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孫副縣長,其用意是想告訴孫副縣長,讓你兒子收斂着點,别搞出什麽難以收場的事情來。
孫副縣長看懂了牛新華的眼神,但是他沒放在心上,他之所以親自前來,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往死裏整王文遠。
别看他很不待見他這個小兒子,可這依舊是他兒子不是,那宋紅旗、李思明等人他整不了,可一個小小的王文遠他還是可以的。
這話沒錯,在他的眼裏,王文遠确實是個‘小小’的人物,就算這些年給齊州市争了臉,就算王文遠有劉紅軍和柳國源這倆人做後台,可那又能怎樣,他又不在劉紅軍和柳國源手下做事,這倆人想管也管不到他,他整王文遠,頂多也就是在市裏打嘴官司,還能真把他怎麽樣了不成?
既然打嘴官司而已,那誰怕誰?
要麽說這官場上的邊緣人物,總是死的很慘呢?原因就在這裏,消息不對稱。
這要換成淄縣的縣委書記或者縣長,就絕對不會說隻是個‘小小’的王文遠了,市裏到底多在乎王文遠這張齊州市的名片,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這些去年齊州縣因爲王文遠這張名片的關系,得到了多少市裏資源的傾斜,也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若是王文遠是他們淄縣的人,他們倆甚至做的比劉紅軍和柳國源更甚,誰要特麽的不開眼惹到王文遠,他倆絕對聯起手了把這人一家子都整的生活不能自理。
可這位孫副縣長不是他們倆,也沒坐到他們倆的位子上,更沒有他們倆那麽靈通的消息。
其實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了一個問題,齊州市的本地派,這些年被打壓的越來越不行了,那些真正的有頭腦的人,都一個接一個的被人拔蘿蔔一般拔了出來,剩下的這些人,派系核心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抵擋上面施加下來的壓力上,已經無暇他顧了,這就導緻了本地派系的邊緣人物,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别說一手消息了,就是二手、三手的消息,他們都不一定能聽到。
孫副縣長沒搭理牛新華的警告,隻默默的說了一句頭前帶路。
牛新華心裏雖然憤怒,可沒辦法,隻得默默的帶着孫副縣長的兒子和孫永民去了關押王文遠的單間牢房。
随着牛新華來到王文遠牢房的人,還有梁棟、周長發以及張猛三人。
人到了關押王文遠的牢房的時候,王文遠這會兒還都沒醒來,放迷藥的那人也是實在,這就導緻了原本早就該醒來的王文遠,這會兒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孫永民見此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牛新豐,牛新豐上前查看了一下,便道:“藥勁還沒過去!”
孫永民一下子樂了:“你們這是放了多少藥啊,這麽長時間了藥勁還沒過去!一個小屁孩子,至于嗎?又不是幾個黃花大閨女!”
牛新華心理已經很不痛快了,聽聽這說的什麽話,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八成沒少幹,這要放了以前,他還是刑警隊長,早就讓人把這家夥的子孫根給打折了,根本就不用等到王文遠他們去打!
牛新華哼了一聲沒理他,隻轉頭對跟着來的民警道:“去打盆涼水來!”
孫永民一聽要用涼水潑醒王文遠,臉上頓時就樂開了花,這天兒,被潑一盆涼水,絕對不好受。
他現在心裏就一個想法,隻要看到王文遠遭罪,他就高興!
很快涼水打來了,孫永民立刻就嚷嚷着把盆子給他,民警看了一眼牛新華,牛新華默默的點了點頭。
孫永民接過水盆,嘩啦一下就潑到了王文遠身上,這天别說涼水,就是溫水潑到臉上,也能讓人打一激靈,這一盆水潑了王文遠一頭一臉,原本還在昏迷中的王文遠,頓時就醒了過來。
人雖然醒過來,可藥效畢竟還沒過,眼皮子有些睜不開,王文遠坐起來後,沒有理會身上的水,而是使勁的搖晃了一下腦袋,這才勉強睜開了眼睛,可視線依舊模糊不清:“我,我這是怎麽了?我在哪裏?”
被迷暈後,王文遠有些斷片。
孫永民這貨是個用迷藥的老手了,王文遠這個狀态看在他的眼裏,他清楚的知道藥效還在發揮,這是用藥過度了。
扭頭對着牛新華道:“再打一盆涼水來,不,兩盆!”
牛新華轉頭對着身邊的民警點了點頭,民警很快就打來了兩盆水,嘩啦一盆下去,已經有些清醒的王文遠,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等第二盆上潑到身上的時候,王文遠猛的打了一個激靈,視線在這個激靈之後徹底的清晰了起來。
當他看到身邊的環境以及站着的人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
孫永民、牛新華、周長發、張猛以及兩個不認識的人!這特麽的是被綁票了?
等會兒?老子之前是在公安局吧?怎麽會被綁票了?
腦子有疑問,視線也随之轉向了牛新華!
牛新華知道王文遠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了,不知道爲什麽,他居然有些不敢跟王文遠對視,悄悄地把頭撇到了一邊。
就在牛新華避開王文遠目光的時候,孫永民嘿笑着伸手在王文遠面前晃了晃:“嘿,孫子,清醒了沒?還記得爺爺不?”
王文遠眼睛微微一眯:“爺爺清醒了,爺爺還記得你這孫子!”
噗嗤!
王文遠這話音一落下,就讓梁棟笑噴了出來。
孫永民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跟梁棟倆人雖然都是公子哥,可顯然梁棟要比他更有實力,更何況這還是在梁棟的地盤上,盡管他心裏很憤怒,可他并不敢對梁棟怎樣。
于是他對着王文遠露出了兇相:“小子,盡管占口頭上的便宜,等會兒就叫你知道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