跑來,是有事兒?還是。。。。。。”劉浪忍住笑,問道。
“找到了,找到了,真有鎢礦,還真的是黑烏精礦。”年輕版老爺子從随身挎着的灰色布包裏拿出一塊烏黑發亮的礦石,在劉浪面前搖了搖,露出一口白牙。
從昨天劉浪說畫眉坳有鎢礦,到他拿出礦石,不過才堪堪過去了十二個小時,想來,他是連夜開工。這個時期的先輩們那!真的是。。。。。。劉浪眼裏不由自主地露出欽佩。
“好,那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合作的問題。”
“不,不,事關重大,我可不夠格,我們團幾位首長還在前線,但總支書記鍾書記正好在,這事兒得他拍闆。而且,你我的私事,我也必須得向首長們彙報的。”年輕版老爺子搖搖頭。
劉浪不由一樂,老爺子年紀輕輕這政治敏感性還挺強,知道不能獨吞功勞不說,而且還很會避嫌,怪不得日後諸多風雨他都能安然度過。
“行,但我要求你必須得在場,否則,這筆交易我可不會做。”劉浪答應了,但卻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條件。
既然要送功勞,劉浪當然不會少了年輕版老爺子那一份兒,劉浪又不是聖人。如果這個時間段誰把老爺子從這裏面一腳踢出去,劉浪半塊銀洋也不會送進來。
還是那句話,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新獲勝利的紅色政權這會兒心氣兒可高得很,劉浪就算是有心想接觸,也是極爲困難的一件事兒。
還是在那件青磚縣政府的大廳裏,劉浪見到了那位清瘦,年齡跟老爺子同齡的鍾姓書記。
不過當他主動和劉浪握手自我介紹的名字卻是吓了劉浪一跳,老爺子的這位劉浪無緣得見的老領導雖然最後官兒沒老爺子當的大,但卻是大名鼎鼎。
日後在東北戰場上被譽爲“東方巴頓”的鍾書記在抗日戰争時期的前期基本做文職工作,可當把他放出去做了野戰部隊的主官後卻是表現出了驚人的軍事才華,甚至在其後的一次大戰役中竟然指揮起了高他好幾級的野戰軍林司令,由他親手帶出的部隊更是在北方那個冰天雪地的戰場上重創美國牛仔最精銳的騎兵第一師。
絕對的牛叉人物。
沒有怎麽叙閑話,未來的“東方巴頓”單刀直入,“劉先生,您提供的畫眉坳礦山我軍通過一夜的發掘已經确認,并且根據數個礦坑分布來看,礦石的儲藏量極大,您所需的每月五百擔鎢砂我們基本能保證,不知道,你會出什麽價格。談妥了價格,我們再協商如何運輸的問題。”
“每月五百擔的話,我給這個數。”劉浪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銀洋?劉先生,你這是訛詐,要知道我們以前給老郎五十擔,他可是能給我們600銀洋的物資或現洋,更何況,這還是更好的黑烏精礦。”鍾書記清瘦的臉因爲巨大的憤怒而漲紅了。
以他對擅于逐利的資本家們的了解,這個一看就頗有些奸詐的胖子絕對不會有出一萬銀洋的意思,那每擔的價格可就高達二十銀洋了。
怪不得周純文冒着掉腦袋的風險也要來紅色政權這邊來搞鎢砂了,五十擔600銀洋,合計每擔不過十二銀洋。可是,在劉浪來江西之前,已經特意找熟悉鎢砂價格的華商集團幾個股東打探過,做爲戰略物資的鎢砂,現在國内收購鎢砂的價格就已經高達五十銀洋一擔,而國際價格,更是高達1300銀洋一噸,合計65銀洋一擔。
好家夥,一進一出,就是5倍的利潤,這玩意兒簡直是堪比未來的“海螺因”啊!
也怪不得三年後國府出台了六種特種礦産隻能國家經營不能私營的禁令,但私鎢卻是屢禁不絕,哪怕數量超過了一定程度會殺頭,依舊有大量的商販活躍在私鎢的舞台,實在是這其中的利潤太大了。
“我說的是,一萬銀洋,但,不全部是現洋。”劉浪神色不動。
“什麽?一萬?”年輕版老爺子激動得臉色通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雖然不太明顯,但臉色更黑了,紅的發黑,說的就是他這種。
反正是,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