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這些人進了自己辦公室,就沒機會開口的曹紅兵,小心翼翼的道:“孫副縣長、牛隊,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他沒跟着牛新華等人過去整王文遠,而留在辦公室裏,不是因爲他膽小怕事,而是他想第一時間幫牛新華等人遮掩,或者說一旦被人發現了,他可以出面爲牛新華等人拖延時間,好讓他們及時脫身,所以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牛新華這會兒正生氣,沒搭理曹紅兵,孫副縣長又不想開口說話,曹紅兵頓時就有些尴尬了,幸好他的心腹幫他解了圍,把發生的事情大緻上說了一遍。
曹紅兵一聽張慶和胡玉明被策反了,頓時就有些惱羞成怒了:“媽/了個巴子的,張慶和胡玉明這兩頭白眼狼,牛隊、孫副鄉長,别擔心,我這就去把這倆不知死活的東西收拾了!”
牛新華一擺手制止了曹紅兵道:“紅兵,别去了,張慶和胡玉明是鐵了心的要跟着王文遠了,你去了也沒用,當前咱們還是得趕緊想個法子才行,事情不能再拖了,我有預感,救王文遠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了!”
“齊國慶雖然沒什麽本事,可馬建剛這小人卻精明的很,這麽長時間了,馬建剛那邊不可能沒一點線索,隻要給馬建剛找到一點線索,他就能很快找到真相!”
孫副縣長聽牛新華這麽一說,心裏立刻就萌生了退意了,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兒,想不到居然還被翻了盤,他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他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現在,顯然到了要退的時候了。
于是他在思量了片刻後,便道:“牛隊長,時候不早了,明天我還有個會要開,我和永民就先回去了,王文遠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話音落下,孫副縣長也如梁棟一般,不待别人說什麽,就推着自己兒子的輪椅走了。
張猛一看這情況,也跟着溜了,他來摻和這件事兒,完全是因爲這段時間他跟周長發一直混在一起,周長發知道要對付王文遠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張猛也知道了,于是張猛就死皮賴臉的跟着來了,他被王文遠打斷了腿,一直沒有報仇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他怎麽能不死皮賴臉的跟着?
結果仇沒報成,他的新老大周長發還成了比他更慘的人,他隻是被人打斷了一條腿,而周長發是一條胳膊一條腿。
這下子,屋子裏就隻剩下牛新華和曹紅兵以及曹紅兵的那位心腹了,牛新華氣的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過後,地上撒了一大片的碎瓷片!
“一群不要臉的東西,我就沒見過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是他們要整王文遠,又不是我,我們冒着這麽大風險幫他們把王文遠弄到這裏,結果因爲周長發那蠢貨,全都給搞砸了,哦,現在反倒都埋怨起我來了?你們都是我祖宗怎麽的?你們給了老子屁的好處沒?你們不玩兒了,老子特麽的也不玩兒了!”
曹紅兵也上火了,一甩手道:“去他娘的,牛隊說的對,咱們也不玩兒了,媽的,愛誰誰去,反正要倒黴,大家一塊倒黴,再說了,王文遠要報仇,也是先找他們,有他們在前面頂着,等輪到咱們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哪天,咱們怕什麽!”
一直沒說話的曹紅兵的心腹,這會兒忽然開口了:“牛隊、曹所,這事兒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從外面兄弟們傳回來的情況看,已經是徹底的翻了天了,一旦他們找到咱們這裏來,主謀孫副縣長和梁棟,這倆人都不在,那麽承受怒火的必然是咱們,屆時可就不是受個處分那麽簡單了!開除都是輕的,鬧不好得進去!”
曹紅兵被心腹的這話吓了一大跳:“啥,咱們抓錯了人,就要開除,還要弄進去?”
你特麽的是在逗我?
這心腹還真不是逗他,事情就是這麽嚴重。
心腹解釋道:“曹所,你想想,咱們是從哪裏帶走的王文遠,是局裏,若是沒有張慶和胡玉明,任他王文遠說什麽,咱們都可以咬牙不承認,隻說是工作上出了錯誤,因爲王文遠沒有任何的證據,也沒有證人說咱們故意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了張慶和胡玉明,他們倆個可以給王文遠作證,那咱們的所作所爲就不是什麽工作出錯了,而是蓄謀綁架,這已經是刑事案了,再加上劉書記和柳縣長、齊書記等等縣委的常委們的怒火,将全部傾瀉到咱們身上,屆時被判個無期都是有可能的!”
還沒等牛新華有所反應,曹紅兵嘩啦一下子把茶幾上所有的茶杯全部掃到了地上。
嘩啦!白瓷杯子碎了滿地!
“丁興學,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牛隊把你當兄弟,你這麽坑牛隊,你他娘的還算是個人嗎?”
曹紅兵是知道丁興學受了孫副縣長的委托,才找到牛新華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把丁興學給恨上了。
牛新華卻不恨丁興學,他知道丁興學也是真心想讓他出口氣,根本就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地步,要恨也是恨孫副縣長和他兒子孫永民,還有梁棟,若不是他們想搞事情,若不是他們的人太蠢,也不會出現這樣糟糕到極點的狀況。
“這事兒不怪興學,興學是真的想讓我出口氣,要怪也是怪孫永民和他爹,若不是孫永民這廢柴找王文遠的麻煩,反被王文遠收拾了,若不是他爹想給他報仇,也不會出這樣的事兒,還有梁棟,若不是梁棟這狗崽子不知道從哪裏聽到消息,摻和進來,也不會搞的這麽大,若不是他那廢柴姐夫,也不會出現這麽糟糕的局面!”
說到這裏牛新華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他們都跑了,把這糟糕的局面扔給了咱們來處理,這是想讓咱們背鍋,咱們還得想想怎麽脫身才是!”
這話一說出口,立刻就讓曹紅兵冷靜了下來。
可曹紅兵哪裏能想到辦法,事情都這樣了,還怎麽能脫得了身?他頹然的把雙手插進了頭發裏,發出了一聲不甘心的歎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