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莫小貓狠狠一槍托将他砸倒,朱元章不僅毫無抵抗,反而在第一時間向這個昔日他正眼都不會看一眼的小兵跪倒,所求的隻是讓他别開槍,給他再見一次劉浪的機會。
朱元章雖然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頂,但絕不蠢,因爲軍規,一個校級軍官那怕犯再大的錯也得交由師部或者更上級的軍部進行處理,劉浪絕不會私下的就給他處決了,那他會惹上大麻煩的。
可那個小兵就不同了,他要是一槍把自己給崩了,到閻王爺那兒他也沒地兒申訴去。換句話說,死在劉浪手下,他還能把劉浪拖下水讓他也跟着倒黴,要是死一個小兵手下,就算小兵給他償命,那也屬于白死的範疇。
莫小貓當然不會殺一個如同癞皮狗一般的人物,那得由長官來決定。不過看到紀雁雪上前狠狠一腳将跪着乞饒的朱元章踹倒,莫小貓便很實在的從邊上找了根粗如兒臂的木棒遞了過去。
紀雁雪二話不說接過木棒一陣亂披風棍法把朱元章揍得哭爹喊娘,下手之狠辣,看得莫小貓在一旁直龇牙,沒想到發起飙來的紀長官如此可怕,以後可千萬不能得罪,就是不知道長官。。。。。。
額,好吧,長官來了,貌似也在龇牙。
“咳咳,雁雪,貌似你再打就把這個王八蛋打死了。”劉浪看着快被打成死狗的朱元章隻能小心提醒道。
“啊!快打死了嗎?”還在發洩胸中憤怒的紀雁雪聽到劉浪的聲音擡頭一看,十餘個男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臉色不由一紅。“這個王八蛋實在太混賬了,我一想到王爺爺李奶奶兩個七十歲老人差點兒被他害了,我就氣不大一處來。。。。。。”
“打的好,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換了是我,揍死他丫的。”劉浪嚴肅的點了點頭,算是對紀雁雪不淑女的一幕下了個定義。
那是爲民除害。連三害周處都能被人們原諒,何況是美麗的紀少校了。
苟城守及獨立團衆軍官們集體失語,朱元章這是上輩子做了多缺德的事,才能在這輩子招惹上這一對彪悍的公母倆,妥妥要被以人民的名義打死的節奏。
“劉浪兄,劉團長,劉長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該關該殺你說句話,隻求你别讓紀同學再打了。”一直裝死狗的朱元章突然連滾帶爬的往劉浪腳下撲來,嘴裏凄厲的哀嚎着。
這還真是朱元章的心裏話,被紀雁雪亂棒打了足足五分鍾過後,朱元章對生死反而有了一種明悟。死雖然可怕,但那至少來的痛快,像紀雁雪這樣打,每一棒都痛徹心扉,偏偏力道又稍顯不足,腦袋敲得砰砰響就是暈不過去的感覺真的是再可怕也不過。難道說紀雁雪是傳說中以刑訊殘忍而聞名的中央委員會調查局的訓練過的人?怪不得她這麽年輕一個女人,就抗上了少校軍銜。
一想到這兒,朱元章悔得隻想一頭撞死在大地上,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甯願挾持劉浪那頭怪獸,也不願招惹紀雁雪這樣的猛女,那完全能把自己一家都坑進去。
好不容易捱到劉浪來了,朱元章哪能不像見到親爹一樣撲過去,隻要劉浪不傻,他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活命機會,就算沒有,也特麽好過被某恐怖的女人一棒一棒零敲碎打活活疼死。
“咦,你那位?”劉浪突然問道。
“我是朱元章啊!師部的少校副官。”朱元章吓得小心髒直抽抽。
他最怕的就是劉浪來這一招,裝作不認識,随手一槍斃了,屍首往野狗群裏一丢,這裏又都是他的人,說他跑了,柏師長也奈何不了他。等自己老爹去告,估計自己的骨頭渣子晚上都能發光了。
“哦,是豬頭啊!”劉浪做恍然大悟狀,“不好意思,豬頭兄你實在是太像頭豬了,我一時沒認出來你。”
“是我,是我,就是我。”朱元章這會兒那還介意劉浪喊自己曾經豬頭的外号,隻要他認賬,這命就算保住一半了。
“豬頭兄你我不僅昔日同窗,如今還份屬同僚,按理說我應該公事公辦,把你交師部處理。”劉浪很遺憾的說道。
朱元章心裏忐忑,如果不出意外,劉浪絕對不會如此好相與,下面定有轉折。
事實證明,劉浪果然沒有那麽大氣,他判斷的完全正确。
“不過,你太不仗義了,劉浪初來乍到,你就給我來這麽一出,我想公事公辦,我的弟兄們也不同意。這樣吧,你在潼關城門那兒呆着,等師部派人來。”劉浪慢條斯理的說完,很随意的對身邊的趙二狗點點頭:“把豬頭兄弄城門口呆着,把他手指包好,記得别讓太陽曬着了,弄個最涼快的地兒。”
很快,朱元章就知道劉浪爲何還特意交待弄個最涼快的地兒了,那分明是要挂臘肉的意思,而且還是傳統的風幹型。
脫去上衣和長褲隻剩下條底褲的朱元章就這樣被綁着雙手吊在城門洞口,如同一塊待風幹的臘肉。按常理說,在接近三十度的高溫下,沒有強烈日光的暴曬,又有城門洞的陰涼還時不時的有微風吹拂,應該還算是挺舒爽的,如果沒有吊綁着承受全身重量雙手雙臂的痛楚的話。
可朱元章身上的雞皮疙瘩在路過鄉人們的眼光中還是一層層炸起,相對于手臂上的那點兒痛,被平時連正眼都懶得看一眼的鄉農們評頭論足,朱元章覺得今天絕對是個噩夢,超級噩夢。
劉浪絕對是個惡魔級别的長官,這是奉了柏副師長之令火急火燎趕來帶走朱元章的幾名軍官看到某白皙的風幹臘肉之後的唯一念頭。
想着自己還那會兒還想着能不能從劉浪那兒公事公辦弄點兒武器保管費的苟賽玉,看着遠方在城門口被解下的白臘肉幹,迅速的打消了自己心中那點兒不太實際的念頭。
劉浪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他不光膽子大,而且心胸真的不是很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