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手分管黨群和人事的唐明朗已經給徐睿博打了好幾次眼色了,徐睿博知道唐明朗想還擊,但是這會兒是絕對不能還擊的,不然麻煩就大了,必須得忍住。
當他再一次看到唐明朗對他用眼神示意後,他幹脆光明正大的搖了搖頭。
這一舉動,幾乎被在座的所有的常委都看在了眼裏,屬于徐睿博這一方的人心中一暗,屬于盧華茂一方的人心中竊喜的同時也是松了一大口氣,畢竟今天這會開的太過詭異,不聲不響的就搞出了這麽大一個動作,一個一把手外加四個二把手的調整,讓人懷疑盧華茂是不是準備‘開戰’了。
正當徐睿博一方的人灰心喪氣,盧華茂一方的人竊喜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來人身上,這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盧華茂的秘書,孫仲陽。
孫仲陽臉色焦急的來到盧華茂的身邊,低頭附耳道:“書記,出大事兒了,半小時前,張東健出了車禍,車毀人亡!”
“什麽!”盧華茂驚的直接喊了出來。
在座的常委心中猛的一凜。
盧華茂壓了壓心中的驚訝,小聲的問道:“具體怎麽回事兒?”
孫仲陽小聲的道:“電話是藍洲縣一把手徐瑞忠打來的,事情是這樣的……”
介紹完之後,孫仲陽把聲音壓到最低道:“徐瑞忠說,交警部門勘察現場的人說,應該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而且貨車司機已經逃逸!”
盧華茂心中震驚的同時,一股怒火也從心頭升起:“查,給我嚴查,你去告訴徐瑞忠,明天早晨務必給我一個結果!”
孫仲陽點了點頭離開了會議室。
盧華茂掃了一眼在座的常委,黑着臉道:“就在剛才,藍洲縣的徐瑞忠打電話來說,張東健出了車禍,車毀人亡,交警部門的同志勘察過現場後發現,存在諸多疑點,關鍵人物,肇事的貨車司機,已經逃逸!”
嘶!!!
會議室裏的衆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盧華茂重重的哼了一聲:“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咱們濰州市現在正在關鍵時刻,一些人不想着怎麽發展、建設濰州,淨想着怎麽給濰州添亂、扯後腿!”
“今天會先開到這裏,等事情有了結果,明天繼續,散會!”
話音落下,盧華茂率先離開了會議室,其他人則是三三兩兩的結伴離開,今天的會給所有的人都帶來了不小的沖擊,尤其是張東健這事兒,盧華茂說有諸多疑點隻不過是爲了給濰州市給藍洲縣留臉,内裏是怎麽回事兒,大家心裏都清楚。
徐睿博和唐明朗落在了最後,等人都走了,他倆人緩緩的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着話。
“老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徐睿博明白唐明朗這話問的是什麽,歎了一口氣,小聲的道:“我也沒個頭緒!”
唐明朗明顯的不相信:“老徐,咱倆十幾年的交情了,你心裏想什麽我能不清楚?這事兒,已經突破了底線,絕對不能再保了!”
徐睿博心裏發苦,嘴裏也如吃了黃蓮一般:“老唐,我明白你要說什麽,可這事兒一點證據都沒有,而且我覺得他沒那麽大的膽子!”
唐明朗沉默了,徐睿博也不在說什麽。
倆人就這麽沉默着一直走到了徐睿博的辦公室,唐明朗反手關上門後,才開口道:“老徐,你說這事兒,有沒有可能是王文遠幹的!”
徐睿博吓了一跳,急忙擺手道:“老唐!慎言!”
唐明朗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不過這就咱倆,沒外人,說說也無妨,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徐睿博苦笑着道:“要說動機,王文遠是有的,可咱們沒證據,再說了,王文遠如此大的家業,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唐明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未必,王文遠畢竟年輕,又突然發家,手中權力急速膨脹,難免會心生驕橫,幹出點遠超常理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徐睿博苦笑:“老唐,若是一般人,是會如此,可王文遠并不是一般人,十來歲的時候手中就有過億的資産了,89年出國去的地方還是蘇聯,在蘇聯一直待了小四年的時間,這段時間蘇聯那邊什麽情況,咱們現在也都清楚了,那和戰亂沒什麽區别,能在那裏待這麽久,還能平安回來,其心性早就磨砺出來了!
唐明朗皺着眉頭道:“是,戰亂之地是很能磨砺人的心性,稍有沖動,一個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可你有沒有想過,這種紛亂的地方,不僅能磨人棱角,同樣也能早就枭雄,視人命如糞土的枭雄!”
徐睿博擺了擺手道:“我懂你的意思,可你要說這事兒是王文遠做的,我一百個不相信,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王文遠,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王文遠!”
徐睿博都這樣說了,唐明朗也不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做糾纏,轉而問道:“那現在咱們怎麽辦?”
徐睿博想了想道:“還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先自查,排除隐患,有問題的不做任何袒護,直接交給季昌明,老季是個明事理的人,他清楚,這會兒咱們濰州市經不起任何風浪了,他不會讓事情擴大的,他會點到爲止!”
唐明朗同樣也了解季昌明,别看季昌明在濰州被人叫做季黑子,可真正熟悉季昌明的人,都知道季昌明其實是個‘老好人’,而且很分的出輕重。
略微思索了片刻,唐明朗歎了一口氣道:“也隻能這樣了,不過老徐我得提醒你,萬一真的是咱們這邊……你可千萬不能犯糊塗!”
唐明朗這麽說不是沒理由的,徐睿博的性子其實并不強,心軟的很,手底下的人犯了錯,他雖然會狠狠的批評,可也僅僅隻是批評而已。
徐睿博苦笑着道:“老唐,我明白,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