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爲民确實沒懂劉紅軍的暗示,他認爲這會兒應該先化解雙方之間的誤會,然後在跟這位柳縣長搞好關系,既然要搞好關系,那他們過去是應該的。
但是沈爲民卻不知道,這壞了規矩!
在官場上的規矩,是不能輕易壞的,你是副市長,又是前縣長,而且這前字還沒徹底的去掉,你還暫時兼任着,而這位柳縣長,還不是縣長,他的組織關系雖然過來了,但是任命還沒到,所以他目前來說還什麽都不是。
你一個副市長兼縣委書記,跑去給一個同在官場什麽職位都沒有,且還是将來你下屬的人,敬酒,這說不過去!
哪怕這人背景通天,而你有心要向這人背後的那人靠,也得是這柳縣長到這邊的包間裏來,你再怎麽表示,外人都不會說什麽。
可現在你偏偏要跑到人家那邊去,這就不行了。
劉紅軍心中失望的同時,給王文遠打了個眼色,王文遠便笑着道:“沈伯伯您先别着急,我先給您和劉伯伯過去探探路,哈哈,等我探好了路,您再過去也不遲不是?”
這王文遠的話音落下,劉紅軍便道:“就是,老領導,先讓文遠去探探路,咱們先喝着!”
說着劉紅軍就拿起身邊的酒給沈爲民倒酒,而王文遠則趁着這個機會起身離開了包間。
他這剛一出包間,就有一個服務員來到近前詢問:“小朋友,你有什麽事情嗎?是要上廁所嗎?”
王文遠微微汗了一下,好歹小爺也是初中生了,還小朋友……
“你們領導呢?讓你們領導過來一下,沈副市長和劉書記找他!”
這服務員一聽是這兩位要找她們領導,急忙點了點頭小跑着叫人去了,很快張胖子就出現在了王文遠面前,王文遠一看張胖子那額頭上的汗珠,就知道這老小子是跑着來的。
不等張胖子開口,王文遠這邊就對着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來。
張胖子雖有疑惑,可也知道這小孩是跟着劉書記來的,八成是家裏的什麽後輩,便小心翼翼的跟着王文遠往外走。
等快走到大廳的時候,王文遠開口了:“柳縣長在哪個包間?”
張胖子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王文遠會問這個,同時心中也有些疑惑,疑惑王文遠問柳縣長的包間做什麽。
不過他也明白這不是他該問的,他隻需要做好他自己分内的事兒就行了,于是急忙道:“柳縣長在8号包間!”
王文遠點了點頭:“恩,這樣你去拿一瓶茅台,然後找個沒标簽的瓷瓶子,要很久的那種瓷瓶子,把茅台酒給我倒進那瓷瓶子裏,然後把酒給我!”
張胖子滿頭的問号啊,可他知道不該問的絕對不問,照着吩咐去做就是了。
很快,幾分鍾之後張胖子就拿着一個很久的白瓷瓶子來到了王文遠身邊,小心的把酒遞給了王文遠。
王文遠打開瓶蓋聞了聞,暗自點了點頭,便對張胖子道:“你領我去柳縣長的包間!”
“嗳,這就帶您過去!”張胖子是愈發的對王文遠恭敬了,這份恭敬不是因爲王文遠可能是劉書記的家人,而是王文遠這做派和那股子淡然勁,讓他感到王文遠這人絕不簡單,不可能僅僅是‘家人’這麽簡單。
張胖子領着王文遠到了8号包間門口,王文遠伸手輕輕敲了敲門,等裏面傳來了一聲進來,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早就打好了腹稿的王文遠,剛想開口說話,卻一下子楞住了,随之驚訝的道:“咦?芳藹姐,你怎麽在這裏?”
柳芳藹見走進來的人是王文遠,她也吃驚的道:“咦?王文遠,你來做什麽?”
倆人同時開口,然後同時楞住,最後又同時笑了起來,這一舉動把包間裏所有的人都弄的有些發愣,心中暗道這什麽情況?
李思明等人進了包間,就先把之前遇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然後又開口給柳國源道歉,可柳國源卻說老爺子在這邊沒有後輩,這下子李思明等人明白過來了,知道被一個屁孩子耍了,當即就要去把場子找回來,可被柳國源摁住了。
柳國源說不用你們過去,那小子肯定會過來的,李思明等便打算等着人過來了,好好拾掇一頓,可沒想到這人是過來了,可這情景又不對頭了,怎麽這小子跟柳國源小妹認識,而且看情況好像還不止認識那麽簡單。
就在這滿包間裏的人愣怔住的同時,王文遠笑着開口了,而且是正對着柳國源開口的:“想必這位便是柳哥了,小弟王文遠,一早就像認識柳哥,可奈何進不去柳家門啊!今日無奈之下冒充了老爺子後輩,還望柳哥不要怪罪!當然了,柳哥要怪罪的話,小弟也準備好了一瓶三十年的佳釀來抵罪!”
聽完王文遠的話,柳國源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就是王文遠啊!好小子,老爺子一直誇你,我原本還認爲老爺子誇的有些過了,可沒想到見到真人了,才發現,老爺子對你的誇獎還略微有些保守了!”
王文遠微微一怔,沒想到柳老爺子還誇過自己?
“柳哥,您開玩笑了,我哪有什麽本事值得老爺子誇獎!”
柳國源很認真的看了一眼王文遠,忽然轉頭對身邊的李思明道:“思明,你讓個位子,你去對面的副陪坐着!”
若換了一般人對李思明這麽說,李思明早就大耳瓜子扇過去了,可這人是柳國源那就不一樣了,李思明是從小跟在柳國源屁股後面玩兒起來的,柳國源那就相當于他親大哥,柳國源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李思明沖着王文遠嘿嘿一樂,然後道:“小子,你可把我那幾個弟弟害的不淺啊,就連我都被你害過幾次,今兒你栽到咱們哥幾個手裏了,非要叫你躺着出去不可!”
話音落下,李思明便站起身來,給王文遠讓了個位子,王文遠也沒推辭,很自然的就坐到了李思明的位子上。
屁股一坐下,王文遠便把手裏的酒放到了桌子上:“嘿,我才上初中,要讓家裏老爺子知道我喝酒了,八成我這屁股就得開花兒,不過今兒遇到幾位哥哥,就算屁股開花兒了也無所謂了,而且這酒,可是我偷偷從老爺子那裏順來的,真正的陳釀,齊州酒廠出的第一批酒,到現在存世的最多不超過十瓶,今兒,請諸位哥哥品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