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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會的絞殺結束了,可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着,不,準确的說應該是常委會的風暴絞殺并不是結束了,而是大家來到了暴風的風眼中,片刻的安甯并不是天堂,而是地獄之門開啓的征兆,如今已經有了不少人站在了地獄之門之前,比如……
廖有成!!!
認真來說,常委會是機要會議,是保密會議,因爲常委會上經常會有很多機要的議題出現,但是,正是因爲這些機要議題,關系到好多人的升遷甚至關系到很多人的生死,這無數人忍不住去窺視,這就讓常委變的透明起來,常委會無秘密這句話就是這麽來的。
廖有成很特别,他并不屬于那些關注常委會的人中的一員,不,應該說他以前是那些人中的一員,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錯失’升遷機會,年齡一年一年的增長,他就不再去關注常委會了,因爲他算是看出來了,不是他升不動了而是有人不想讓他升,既然這樣,還關注個毛線?
所以這次常委會,廖有成依舊沒有關注,坐在局長辦公室裏喝着茶樂呵呵的看着報紙。
廖有成不關注,不代表他的那些朋友們不關注,比如張縣的縣長胡建順。
胡建順和廖有成的情況正好相反,起初胡建順并不怎麽關注常委會,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雖然他也屬于錢文明的陣營,但是錢文明看重的是一隻他胡建順的頂頭上司趙偉才,有趙偉才在他上面壓着,他是一點出頭的機會都沒有。
可就在前年也就是86年年初,老市長退休新市長平立州接任,趙偉才不知道哪條神經不對勁,居然第一時間就跳到了新市長那邊去了,雖然平立州和錢文明都屬于同一陣營,可這依舊讓錢文明很不高興。
胡建順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兩年他拼命的在錢文明面前表現自己,他的這一番心思沒有白費,錢文明漸漸的開始重視他了,一些核心聚會上也漸漸有了他的身影,他也開始認真關注起了市常委會,他在期盼着某一天能夠被扶正。
今天常委會召開,胡建順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預感到今天的常委會一定會發生點什麽不尋常的事情,這預感并不是憑空來的,而是前一陣子,他明确的感受到了一股緊張的情緒,在他身邊的朋友當中蔓延。
所以胡建順特意叮囑了一位消息靈通的人士,讓那位消息靈通的人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把常委會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常委如期召開,胡建順緊張坐在辦公室裏,守在電話旁,眼睛也一直盯着電話,也就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電話突然響了,刺耳的鈴聲把胡建順吓了一跳。
接起電話,話筒裏便傳來了那位消息靈通人士激動的聲音:“胡縣長,出大事兒了,出大事兒了!”
胡建順心裏猛的一驚,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出,出什麽事兒了?”
胡建順顫抖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那人微微一愣,随之那人就想明白怎麽回事兒了,那人哈哈一笑道:“胡縣長,抱歉,抱歉怪我,沒把話說明白,是出大事兒了,但是是好事兒,張副市長不是推下去了嗎,今天本來要選一個人接任張副市長的位子,結果突然就一變二了,居然新增了一個副市長的位子,接任的人也出來了,是你拜把子兄弟廖有成局長,我本來是想先給廖有成報喜來着,結果打他電話沒人接……”
電話裏那人後面說了什麽,胡建順聽不見了,他過速的心跳讓他的腦子嗡嗡直響。
什麽情況!!!
突然就新增了一個副市長的位子,而且接任的那個位子還被廖有成那萬年不動位子的老貨拿到了,那我豈不是也有希望?
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底升起直沖大腦,讓他原本就嗡嗡響的腦子,變的更加的紊亂了。
好半晌之後,胡建順才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後,他的大腦也恢複了正常的思考,緊跟着他便想到了廖有成,去找廖有成,去找廖有成,讓廖有成幫自己說項,幫自己找錢書記說項,那個位子是自己必須踏上的跳闆,隻有踏上跳闆,他才能夠追上趙偉才的腳步,他才能夠真正的進入到錢書記的核心圈子,他的仕途才能夠起飛。
“小吳,吳秘書,叫司機在下面等我!”
……
廖有成沒接到胡建順找的那位消息靈通人士的電話,是因爲常委會剛一開始,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打來電話的人,是他一位很不錯的朋友,桓河縣的副縣長張自立,張自立是來市裏辦事兒來了,中午請人喝了一頓酒,喝的不怎麽愉快,就打算叫廖有成出來繼續喝,同時呢也有想請廖有成出面幫一幫忙的想法。
廖有成是很有江湖義氣的這麽一個人,不然他也不可能結交那麽一大群混混、地痞、流氓,在聽張自立說完之後,廖有成就聽明白了張自立話裏藏着的意思,他呵呵樂着跟張自立說,咱兄弟倆誰跟誰啊,說起話來你還用跟我藏着掖着,行,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在哪兒,我這就去找你喝個痛快,晚上你在市裏好好睡一覺,明天保準讓你滿意而歸。
就這麽着,廖有成錯過了别人給他打來的恭賀的電話。
胡建順到了審計局沒見着廖有成,他也知道廖有成不在局裏,來這裏的目的是想找人打聽打聽廖有成去哪兒了,他一進局裏就恰好碰到了廖有成的新秘書,這位新秘書還沒得到廖有成的認可,所以廖有成去找張自立喝酒沒帶他。
得知廖有成去找張自立喝酒了,胡建順就知道廖有成在哪兒了,他跟廖有成的新秘書道了個謝之後,便讓司機開車帶他去了張自立每次來到市裏都要去的那家飯店。
果然在飯店裏見到了廖有成和張自立,廖有成納悶胡建順怎麽突然來了,胡建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賊兮兮的笑了笑道:“老張,這頓酒,不能你請,應該讓老廖這家夥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