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鄉的張建國苦笑不已,苗冰蘭輕咬着嘴唇,心裏不知道在想着什麽,而王文斌則是一臉的憤怒,卻又透着深深的無力。
王文斌知道,那個層次的事情他插不上手,回到辦公室後,他也不顧忌有沒有‘外人’在場了,直接拿起電話打給了父親王安邦。
“爸……”
王文斌用急且快的語速把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半晌,王安邦的聲音才傳到了王文斌的耳朵裏:“這件事情不是你能摻和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隻說了一句話,王安邦就挂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王文斌歎了一口氣,有些茫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張建國的辦公室裏,苗冰蘭坐在張建國的對面,張建國滿臉的郁悶。
“真他娘的,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特麽的塞牙,咱們望天鄉窮了好幾倍了,突然天上掉了餡餅,‘KUA,CHA’一下子2個億就要落在咱們望天鄉,可誰能想到,錢還沒等進門的就飛了!”
吐槽了一番後,張建國又跟着道:“小苗,你說這事兒咱們怎麽辦?”
張建國叫苗冰蘭‘小苗’,這裏面并沒有看不起苗冰蘭的意思。
張建國是49年年底生人,地地道道的望天鄉人,而且還和苗冰蘭有親戚關系,苗冰蘭大姑是張建國的嫂子,親大哥的妻子。
不論是年齡,還是身份,叫苗冰蘭一聲小苗,都沒任何問題,而且苗冰蘭是張建國親自到上面要到望天鄉來的,其目的就是爲了讓苗冰蘭接他的班。
這一聲小苗,代表了是自己人。
苗冰蘭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我覺得,不管事情怎麽發展,我們該要表現出來的态度,還是要表現出來!”
張建國不解,疑惑的看着苗冰蘭,等她的解釋。
苗冰蘭繼續道:“上面怎麽想的我們不管,上面怎麽回事兒也和咱們沒關系,但是,投資是實打實的和咱們有切身關系的。”
“有了這筆投資,咱們望天鄉的老百姓就能徹底的翻身,徹底的擺脫貧困的帽子,這兩億的投資方案,是王文斌那個望天山開發計劃,張叔你也看了,不管是開發旅遊項目,還是建設那個影視城,都需要大量的壯勞力,咱們鄉二十到四十歲的壯勞力就算全添進去,怕也不一定能夠!”
“不說這一塊,就說等望天山開發完畢,來旅遊的人就會給咱們望天鄉本地人創造巨大的經濟利潤,這一塊足夠咱們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張建國點了點頭:“我同你的意思了……”
雖然苗冰蘭解了張建國的疑惑,可緊跟着新的疑惑又浮現在了張建國的心頭。
“可是,咱們要怎麽做?怎麽表示?”
苗冰蘭眼中精光一閃,說出了一句讓張建國目瞪口呆的話。
……
王文遠跟着孫凱回到了濰州市,一路上孫凱什麽都沒說,王文遠也沒問,哪怕是車隊沒有回市局,王文遠都沒吭聲。
孫凱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他就怕王文遠鬧起來,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爲,畢竟他真不敢把王文遠怎麽樣。
好在,哪怕警車開到了離着市局很遠的市刑警大隊二大隊的院子裏,王文遠都沒吭聲,而且還乖乖的配合着他。
把王文遠關進審訊室後,孫凱立刻就給上面打了個電話,等到新的指使之後,孫凱便找了幾個心腹來到了辦公室裏。
“韋局長會給咱們抵擋外來的壓力,但是他也不可能擋太長的時間,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撬開王文遠的嘴!”
他這話一說完,辦公室裏就陷入了沉默當中,幾個心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茬。
孫凱的眼睛一眯,幾個心腹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其中一個最得孫凱信任的心腹,被衆人推舉了出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擡頭看着孫凱道:“孫隊,這事兒難度太大了,若是王文遠是一般人還好說,上些手段,就能讓他開口。可畢竟是王文遠不是?别說咱們李書記得敬着他,就是盧書記也得小心的伺候着!現在又傳省裏看上了王文遠的投資,若是咱們給王文遠上了手段,讓上面的領導知道了,别說是咱們,怕是您這身衣服也得脫下來!”
孫凱心中也是無奈,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做這些違背良心的事兒,沉默了好半晌,孫凱心中下定了決心。
“手段該上就上,一切都由我頂着,還有他能翻供,你們就不會把這事兒辦成鐵案嗎?辦成鐵案,就算他想翻供,也翻不過來!”
這心腹苦笑不已,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會兒隊長怕是已經急暈了頭,若換成一般的沒背景的人,辦成鐵案,是不可能翻過來,可王文遠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手上握着五億美元的投資,而且這事兒咱們根本就不可能辦成鐵案,上面的領導也不是傻子,那麽多漏洞,稍微一琢磨就能琢磨過味來,加上王文遠再一喊冤,說自己被屈打成招的,八成他們這些人經辦人,就得被一撸到底。
他們心裏發苦是發苦,可事兒,已經跟着隊長做下了,就容不得他們後悔了,隻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行,隊長,那我們就去了!”
孫凱煩躁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一定要辦成鐵案!”
幾個心腹苦笑着出了孫凱的辦公室,不過他們并沒有急着去審訊王文遠,而是在出了辦公樓後,轉身到了樓後面和圍牆形成的小過道裏。
其中一個人散了煙,幾人點上,默默的抽了起來,抽了幾口之後,散煙的那人開口道:“老林,老刁,平時你倆點子最多,這事兒,你們說,咱們到底怎麽辦?是聽隊長的話,給王文遠上手段,辦成鐵案,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