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王文遠的話,劉紅軍眼睛都紅了,咆哮着道:“王文遠,我不管别人如何,但是,你,不行!你要敢發國難财,我就敢讓人把你送進監獄!”
面對劉紅軍的威脅,王文遠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風輕雲淡。
“劉伯伯……”
“不要叫我劉伯伯,我沒你這樣的侄子!”
王文遠聳了聳肩道:“好吧,劉書記!不管你會不會抓我進監獄,這财,我是一定要發的!但是……”
劉紅軍見王文遠依舊執迷不悟,氣的要摔杯子,可聽到王文遠又說了個但是之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壓住了要暴走的沖動,他想聽一聽王文遠但是後面說的是什麽,他隐隐覺得後面的話,才是王文遠說出這麽多要氣死他的話後,真正要說的話。
果然王文遠後面的話就印證了他這個想法,同時他的火氣也在這句話之後消散的一幹二淨!
“但是,我會把這些錢,一份不落的用到咱們齊州百姓的身上!既然不能阻止,就要想辦法在這次危機中,減少百姓的損失,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正确的做法!而我,就是您這位領導者,手中那個用來減免百姓損失的工具!”
工具!王文遠自比工具!
這讓火氣消散了的劉紅軍,心中又升起了一絲敬意,是的,就是那麽一絲敬意,人們比喻自己的時候,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會把自己比作某某代表美好品德的事物,比如把自己比作磐石,來形容自己的堅強,可很少有人把自己比作工具,因爲大多數時候,工具在自比的時候往往是帶有一些負面色彩的,比如把自己比作某某手中的劍,爲某某披荊斬棘,乍聽起來很讓人敬佩,其實細細一琢磨,就會發現,這裏面藏着去爲某某幹髒活的意思。
但王文遠這個比喻,不僅沒有讓劉紅軍感到反感,反而讓他感到很敬佩,原因就在于王文遠要做的事情,是在爲百姓謀利,是爲百姓止損。
沉吟了很久,劉紅軍才開口道:“把你的計劃細細說給我聽!”
……
王文遠的這計劃,籠統的說起來,很快,幾乎幾句話就能說完,可要往細了說,尤其是要達到劉紅軍所要求的細,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的完的了。
直說到孫秘書敲門打斷問倆人要不要去吃飯,這倆人才發現已經中午了,而王文遠的計劃才說了不到一半。
劉紅軍想都沒想,就直接吩咐孫秘書去食堂打兩份飯回來,在辦公室裏解決午飯。
孫秘書無奈,隻好乖乖去辦,很快飯菜就打回來了,這倆人吃飯的時候嘴都沒住下,一直不停的說,亦或者劉紅軍不停的發問,吃完了飯,又一直說到下午3點多,這才堪堪說完。
一說完王文遠就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話說太多了,口渴的要命,孫紅軍也好不到那裏去,見王文遠咚咚咚的往肚子裏灌水,他也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
倆人喝了一會兒水,劉紅軍又開口了:“文遠啊,這事兒,光你我二人,是不夠的,我看得上下常委會,讓其班子裏其他的人都參與進來,畢竟人多力量大!”
王文遠急忙搖頭道:“别,劉伯伯,您可千萬别,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劉紅軍奇怪的問道:“爲什麽?”
“還能爲什麽?”王文遠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道:“保密呗,您和幾位領導品行都值得尊敬,可難保家裏的人都品行好不是?”
劉紅軍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文遠話裏要表達的意思,确實是這麽個情況,誰也不能保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會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可這事兒太大,光他自己一個人擔着是不行的:“那,你看這事兒跟柳縣長說說怎麽樣?”
“柳縣長?”王文遠捏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實話他還真想把這柳縣長拖進來,畢竟這位極有可能是京裏某位大人物的後代,要把他拖進來,很多事兒上就好辦了,可同樣的把他拖進來,也會給他帶來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煩。
仔細的衡量了一番得失之後,最終王文遠還是選擇了不把這位柳縣長拖進來,因爲未知性太大,他不想去冒這個險,也沒必要去冒險。
“這事兒就算了,還是隻有您和我知道是最好的,我怕人多了,容易出亂子,畢竟這事兒既不好說也不好聽!”
劉紅軍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事兒你不跟他說,可有沒有想過,你承包的事兒是繞不開他的,萬一他……”
王文遠明白劉紅軍的意思,他是怕這位柳縣長從中作梗,可王文遠覺得不會,畢竟這位新來,想找麻煩也得等他把位子坐穩了再找,到那會兒,王文遠真就不怕他了,就算他京師裏有大關系又怎樣,畢竟齊州縣是山高皇帝遠,想用京師裏的關系來壓他一個王文遠,豈不是大炮打蚊子?就算柳縣長真的要用大炮打他這個蚊子,也得看看大炮願意不願意!
不過不怕歸不怕,一些事兒上還是繞不開這位X縣長的,所以王文遠打算先去問問路。
“劉伯伯,您看這幾天,您哪天有空,約一下這位柳縣長吃個飯呗?”
劉紅軍怎麽會聽不明白王文遠的意思,王文遠是想來個巧遇,然後跟這位縣長拉拉關系,或者說探探這位縣長的路。
對于王文遠這個要求,劉紅軍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他自己也很想探探這位柳縣長的路數,因爲這柳縣長處處透着奇怪。
首先這位柳縣長來的過程很奇怪,這位柳縣長是由組織部部長親自送下來的,但是徐部長在送他來之後,卻說是先帶柳縣長來認認門,真正的任命是在人代會之後,可這離着人代會還有一個月呢,哪有提前來一個月來認門的?
其次就是這位柳縣長的行爲很奇怪,自打他來了之後,除了當天跟班子成員吃了一頓接風宴後,就一直在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不出門,甚至政府辦主任去問他配秘書的事兒,也被他擋了出來,說是等正式任命了再配秘書。
最後一點,就是明明縣裏給他安排了宿舍,可他偏偏不去住,而一直住在招待所裏,且回了招待所也是把自己關在卧室裏不出門。
搞得全縣上下所有的幹部,除了招待所所長知道這位縣長不愛吃面愛吃大米飯之外,其他人誰都不曉得這位縣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