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一個人,至今沒有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兒,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狠不得抓出來剁零碎了的牛新華。
時間向前推,一直推到蘇傲梅把王文遠铐在暖氣片上離開之後。
正當王文遠在心裏大罵自己嘴賤,大罵蘇傲梅公報私仇的時候,忽然有兩個民警帶着一個一看就知道是混混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王文遠以爲這兩位警察同志不知道蘇傲梅把這裏占了,開玩笑的道:“我說幾位,這裏有人了,蘇傲梅那熊娘們把這裏占了,你們去别的屋吧!”
他以爲這倆位警察聽到他的話後,會驚慌的帶人離開,可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讓他徹底的傻了眼。
那倆個警察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坐到凳子上抽起了煙,而那個混混居然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跟倆個警察讨了一支煙,也美滋滋的抽了起來。
這什麽情況?難道這家夥也是個二代?而且還是爹很給力的那種二代?
可那也不對啊,要是二代的話,肯定不會被铐着啊,也不會在要煙的時候,這麽低三下四的啊,他上輩子經常進局子,可從來都沒有帶過手铐,那些警察也是主動的給自己遞煙。
王文遠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正當他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審訊室裏又進來一個人,這人進來後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對着那兩個警察點了點頭,那倆人中的一個立刻就站了起來,而且還是朝着王文遠走了過去。
王文遠正想開口問這人要幹啥,可話還沒等說出口的,他就被一塊手絹捂住了嘴,緊跟着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在王文遠暈過去之後,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又一個人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被迷暈了的王文遠,然後便對着屋子的人擺了擺手,物理的這三個人,最早進來的那倆人起身一左一右把他們帶進來的混混夾住,那混混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對兩人點了點頭。
後進來的這倆人也一左一右把昏過去的王文遠架了起來,四個人很快就走出了審訊室,剛一走出審訊室,那個混混就開始掙紮起來了,一邊掙紮一邊還扯着嗓子喊:“殺人了,你們把我兄弟殺了,我要去告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夾住他的倆人中的一個,突然掏出警棍給他來了一棍子,同時喊道:“給老子老實點,你們這些地痞流氓,不給你們點顔色,你們不知道自己姓啥!”
混混被打了一棍子也絲毫不懼,依舊扯着嗓子喊:“老子姓什麽老子知道,老子怕你們就是個孫子,來啊,有種打死老死,有種打死老子,不打死老子,老子跟你們沒完!”
那掏出警棍的警察似乎被他激怒了,又是一棍子論了下去,可能是論得巧了,一下子打到了混混的頭,混混腦袋一歪,就暈了過去。
路過的警察對此似乎見慣不慣了,嘿笑了一聲便自顧自的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八十年代可沒什麽人權這一說,你一個整日裏不幹好事兒的地痞流氓,進了局子被打成殘廢也沒人管,甚至不少人都覺得打死了才好,打死了少一害。
其實别說八十年代,就是後世裏,那些公交車上的小偷,起摩托車槍包的搶劫犯,隻要被人抓住了,必然是往死裏揍,不爲别的,就爲這些人太可恨,這些人被抓了頂多就關個三倆月的,然後就又放出來了,三倆月的牢飯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疼不癢的,出來了繼續偷,繼續搶,百姓深受其害,法律卻不能治他們的罪,這才導緻了百姓心裏生出了一些對他們偏激的想法。
帶着手铐、昏過去的王文遠,被路過看到的警察們當成了混混的一員,就這麽着,這幾個人順利的把王文遠帶上了車,帶出了公安局。
出了公安局,這些人哪裏都沒去,直奔齊州縣的看守所而去,進了看守所,這些人就把王文遠仍到了一個單間牢房裏去了。
等把人送到後,那些警察便齊齊的離開,沒多會兒牛新華就出現了。
牛新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帶出王文遠來,除非你直接弄到外地,不然不論你藏的多嚴實,都很快就會被找到,王文遠對于書記劉紅軍和縣長柳國源來說太過重要,一旦發現王文遠不見了,必然是全城大搜查。
可事無絕對,有那麽一個地方,很容易被人忽略了,那就是看守所,誰也不會想到,把王文遠弄走的人,會膽大到把王文遠弄到看守所裏來。
其實牛新華一直就在看守所裏等着,直到王文遠被弄進來之後,他才露了面,不過就算露了面,他也僅僅隻是待在看守所所長曹紅兵的辦公室裏。
這裏所有的人對他這個刑警隊隊長都太過熟悉了,這裏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人,爲了盡可能的保密,他沒有四處亂走,而是一直窩在曹紅兵的辦公室裏。
他出現在曹紅兵的辦公室裏後不久,梁棟就出現了,随着梁棟出現的還有梁棟的姐夫周長發,以及被打殘了張猛。
對于梁棟、周長發、張猛這三人,牛新華是打心底裏瞧不起,别看牛新華在弟弟的事情上表現的很蠢、很不理智,可他在面對弟弟之外的事情的時候,他可以說是一個合格的刑警隊隊長。
世上就是有很多這樣的人,在面對親人的時候,可能心裏也巴不得這些愚蠢的親人趕緊死了,好一了百了,省的給自己添麻煩,但是一旦這些親人真的出了事兒,他們就會被親人間的羁絆所左右,被親人的閑言碎語所左右,會被這樣那樣的關系所左右,從而失去理智,幹出一些外人一看就蠢的不行的事情來。
這些人,在不面對親人的時候,在正常的工作中,他們其實都是合格的人,甚至有的人還是在精英,甚至是精英中的精英,可就是一旦面對親人出了問題,他們就會變成愚不可及、蠢的不可救藥的那一類人。
牛新華就是這麽一個人,他在面對弟弟之外的問題上,他在正常的工作中,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刑警隊隊長,而且他是一個正義感非常強的人。
他的軟肋就是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三弟牛新豐。
牛新華是一個孝子,大孝子,可老母親卻偏偏最疼愛他那個蠢的不可救藥的弟弟,而且他父親在臨死前交代過,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他這個沒成年的弟弟,這才導緻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替牛新豐擦屁股。
牛新豐出事之後,他的老母親就大病了一場,甚至差點死在這場大病中,這讓牛新華這個孝子,恨死了王文遠。
可他心理的正義感,又不允許他做出什麽殺人的過激行爲,弟弟的仇報不了,害得老母差點一命嗚呼的仇也報不了,這讓牛新豐很是感到沮喪。
可也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