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德輝煩阮泰華煩的不行,可阮泰華很知輕重這一點,還是讓他感到很欣慰的,作對歸作對,拆台歸拆台,這些都是内鬥,關起門來大家怎麽鬥都行,可有當外面的人損害到大家的利益的時候,槍口會保持一緻對外。
梁德輝一回到房間裏,寇星火就開口了:“老梁,這次你莽撞了,不該把興學和志國訓的那麽狠,尤其是志國,他本來就不怎麽聽你的,這一弄,就徹底的把他推到阮泰華那邊去了!”
梁德輝歎了一口氣道:“唉,我也是被氣昏了頭,這種明擺着的坑,他們都敢往裏跳,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若不是因着錢書記的關系,我才不會管他們,死了正好,省心了!”
寇星火知道自己這老夥計是真被氣到了,可丁興學和劉志國跟他處的還不錯,再說了,這會兒也不能真的不管這倆人了,所以他還是打算給這倆人在老夥計面前說說好話:“老梁,興學和志國也是好心,想着幫你一把,王文遠在劉紅軍和柳國源之間的作用太過重要,若沒了王文遠,劉紅軍和柳國源在一些事情上就不會合作的這麽緊密了。隻不過他們眼光還欠曆練,沒看透表面的迷霧,這才着了人家的道!”
寇星火的一番話,澆熄了梁德輝心裏不少的火氣,梁德輝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這倆人是好心辦壞了事兒,可這倆家夥也太不知道死活了,居然去聯系牛新華,那牛新華是什麽人啊,心狠手辣還沒立場的人,王文遠落到他手裏能有個好嗎?這樣的人是能合作的人嗎?若真出了事兒,牛新華一旦被抓了,都不用别人去刑訊逼供,他自己就會主動的把丁興許和劉志國招出來!”
說到這裏,梁德輝心裏的火又冒出來了:“這倆個家夥死就死了,可别忘了劉志國和梁書記的關系,别人可不會記得梁書記多麽讨厭這家夥,别人隻會記得這人是你大舅哥,梁書記一旦被牽連進去,咱們這些人可就成了喪家之犬了!”
梁德輝這樣說,寇星火便不好再說什麽了,畢竟他也明白,錢書記一旦出問題,那麽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寇星火不在言語,梁德輝也不想再開口說什麽,隻一個勁的揉太陽穴,很快這個小房間裏就變的沉默了。
……
阮泰華坐上車,給司機說了個地址,便閉上眼沉思起來,他在考慮如何在這件事兒上給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将來他和梁德輝之間必然會決裂,他有預感,這決裂的時間很快就會到來了!
剛才他主動出擊,爲的就是想在這決裂到來之前,拉攏更多的人,增加自己的實力。
阮泰華說的這個地址,并不遠,車子開了沒多會兒,就到了,阮泰華從車窗往外一看,果然劉志國的車就在這裏,而且這已經歇業的狗肉館裏面還往外透着燈光。
阮泰華下了車,徑自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很快裏面就傳來了問話的聲音:“誰啊,眼瞎了怎麽的,不看看幾點了還特麽的敲門!”
對裏面傳來的這喝罵聲,阮泰華絲毫沒生氣,反而笑着道:“志國,是我,阮泰華!”
劉志國一聽是阮泰華,雖不再罵了,卻依舊嘟囔了幾句,這才把門開了。
“我說阮書記,這點了您不去睡覺,還跑我這來幹哈?”
阮泰華是最讨厭别人叫他阮書記了,不過現在劉志國這麽叫他,他卻沒生氣,反而笑呵呵的道:“志國啊,這火還沒消下去呢?”
劉志國也不把人往裏引,就堵在門口道:“怎麽着,老東西派阮書記您來當說客來了?”
這劉志國一口一個阮書記的叫着,阮泰華也絲毫不生氣,他知道這會兒劉志國在氣頭上,說些不好聽的話,很正常。
他笑着道:“是來當說客的,不過不是來給老東西當說客的,志國你看,我這大老遠的跑來了,你不請我吃桌子上的飯菜,總得讓我喝口水再走吧!”
劉志國就是個沒心眼的人,他能從邊河鄉的黨委書記爬到副縣長這個位子上來,完全是因爲大家給錢書記面子。
劉志國一聽阮泰華叫梁德輝老東西,立刻就把阮泰華劃歸到‘自己人’的行列中來了,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就綻放開了:“哈哈,那哪能呢,泰華書記,您快進來,我這剛讓人做了狗肉火鍋,這狗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現在已經滾了兩滾了,您再等一會兒,馬上就有神仙也饞的狗肉吃了!”
阮泰華笑着道:“那感情好,正好沒吃過這狗肉,今兒也開開葷!”
“哈哈!”劉志國大樂着一把抓住阮泰華的胳膊,拉着他往裏走:“走走,我這不僅有好肉,還有好酒!”
阮泰華随着劉志國到了最靠近大廳的那個包間,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喝悶酒的丁興學。
丁興學本來酒量就不大,今兒又喝的是悶酒,幾杯酒下肚,這會兒就已經差不多了。
若平時他見了阮泰華,一定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泰華書記,可今兒他喝大了,又加上心裏煩躁,看到阮泰華進來,隻淡淡的叫了一聲泰華書記,便自顧自的喝起了悶酒。
丁興學不搭理阮泰華,劉志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道:“泰華書記,您别在意,老丁他這會兒正郁悶呢!”
阮泰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沒事兒,我知道興學這會兒心裏不痛快,咱們先不說煩心事兒,先喝個痛快!”
說着,阮泰華便自顧自的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丁興學身邊,伸手拿起劉志國的那杯沒來得及喝的酒,對着丁興學一舉杯道:“來,興學,今兒我不是書記,你也不是副縣長,大家論年紀交,我占你個便宜,叫你一聲老弟,興學老弟,老哥哥我陪你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