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鶴咬了咬牙,決定搏一把,萬一王文遠隻是紙老虎呢?他已經沒有退路了,若這次不成,結局隻有一個死字。
“王董,既然如此,那就對不起了!”
話音落下,李長鶴便起身往外走,王文遠的眼睛則是一下子眯起來了,李長鶴這是打算真的要動手了。
王文遠也沒招,他不想挨整,又不想給李長鶴留下把柄,他現在也是進退維谷。
就在王文遠猶豫不知該怎麽做的時候,李長鶴已經打開了審訊室的門,對着外面站着的三個人招了招手。
三人剛走進門,李長鶴便道:“上手段吧!”
言簡意赅!
三個孫凱的心腹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離開去拿家夥事兒,另外兩個走到了王文遠的身邊,一把把王文遠拽了起來。
王文遠任由兩人把自己拽起,拉到那特質的暖氣管子邊,铐了起來。
倆人做完這些,便在一旁抽煙等待,王文遠的目光沒有投向這兩人,而是一直看着李長鶴。
“李财神,你可想好了,你這一動手,咱們就是不死不休!”
李長鶴又猶豫了,可他一時也想不到别的好辦法,況且當前也沒有時間給他去想。
他歎了一口氣:“王董,我也是被逼無奈,隻要你肯合作,我這邊處理好了,要殺要剮都随你的便!可你不是不合作嗎?我隻能出此下策了!最起碼有了你的供詞,我這邊還能多活些日子!”
王文遠現在是真的進退維谷了,他不知道李長鶴是真的要跟他拼上了,還是隻是吓唬他。
挨整,他顯然是不樂意的,這時候還沒什麽人權,這些人下手整人是真的狠,萬一這幫人朝他下三路招呼,弄不好下半輩子就廢了,哪怕事後他把這些人都弄死,也無濟于事。
暫時忍讓,認下罪名,其實也沒什麽,别人認了可能就徹底完了,可在他看來,隻要等他的人來了,反手就能翻過來,還能讓眼前這幫人吃一個陷害罪。
但這麽做,對他名聲有損是其一,其二是他怕背後有人趁機搞事兒,他走之前擺了老柳家一道不說,還把韓玉梅這個‘關鍵人物’給偷偷弄了出去,這就得罪了很多人。
雖說這些年他爲國家做了很多事兒,但是那都是暗地裏的,且知情的都是最頂上那幾位,下面的人可不清楚,最頂上那幾位也不可能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一旦真被下面那些人給整出個什麽鐵案之類的事兒來,那他就郁悶了,想要平事兒,隻能拿原來做的那些見不的光的功勞去換,這樣的話,虧就吃大了。
就在王文遠左右不知如何的時候,忽然門被推開了,拿家夥事兒的那人進來了,不過他是空着手進來的,而且還慌慌張張的。
一進門就把李長鶴拉了出去,王文遠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難道是谷永言把盧華茂直接拽來了?
唐明朗的人沒有擋住?
如果真是這樣,那……
王文遠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他之前沒把這倆當成救星,原因就在于幕後之人必然會把這倆人給纏住,而且這倆人就算要撈他出去,也得按規矩來,規矩走完了,什麽事兒都耽誤了。
卻不想這倆人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其實王文遠也是身在局中、一葉障目,他小看了或者說他忽略了他這筆投資對于濰州市的重要性,以及盧華茂和谷永言對這筆投資的重視程度,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省裏。
……
李長鶴被拉出去,剛要開口詢問,就見拉他的人急慌慌的道:“出大事兒了,你趕緊走,韋副局長被撤職了,孫隊長也被開除了,現在盧知府和谷同知正在往審訊室這邊來!”
“啊?”李長鶴大吃一驚:“到底怎麽回事兒?”
這人急急的道:“我哪裏知道啊,我剛才去拿家夥事兒,正好碰上急急跑過來的小周,小周跟我說的!”
李長鶴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大勢已去了,可他不甘心就這樣,咬了咬牙:“不能就這麽走了,如果這樣,咱們就都完了,能不能想辦法把人轉移了!”
和李長鶴說完的這人叫刁新志,是孫凱心腹中腦子最活泛的人,可這會兒他腦子活泛不起來了。
“李爺,能弄哪兒啊,盧知府和谷同知眼看就過來了,你自己先跑了再說吧!”
李長鶴恨恨的錘了一下身邊的牆,他知道大勢已去了,他算計的是很好,可沒想到所有的人,都沒按他預設的劇本來,一上來他的劇本就偏離了方向。
“李爺快走吧,别再耽擱了,不然真走不了了,我們還指着您撈我們呢,也隻有您能說動唐通判保我們了!”
刁新志急急的催促,李長鶴無奈隻得點了點頭,迅速的離開了。
刁新志等李長鶴的身影消失在樓道拐角,這才轉身走進了審訊室裏,把兩個同夥叫到身邊嘀咕了幾句,兩同夥頓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随之三人就苦笑了起來。
苦笑過後,其中一人來到王文遠身邊把王文遠放了下來,趁勢把手铐收了回去,同時低聲道:“王董,抱歉了,我們也沒辦法,我們都是小人物,上面的命令我們不能不聽,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們放了吧!”
王文遠一邊活動着手腕一邊想着,果然是盧華茂和谷永言發了力了,不然沒人能這麽快把他撈出去。
他撇了一眼旁邊把姿态放的極低的這人,沒說什麽,隻自顧自的活動着被铐的有些發麻的手腕。
刁新志三人見王文遠不表态,嘴裏發苦的同時心中後悔不已,這不僅沒搏到前程,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就在三人暗自後悔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盧華茂當先走了進來。
“王董,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