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沅這個巨匪擁有匪兵1800餘人,雖說1800人并不代表就有1800人的戰力,據周石嶼偵察,至少有三分之一還拿着大刀片子或者木杆槍。
劉浪沒有小視,派出了足足三個新兵連500多人的隊伍,雖說土匪的裝備訓練都不如新兵連,但那幫家夥都是亡命徒,地理環境也熟,劉浪可不想沒吃到肥肉反而被别人狠咬一口。
甚至還在三個新兵連之外,新兵營最高負責人俞獻誠也一同随行,而跟着他的還有60人的老兵,每個老兵除了應有的單兵裝備之外,還額外的配發了一支盒子炮及五個彈匣。
不過俞獻誠和60名老兵此行,主要還是以觀察監督爲主,除非三個新兵連有全軍覆沒之憂,否則他們不會出手。
三個新兵連,三個同級别連長,一個是一連連長向前,一個是五連連長淩洪,還有一個是八連連長劉大柱。僅從派出的三個新兵連主官來看,一個是一連連長,兩個是跟着他在淞滬戰場上險死還生的殘兵,絕對的心腹,劉浪對剿滅黃清沅這個巨匪已經是極爲重視。
但是,蛇無頭而不行,鳥無翅而不飛,劉浪并沒有指定誰來當這次行動的頭兒。這一切都交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也算是劉浪對這三位自己比較看好的連級主官的第一次考試,最差的結果自然是三人誰也不服誰,各行其是。當然,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三人就可以帶着隊伍重新回家了,劉浪可不會用新兵們的性命白白爲三個蠢貨買單。
三個能當上新兵連連長的人當然不是蠢貨,“合則強,孤則弱”的道理他們都還是懂的,1800拿着刀槍熟知地形的悍匪可不是泥捏的。
三人帶着各自連隊出了獨立團基地沒多久,找了一處空曠場所,所有士兵原地待命休息,三個主官給不置可否的随隊最高長官俞獻誠簡單的彙報了一下,就尋了個地方開始三人會議。
說白了,也就是讨論誰當這個臨時團隊負責人的問題。
誰都知道,這個臨時負責人其實也是柄雙刃劍,如果大勝,一切好說,這個臨時負責人自然是功勞甚大,可若是敗了,那所背的黑鍋也不小。
但從不遠處傳來三人激烈的說話聲來看,這三人恐怕誰也沒想過敗的問題。俞獻誠點了根煙,虛眯着眼看向遠方,這三個家夥,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得争上好一陣子了。
在部隊裏,“一”這個字往往代表的就是第一的意思,無論你是一軍,還是一師,一團。。。。。。最小到一班,從裝備到待遇再到戰鬥力,身處“一”這個戰鬥序列,你必須都是第一。
向前這個最年輕的尉官徑直成爲新兵連第一連連長自然是因爲他在車站整編之時招募了數百傷殘老兵之功,雖說無人有異議,但不少人還是心中并不服氣,認爲他是沾了耍小聰明的光,真要打起仗來,可不是靠耍小聰明就能獲勝的。
可俞獻誠和劉浪的想法一緻,向前這個小少尉可不是小聰明,在場所有軍官誰不知道傷殘老兵人數最多?都知道,可他們還是根據自己的利益去選擇了身體健全的老兵們,而沒人去多看傷殘老兵們一眼,那怕他們知道劉浪既然帶傷殘老兵們上路就絕不會放棄,但萬一真的成了管理傷殘老兵們的頭兒呢?他們恐怕誰都有這種小心思的吧!隻有向前,做出了和他們不同的選擇,這其中,小聰明或許有,可更多的,還有屬于華夏民族特有的大智慧。
退一步,是爲了日後更好的前進。
淩洪,劉大柱本來默默無聞的小兵,可自從成爲跟着劉浪一舉端掉日軍聯隊司令部,和上百日寇厮殺半夜得以生還,就一躍三級成爲正式少尉軍官,擊斃超過五名日寇的兩人絕對當得起精兵這個詞語。
而且兩人自從當上新兵連主官,表現之優秀,讓新兵營最高長官的俞獻誠也不由大爲意外。一個因爲讀過書,又有抗日英雄的光環将自己上百人的連隊治理的井井有條也就罷了,隻能說他學習努力進步快。
而另一位至今大字不識一個的劉大柱卻是要簡單粗暴的多,不管新兵老兵,但有不服氣者,亮出一身肌肉打了再說,雖然武力值不是絕高,但徒手殺過數名日寇的濃郁殺氣卻不是虛的,别說新兵們受不了這位大連長上來就是一招兒絕戶腿,就是俞獻誠想到那日跟胖團座放對時,這位專攻要害的猴子偷桃都忍不住額頭有點兒冒汗,這貨絕對的狠人一枚。
三個都是有能力的主,俞獻誠倒有些期待看誰究竟能成爲最後的勝利者。不過,俞獻誠更傾向于淩洪。原因很簡單,淩洪和劉大柱都是劉浪最信任的人,也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二人聯合,向前必然居于劣勢,二人之間再選其一,劉大柱勇猛有餘智謀不顯,多少懂得點兒文化的淩洪自然是不二之選擇。
從内心來說,俞獻誠也希望是淩洪。原因更不複雜,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向前才堪堪過了20歲,比之妖孽一般的團座長官還小了1歲,如果他當了臨時負責人并獲取了最後勝利,可以想見,此戰過後獨立團再次整軍之時,他必然是作戰部隊第一連連長的不二人選。一名胡茬都還是毛茸茸的小夥兒升任中尉位臨諸多人之上已經是令人心有憤懑,再成爲第一連主官讓其他中尉們更是情何以堪?要知道,在戰時,這第一連連長在營長不能指揮戰鬥的情況下,随時可以接手全營指揮權,可以說是營長之下第一人也不爲過。獨立團到目前爲止,也不過四個營級單位,其中一個還是非戰鬥的後勤部,如果坐上第一連連長位置的向前完全可以是獨立團2000餘人中前十位的存在。
俞獻誠更願意經曆過數場戰鬥之後,向前的優異表現讓所有人無話可說再坐上那個位置。
可惜事與願違,也許是知道軍情緊急,三人争論的聲音并沒有持續太久,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走了過來。
沒誰垂頭喪氣,也沒誰意得志滿。
不過站在新兵們最前方開始講話的變成了向前,淩洪和劉大柱都主動退後一步,站到了向前的側後方。
俞獻誠苦笑着将香煙碾熄,心裏湧上濃濃的好奇。不知道向前這個毛頭小子是怎樣說服那兩位老大哥的。
劉大柱28,淩洪26,比俞獻誠都還要大上幾歲,叫他們老大哥,俞獻誠倒也不吃虧。
俞獻誠卻不知道,遠在數裏外的某團座卻是沒來由的背心一陣發寒,貌似又被人惦記了,難道是自己那個便宜師爺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