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中的三人,不知道誰說了什麽,忽然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柳國源舉杯示意同飲。
将杯中的酒一口悶下,柳國源把玩了片刻那空空的酒杯後,忽然開口道:“文遠啊,你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
有什麽打算?
王安邦微微眯了眯眼睛。
王文遠輕輕的笑了笑,他沒有回答柳國源的問題,反而伸手一指太公湖道:“柳書記,你知道這太公湖裏的湖水,是從哪裏來的嗎?”
柳國源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王文遠會說這個,眉皺了皺,他心裏有些惱意,他覺得王文遠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是在回避他,這讓他感到心裏很不舒服,若不是當年王文遠用一個不切實際、瘋狂無比的計劃打動了老爺子們,他怎麽會在齊州縣待上四年沒挪地方?
現在你王文遠回來了,就算你不兌現當年的承諾,也該在齊州縣投一大筆,讓我利用這筆政績往上走。
柳國源不信王文遠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他覺得王文遠之所以回避他的問題,是想反悔,是覺得羽翼豐滿、地位高了看不起他柳國源了,可你王文遠也不想想,你今天的地位是怎麽來的?
當年就覺得你王文遠是個白眼狼,果不其然!
越想,柳國源心中越火!
小小的陽台上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不少,王安邦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他坐上常務副縣後,因着自己侄子和柳國源的關系,第一時間就向柳國源靠攏了,他本以爲靠過去後,會被柳國源引爲心腹,卻不想柳國源不僅沒有把他引爲心腹,反而時不時的就打壓他,他起初以爲是自己做錯了事兒,可後來發生的事兒就讓他徹底明白了,他侄子和柳國源之間出了問題了,而且是很大的問題,甚至因爲倆人之間的問題,他差點就被……
甚至大哥也差點……
若不是老領導劉書記出面請動了省裏的關系,怕這會兒他和大哥還不知道在哪個毫無油水的局裏養老。
現在他清晰的感覺到了柳國源的變化,他很擔心柳國源會做出讓侄子難堪的舉動。
王文遠似乎沒感覺出柳國源的變化一般,輕笑着道:“柳書記,太公湖的湖水,是齊河水彙集而成,齊河是我們齊州市的母親河,可柳書記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齊河的水量越來越小了、越來越渾濁了,你有沒有發現,這幾年太公湖越來越向個死水潭了?”
柳國源又是一愣,王文遠這話依舊似乎跟他所問的不相幹,可他的理智告訴他,王文遠的話裏一定藏着什麽他沒看清的東西。
齊河?
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柳國源想到了什麽!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王文遠,用眼神詢問。
王文遠哈哈一笑道:“柳書記,當年我用一個瘋狂的、不切實際的計劃說服了老爺子,現在是時候實現那個瘋狂的、不切實際的計劃了,就從齊河開始吧!”
……
齊州市市委常委這四年裏已經換了兩茬了,可不管怎麽換,每一個人在來到齊州市後,都會第一時間去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王文遠有多妖孽,以及王文遠有多少錢。
現在,齊州市的常委們在會議室裏,又在思考着同樣的一個問題,王文遠到底有多少錢?
在齊州市的常委們考慮着這個問題的時候,王文遠老神神在在的坐在會議室的角落了,而他身邊則坐着四位美女,這四爲美女裏有兩位齊州市的這些常委都認識,一位是齊星集團的董事長秘書李秀娜,一位是齊汽集團的董事長秘書蔡靜,另外兩位齊州市的常委們都不認識,但是就算八百度的近視眼都能看出這兩位美女的身份絕對不凡。
當其中一位不認識的、且美的非常過分的那位美女發言完畢後,會議室裏就陷入了沉默,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柳國源和常務副市長白秋蘭,因爲這倆人是齊州市的‘老人’了。
白秋蘭心裏無語的很,你們看我幹什麽啊,我當年就是負責文衛的副市長,跟王文遠可沒打過一次交道,再說了王文遠是公認的妖孽,他心裏想什麽,我怎麽會猜到。
無語的白秋蘭把目光投向了柳國源。
柳國源被所有人盯着,心中也很無語,這家夥做事兒向來天馬行空,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再說了這小子壓根就沒跟我說過他的計劃。
柳國源不開口,衆人也不好開口,沉默依舊,最後市長李澤明忍不住開口道:“王老闆,我們是非常歡迎您來齊州市投資的,可你說的這個事情,咱們國内沒有過先例,所以我們也不好說啊!”
李澤明這一開口,其他人紛紛附和,不過在附和之前都會先說上一句非常歡迎王文遠來齊州市投資。
等會議室裏再次恢複平靜後,王文遠笑着道:“怎麽就沒有先例了?國家《水法》第六條可是說的很清楚了,鼓勵單位和個人依法開發、利用水資源,并保護其合法權益!”
會議室裏的衆人都微微一愣,有這樣的規定嗎?
不怪常委們不清楚,因爲《水法》是88年才通過的,2002年第一次修訂,在這期間,《水法》的應用相對較少,所以陌生是很正常的。
可就算有這樣的法律,常委們也覺得很爲難,王文遠居然要承包齊河,并且承包齊河,齊河全場155公裏,他分屬于三個市,而屬于齊州市境内的隻有37公裏,這37公裏又分屬于齊州縣和齊川縣(原淄縣89年改名)不說,在這兩縣中間還夾雜着十幾公裏屬于濰州市。
這方方面面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了,單齊州市常委是不能決定的。
書記張百川琢磨了一下,開口道:“王老闆,您就是咱齊州市本地人,齊河呢,又是齊州縣的母親河,您對齊河的了解,肯定比我了解的很多,您想承包齊河,肯定也知道這裏面牽扯到的方方面面的事情有多少,所以單我們想決定這件事情,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