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苟賽玉沒想到對面那個該死的胖子會這麽開門見山的說她助纣爲劣,白皙的臉皮頓時漲得通紅,強壓着怒氣道:“可事實是你們獨立團仗勢欺人把我弟弟的胳膊打折了,如果不給我苟家一個說法,我苟家上上下下四千餘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信還是不信?”
“呵呵,那你得問問你的寶貝弟弟的胳膊是怎麽斷的再來跟我談。至于你說你苟家上上下下四千餘人不會善罷甘休,那你得問我獨立團上千人答應不答應。”劉浪嗤然一笑,沖陳運發點點頭。
雖然苟家這樣的地方豪強并沒有像姜文電影裏的黃四郎家族一樣魚肉鄉裏,但那股子我家裏人挨打了就必須得找回場子的做派就很明顯的露出盛氣淩人,恐怕當地的百姓也沒少受他們家的氣。劉浪今天打算就得給他們一個刻骨銘心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權當替當地的老百姓撐個腰。
陳運發點點頭,拔出自己腰裏插着的盒子炮,把旋鈕扭到半自動位置,舉起槍朝天“啪啪啪”連打三槍。
清脆的槍聲不僅驚得寂靜的潼關小城裏一陣雞飛狗跳,原本荒無人煙的城外更是一陣煙塵滾滾。
已經進入城防工事的國軍士兵們首先目瞪口呆,先前穿着深藍色軍服列隊快速離開的獨立團又回來了。
人數倒沒有先前那麽多,稍微用心一數,大概也就是四五百人一個營的樣子。遙遙的看着他們一路狂奔,在離城牆一裏多地左右停下了腳步。
隻見領頭的兩個軍人稍微商量了下,一人帶着近200人面對城門開始挖壕溝就地構築工事,另一人帶着200多人繞了個弧線直奔西城而去。
潼關城之所以能被稱爲關中的咽喉,就在于它險要的地形,一面緊靠着山,一面挨着黃河,東西兩方又建有高而厚實的城牆,任何一支想要前往關中的軍隊,就必須攻陷這兩面城牆。但事實是,千百年來,無數驕兵悍将都在這兩面城牆下折戟沉沙,能正面攻克潼關的軍隊,極少。
這一個營的軍隊,想攻克一個齊員滿裝連防守的潼關,還是多少有點兒異想天開,士兵們驚訝之餘,多少還帶了點兒不屑,他們可是中央軍甲種師部隊,不是那些雜牌軍,别說有易守難攻的潼關,就算是對面野戰,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畏懼。
可當看到正面忙着構築工事的士兵們将兩個大家夥搬到已經堆起三分之一沙包的環形工事中時,躲在可抗迫擊炮厚厚牆垛後面的士兵們紛紛不淡定起來。
用現代語的說法,真叫日了狗了,他們竟然把這玩意兒都拉出來了。
這玩意兒他們大多都見過,隻是,他們沒有。
距離此處八十裏華陰縣隸屬團部炮兵連裏就有兩台這樣的大家夥,聽說整個二師也就8台。
可眼前的幾百号人馬,竟然就有2台,那玩意兒的實戰威力可能他們沒有幸親眼見過,但插在炮身上一排20發粗如小兒手臂黃銅色的炮彈,僅隻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那若是打到人身上,絕對是一擊兩半,就算是身前厚厚的沙包和牆垛在這種大殺器面前也給人不了絲毫的安全感。
不得不說,這幫守城的士兵們不愧是中央軍的正規軍,見識的确不少。他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一聽到城裏依照先前劉浪和他耳語時約定的三聲盒子炮槍響,遲大奎就命令除了傷殘士兵以外的500人臨時組成兩個連隊,由他和俞獻誠各率一連,威赫潼關。
根據劉浪的命令,除了十挺馬克沁重機槍,十八挺捷克造輕機槍,就連獨立團壓箱底的兩個寶貝都給他搬出來了。也就是讓守潼關的士兵們驚懼的那兩個大玩意兒。
厄利孔20毫米機關炮,抗戰時期中國最強有力的反裝甲武器。說是炮,其實不如說它是重機槍更合适,但這個“重機槍”20毫米口徑可比12.7毫米重機槍厲害多了。在淞滬戰場上,整個十九路軍若不是有這十台機關炮撐着,估計早被炮火猛烈的日軍給打歇菜了。
說起機關炮的誕生,其實是由于航空業的迅猛發展,飛機的速度越來越快,飛的也越來越高,面對來自空中的威脅,各國的軍事專家們在一戰後紛紛提出了更大口徑防空武器的設想,于是20毫米機關炮的設計便應運而生。而瑞士奧利崗公司生産的厄利孔機關炮就是其中之一,從強大的美軍在整個二戰期間直到二戰結束,總共生産了超過十二萬門厄利孔機關炮的龐大數量,就可以想見偏愛重火力輸出的美軍對這種機關炮的偏愛。
實在是厄利孔機關炮的性能極其優異,加上三角架的底座總重也不過200KG,卻能以400-500發/分的射速将粗如大雪茄般的炮彈輸送到2公裏的高空中,更可以在500米的距離擊穿30毫米的鋼闆。在這樣巨大的威力面前,半金屬結構的飛機根本不堪一擊,一旦被炮彈擊中,隻能是機毀人亡的結局。
蔣氏領導下的中華民國政府出于對防空的需要,也在1930年初,從瑞士進口了超過200台機關炮,分發到各部隊做爲防空利器。
近代中國各地軍閥混戰打得挺熱鬧,可若是說到飛機,那各家還真沒幾架,包括蔣委員長領導的中央國民政府。
有防空炮用不上那不是暴殄天物?當然不會,智慧的中國軍人們開發出了防空炮的另一功能----平射。
沒想到這一偶然靈感卻将厄利孔機關炮威力巨大的火力發揮的更加淋漓盡緻,在淞滬一戰中,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在厄利孔機關炮面前就是個渣渣,一輪對射下來,日軍往往死傷慘重,那怕是躲在工事中也會被飓風般的20毫米炮彈撕的粉碎。
就是這樣一個誇張的大殺器,現在就在他們面前,蓄勢待發。
正在城牆下工事裏遠遠觀察事态發展的苟城守聽到急匆匆從城牆上跑來的士兵彙報後,臉色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