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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柳老爺子的介紹，王文遠一一跟諸位老爺子問了好，全部介紹完之後，很詭異的，書房裏陷入了沉默。
看着一個一個低頭喝茶不吭的老爺子，王文遠多少也猜出了一些，老爺子們在爲難，或者說老爺子們并不确定這麽興師動衆的找他一個小屁孩子來問話，是對，是錯，更甚至是，有沒有必要。
過了好半晌之後，柳老爺子忽然歎了一口氣，緩緩放下茶杯的同時，柳老爺子那雙渾濁眸子中照射出的光芒已經落在了王文遠身上。
“文遠，你之前跟國源說的那些話，我們都已經聽說了，你跟李思明說的那些，我們也已經知道了！”
“我想問你！”柳老爺子那雙渾濁的眸子緊緊的盯着王文遠的眼睛：“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你爺爺跟你說的！”
王文遠先是一怔，緊跟着心中就笑了起來，果然啊，爺爺有通過的關系，前世裏他就過這樣的懷疑，但是直到爺爺辭世，他都沒能驗證這一點，現在，他确認了，而且還是從柳老爺子這樣前世甚至連仰望都做不到的‘超級存在’嘴裏的道了印證。
心思急轉，過了好半晌之後，王文遠才開口道：“這些年爺爺身體一直不太好，外面的事兒爺爺從來沒理會過！”
雖未正面回答，但也算是回答了！
随即他便見到柳老爺子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似松了一口氣，這讓王文遠感到很疑惑，這什麽意思？爲什麽幾位老爺子會松了一口氣？
他想不通，但老爺子們卻不會跟他解釋。
柳老爺子輕輕的敲了幾下椅子扶手，然後才道：“文遠，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有些大，也有些難，你可以慢慢考慮，考慮好了再回答！”
說到這裏柳老爺子略微停頓了一下才說出了問題：“我的問題是，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走！”
王文遠一下子怔住了，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走？
愣怔了片刻，王文遠便懂了老爺子這個問題所指了，可正因爲懂了，王文遠才被徹底驚到了，因爲這裏面的我們，并不是指老爺子們，也不是指柳家一系，而是指的聖邦！
這問題，豈止是大，這都大到天上了，這根本就不應該是他一個小商人置喙的，哪怕是市一把手，甚至是省一把手都不能置喙的問題，這應該是端坐于雲端的那七位老人家所考慮的問題。
這問題，已經超出了考校後輩的範疇了！！！
這他/媽/的是國策！！！
誰他/媽/的吃撐了會跟他這樣一個屎孩子讨論這個？
難道老爺子們都瘋了？不！老爺子們是不可能發神經的！那麽，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他王文遠看不透的地方。
那這個問題是答，還是不答？
沒多會兒，王文遠的腦子裏就有了答案！
答！
但是緊跟着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怎麽答？答成什麽樣？從什麽地方入手？
他的腦子急速的轉動起來了，沒多會兒他就想到了入手點，老爺子問他這個問題之前，說了一句話，老爺子說，他王文遠跟柳國源說的話老爺子們都知道了，他王文遠跟李思明說的那些，老爺子們也清楚了，這兩句話給了王文遠提示，他跟柳國源說的最多的是通貨膨脹，他跟李思明說的最多的是蘇聯經濟崩塌，他跟柳國源和李思明說的其實能融合到一起，因爲這就是一件事兒。
“應該怎麽走？很簡單！鄧老爺子是對的！”
幾位老爺子一下子楞住了，這算是什麽回答？可緊跟着幾位老爺子的眉頭就都皺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柳老爺子突然笑了起來：“小滑頭，細細說說！”
王文遠在心裏苦笑了起來，跟老爺子們說話心太累，老爺子這平淡的一句話裏，包含了完完全全不同的幾種意思。
首先說一種意思可以解釋成，他耍滑頭，老爺子不想讓他這麽輕松的過關，讓他再重新回答。
然後還可以解釋成，既然你認爲鄧老爺子是對的，那麽爲什麽是對的，你解釋一下！
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這種解釋就設計到了一些很隐晦很危險的東西了，現在外面可是有不少人在使勁的蹦跶，蹦跶什麽，向左向右！
他心裏十分清楚，柳老爺子的話，真正的意思并不是前兩種，而是最後一種，這讓他們怎麽回答，一旦說錯了，或者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不想按照最後這一種意思來回答，可同樣的，前兩種意思，照樣非常的難回答。
這一刻，他滿嘴的苦澀！
可就算他再怎麽苦澀，再怎麽難回答，他也不能不回答！
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咬了咬牙，王文遠開始回答了。
“柳老爺子，幾位老爺子，小子鬥膽問你們一個問題，過去的這些年裏，咱們國家變強了嗎？”
老爺子們一下子怔住了！他們誰都沒想到，王文遠回來一個反問！幾乎在一瞬間，幾位老爺子們的眉頭就都皺了起來。
坐在這書房裏的幾位老爺子，雖然都是軍人出身，但是他們的政治智慧，卻比那些官海浮沉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人，都要高的多。
起初他們被王文遠的反問搞的楞了一下，可緊跟着他們就想到了隐藏在這個問題之下真正的意思。
國家變強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在國家變強的同時，人民的生活水平卻沒有提高多少！
這是爲什麽？
因爲通貨膨脹！
通貨膨脹的原因是什麽？
原因是計劃變市場！
那麽王文遠的答案是？
幾位老爺子的眉頭一下子皺的更深了，難道這小子是個保守派？可不對啊，若是這小子是個保守派的話，他做的事情怎麽會如此的激進？
那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想了好一會兒，幾位老爺子都沒想出個所以然，然後幾位老爺子便開始頻頻的互相對視，最後，幾位老爺子的目光都落在了一直擰眉沉思的柳老爺子身上。
柳老爺子似乎感受到了老友們的目光，他擡起頭看着王文遠道：“你放心大膽的說，我給你保證，你今天說的話，除了我們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