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比較偏僻。
周圍有着掩護一般的建築物群。
光線無法投射進其中。
陰冷的空氣不斷的在内裏蔓延而起。
就在這樣的一棟建築物裏,其中一個隻有混泥土的昏暗空間中,一道身影正靠在了牆上,坐在了那裏,似乎正在打盹。
呼吸聲,饒有節奏的響起。
可是,那與其說是人類的呼吸聲,不如說是兇獸的呼吸聲。
在讓周圍的空氣不斷變冷的呈現一種狂亂的狀态的呼吸聲下,那人便垂着頭的沉睡着。
其手中,正握着一把如同野獸的獠牙一般,刃部呈現猙獰的形狀的刀子。
“嘀嗒…”
液體的滴落聲中,殷紅的鮮血從那猙獰的刀子上流了下來,染紅了地面。
仔細一看,在這個正在打盹的人的周圍,竟是躺着一具具被肢解的屍體,将其身周的環境徹底的化作一片血海。
刺鼻的血腥味,就這樣在空氣中彌漫。
直到一個腳步聲響起。
“吼…”
“吼…”
些許的獸吼似伴奏一樣的在起伏着。
那些聲音,全部來自于逐漸靠近過來的人。
該人有着高大的體格,身穿漆黑的大衣,如岩石般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亦是似機械般無情。
如果方裏與愛爾奎特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裏将其認出來。
這個人,赫然便是理應已經死去的尼祿。
名列二十七祖第十位的高位死徒緩緩的走來,将腳邊的屍山血海通通視若無睹,跨過了一具具被肢解的屍體,踐踏着一處處粘稠的血地,向着靠在牆邊的人的方向走去。
凝視這個靠着牆壁,坐在地面上,手中握着猙獰的刀子,呼吸如兇獸般狂亂的人,尼祿頗爲冷漠的出聲。
“失敗了。”
一句話,讓那吐着狂亂的呼吸的身影漸漸的擡起了頭。
這是一個留着雜亂的黑色長發,僅僅隻穿着一件襯衫,一條長褲的男人。
男人的長相并不算出衆,但一對眼睛卻像是蛇一樣,瞳孔呈現一種細長的外形。
這樣的一個男人便是看向了尼祿,嘴角一咧,臉上逐漸的挂上了一個殘酷的表情。
“失敗了也沒關系。”男人如此說道:“本來就隻是心血來潮的去做而已,如果公主與代行者厮殺得隻剩下其中一方,那自然是好事,如果沒有,那也無所謂。”
從男人的話語中可以得知,愛爾奎特與希耶爾之所以會突然相遇,原因不是偶然,而是其有意爲之。
想想也是。
在愛爾奎特剛好陷入吸血沖動的折磨中時,希耶爾恰到好處的出現,說是偶然的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事實上,那是因爲男人敏銳的察覺到了愛爾奎特的狀态,于是便讓尼祿驅使幾隻野獸去襲擊希耶爾,再将希耶爾引到了愛爾奎特的周圍,緻使希耶爾發現了被吸血沖動給影響的愛爾奎特。
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操心了。
對于将異端視爲絕對之敵,無論如何都必須鏟除的埋葬機關的代行者來說,一個正在被吸血沖動給影響的真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這樣一來,愛爾奎特與希耶爾産生沖突,不過是必然的事情而已。
“隻是,你是怎麽發現公主的吸血沖動已經發作了?”尼祿以不帶絲毫好奇心,單純隻是提出疑問的口氣,這麽說道:“雖然公主确實變得非常的虛弱,剩下的力量應該不足以壓制吸血沖動,但發作的時間同樣不定,你又一直待在這裏,如何能夠得知公主的狀況?”
畢竟,不像可以在白天随意行動的愛爾奎特,作爲不完全的不老不死的擁有者,隻在夜晚活動的死徒,無論是尼祿還是這個男人,白天的時候,都是不會外出的。
哪怕是尼祿,那也隻是驅使幾隻野獸去辦事而已,剛剛并沒有外出。
既然沒有外出,一直待在這裏,那男人又是怎麽發現愛爾奎特的狀态出了問題呢?
“隻是感覺到了而已。”男人像是陰冷的蛇一樣,嗤笑着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吧?我跟白姬的關系可不是表面上那麽簡單啊?”
聽到這句話,尼祿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那位公主曾經因爲吸血沖動而被你欺騙,吸食了你的血液,從而使你變成了死徒,你又奪走了公主一部分的力量,會與公主有奇妙的聯系,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說的對吧?”
“————「蛇」。”
聞言,被稱爲「蛇」的死徒臉上的表情顯得越來越陰冷和殘酷,提起手中的刀子,指向了尼祿。
“同樣的事情,在你的身上也是可以奏效的。”男人意有所指般的說道:“我也同樣奪走了你的力量,再加上你體内的固有結界現在受到我的控制,如果你打算做些什麽不好的事情,那我也會在第一時間裏感覺到。”
毫無疑問,那是威脅。
這個威脅,讓尼祿的面色同樣是變了。
變得可怕了起來。
“放心,我不會忘記的。”尼祿極爲壓抑的說道:“你對我造成的所有恥辱,我絕對不會忘記。”
“那就好。”男人毫不在意的笑道:“再怎麽說我們都是老相識了,等這一次的事情結束,我們就互不相幹了,現在就暫時讓我盡情的利用你吧。”
尼祿沒有說話,隻是冷着臉,繼續看着男人而已。
給出的忠告,隻有一句。
“說實話,你的所作所爲,真的讓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瘋了,你就不怕教會的狗全部湧到這裏來,對你進行處刑嗎?”
對于這個問題,男人的答案是這樣的。
“隻要得到真祖的公主,那教會的人根本就不算什麽。”男人眯着眼睛的說道:“我更在意的是那兩個人。”
這麽說着,男人的刀子輕輕的點了一下地面上的血泊。
頓時,那血泊一個波動,竟是像鏡子一樣,顯示出了兩張臉。
“七夜方裏。”
“遠野志貴。”
看着這兩個人,被稱爲「蛇」的死徒冷笑着。
“同爲這對眼睛的使用者,就讓我來看看你們能不能比我擅長使用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