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的對象是輕井澤惠和幸村輝彥。
兩人像是想延續在說明會上的沖突一樣,直接在走廊上吵了起來。
尤其是幸村輝彥,優等生的面貌幾乎全無,臉上寫滿了焦躁,對着輕井澤惠大聲的說着。
“你以爲我願意嗎?但誰讓我們同組?如果不能在這裏先拟定一些對策的話,之後的考試隻會大幅落後别人!”
看來,幸村輝彥是在提議要對明天才正式開始的特别考試進行一次提前的商議了。
雖然現在還沒有選出優待者,但優待者有沒有在自己人之中,對于小組内的競争方式可是會産生巨大影響的。
所以,即使優待者還沒有選出,爲了考試能夠通關,幸村輝彥還是決定摒棄對輕井澤惠抱有的個人情感,率先進行一定程度的商議和讨論。
這種想法倒不得不說很了不起。
隻是,幸村輝彥根本沒有考慮到别人的感受吧?
什麽叫做「你以爲我願意嗎」啊?
這不是先将人給得罪了嗎?
就算幸村輝彥自己本身能夠靠理性來抑制個人情感,那不代表着别人也行。
尤其是像輕井澤惠這樣容不得别人欺負到頭上的強勢類型,幸村輝彥的發言隻會讓她感到不快。
因此,輕井澤惠毫不掩飾自己的厭煩。
“真是令人傻眼,你以爲這樣就能讓别人服從你的安排嗎?”輕井澤惠很是不耐煩的說道:“所以我才說男生都是一群笨蛋,不是像你這樣瞧不起女生的家夥,就是連話都不多說一句的陰沉男!”
這番話,不僅是将幸村輝彥給數落了進去而已,連一旁隻能觀望着事态發展的绫小路清隆都無辜的被濺射到了火苗。
“你這家夥…”
幸村輝彥怒不可遏似的顫抖着身體。
在幸村輝彥看來,輕井澤惠簡直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吧?
對于他來說,爲了得到考試的勝利,拿到班級點數,那就應該有所付出和忍讓才對。
就是秉持着這樣的想法,幸村輝彥選擇了理性行動,還是打算和輕井澤惠商量。
可輕井澤惠對幸村輝彥那自以爲是的模樣卻極爲不感冒。
嚴格來說,這兩個人都有沒錯的地方和犯錯的地方。
幸村輝彥雖然出于考量,即使很不情願都選擇了跟讨厭的人商量,的确算得上成熟,可有些自以爲是也是事實,認爲自己的觀點才是正确的,别人也應該跟自己一樣,爲了前程考量,做出妥協,理性行動,但卻忘記了,人類是一種感性的生物,不是僅僅隻有正确才能支配着人類的行動,相反,人類還是一種會不停的犯錯的生物,就像其自身,用那種明顯無法讓人産生好感的說法,根本不可能成功說服他人。
輕井澤惠則隻是被幸村輝彥按上了莫名其妙的指示,本身并沒有什麽錯,可那不配合的态度同樣源自于其自身的性格,要說是任性的話,一點都不爲過。
兩人都是标準的問題兒童。
難怪,都會被分到D班裏。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自然就陷入到了争吵的狀況。
“爲什麽我必須跟你們這樣的人在一組啊!?”
“可惡,無論怎麽看,你這人都隻會拖後腿!”
輕井澤惠與幸村輝彥就這麽吵得越來越厲害,一個滿臉厭煩,一個滿臉焦躁,已經是到了随時有可能引來教職員進行懲罰的程度了。
隔壁的房間裏,逐漸聽完說明的别班的學生們同樣看到了這個狀況,投來了訝異般的視線。
再這樣下去,估計會真的鬧大吧?
绫小路清隆明顯已經準備制止了,向着走出房間的方裏投來了求助的眼神。
在绫小路清隆看來,自己上前制止的話,根本達不到值得期待的結果。
隻有方裏,才是最合适出面的人。
方裏便皺起了眉頭,直接上前。
“你們在幹什麽?”
直截了當的質問聲,讓輕井澤惠和幸村輝彥當場止住了争吵。
“唔…”
剛剛還對男生們表現出極爲厭煩的态度的輕井澤惠看到方裏,卻是頭一次露出了有些退縮的表情。
“七夜?你來的正好!”
幸村輝彥則是仿佛找到了援軍一樣。
在幸村輝彥看來,如果是方裏的話,一定不會像這些沒用的人一樣,連該怎麽做才是正确的都無法理解吧?
然而,這又是幸村輝彥太想當然了。
“不管你們想怎麽樣,即使要吵,那也等回去再吵。”
方裏就像是對兩人的狀況完全不感興趣似的,說了這麽一句。
“在教師們所在的房間面前吵起來,真虧你們不怕被記過,到時候或許會連考試資格都被取消,不介意的話就繼續在這裏吵吧。”
一句話,讓輕井澤惠和幸村輝彥同樣一屏,說不出話來了。
火藥味十足的氛圍,就這麽逐漸消散。
換了一個人來的話,肯定沒法達到這樣的效果吧?
但方裏在無人島的特别考試中,已經在D班的同學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少的威望。
在現在的D班裏,會公然抵抗方裏的人,除了高圓寺六助那樣唯我獨尊的家夥以外,估計也就隻有脾氣火爆又暴力的須藤健有可能出現這種狀況了吧?
至于輕井澤惠和幸村輝彥,一個早在無人島的特别考試前就吃過癟了,一個聽到會被取消考試資格就怎麽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可謂是恰到好處的被方裏給壓制。
“啊啊,真是受不了。”
沒過多久,輕井澤惠便像是放棄了一樣,轉過身,離開了這裏,似乎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等…”
幸村輝彥還想叫住輕井澤惠,卻是被輕井澤惠給無視,三、兩步就離開這裏,走上了樓梯。
“可惡…爲什麽一個兩個的都那麽沒用…”
幸村輝彥抑制着憤怒似的低聲發洩。
這個男人,意外的很容易動怒呢。
而绫小路清隆隻能觀望着這一切,有感而發。
“這一次的考試不太可能過于平靜了呢…”
倒不如說,在高度育成高中裏,想平靜下來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不過,方裏已經沒有在意绫小路清隆的感慨。
方裏隻是望着輕井澤惠離去的方向,想起了對方剛剛離開時的場景。
在離開之前,有那麽一瞬間,輕井澤惠将視線投向了方裏。
那視線,真的僅僅隻有一瞬間。
可是,方裏還是察覺到了,并窺視到了其中攜帶的情感。
在那之中,有猶豫,有掙紮,有不安,甚至還有恐懼。
“看來,平田并不是在說謊呢…”
也許,真該和輕井澤惠稍微接觸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