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情報對于工作能力超強的鍾靈來說一點也不難,她以高薪挖牆腳爲引誘,輕而易舉的從一位亂痕工作室的高管口中套出了想知道的一切。
實際情況和她的猜測出入不大,的确是繁星在背後搞鬼,不過聶國瑞并未打着收購的名義和亂痕交涉,而是準備以注資占股的方式間接控制亂痕。
“聶國瑞可真會玩弄人心啊。”得知了這些的王文斯深感頭疼。
他扪心自問,如果換成自己坐在亂痕老闆的位置上,自己肯定也會想法設法的保住辛苦多年打拼下來的基業,哪怕今後自己隻能當個挂名的傀儡老闆。除非别人開出的收購價格十分誘人,誘人到能讓自己出賣情懷的地步。
一旁的鍾靈點點頭表示同意道:“聶國瑞就愛耍這種小聰明,喜歡用盡可能省錢的方式達成目的。”
僅僅是注資亂痕的話,當然比直接買下亂痕來的省錢,反正不管是哪一種,都能打亂女神的收購計劃。
“鍾靈,你覺得我們把收購價提高到多少,才能打動亂痕的老闆?”頭疼歸頭疼,王文斯卻非輕言放棄的那種人。
再者說,如今瀕臨破産的中小型遊戲工作室那麽多,他和鍾靈之所以會選中亂痕,自然是因爲亂痕以往的業績甚佳,負債問題也不是特别嚴重,經過資産重組後很快就能爲女神公會創收。
假如錯過了這村,再想找如此合适的收購對象可就難了。所以在王文斯看來,爲亂痕工作室多花上幾百萬也值。
鍾靈認真想了想後,面色凝重的搖頭道:“這樣做不妥,如果我們立馬提高收購價格,這會讓對方自以爲是香饽饽,從而漫天要價。”
“那你覺得該如何操作?”若能少花些冤枉錢,對于王文斯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畢竟他的收購款是借來的,而非大風刮來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效仿聶國瑞,向亂痕提出注資!”鍾靈沉着冷靜的答道。“一邊是害的他瀕臨破産的罪魁禍首,一邊是在他身處低谷時想要拉他一把的我們,相信在同等條件下,他不難做出傾向于我們的選擇。等我們完全控制了亂痕,慢慢的以換新血的方式把那些手握着客戶資源的老員工挖到女神公會就是,這樣做無非是周期長了些,麻煩了些而已。”
鍾靈呆在聶國瑞身邊那麽多年可不是白呆的,她學到了不少做生意的精髓,比方說耐心,越是遇到美味,越要耐住性子緩緩圖之!
王文斯是怕麻煩的人嗎?如果他是,那他當初就不會選擇創業了,因爲想賺錢就不能怕麻煩!所以他立即同意了鍾靈的方案,讓她隻管放手去做。
不過,老辣陰險如聶國瑞者,會隻有這一招嗎?
當亂痕的老闆拒絕了他的注資後,他不以爲意的撥通了李少鋒的電話,提出想約他一起吃個飯,探讨一些有關神域局勢的話題。
因爲遊戲裏的風言風語,正懷疑自己老婆和他有染的李少鋒欣然同意,準備當面質問并警告他一番。
可是聶國瑞會讓他如願嗎?聶國瑞約完他之後,又約了兩家淞滬本地的遊戲工作室老闆,把飯局的規模擴大了。
如此一來,李少鋒的火氣再大也隻能暫時壓下,除非他好意思當着外人的面承認自己是個守不住老婆的男人。
另外,他在遊戲裏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祈之淚,由于在座的三位都是所謂的業内人士,他爲了保持自己的高手形象,不得不迎合着聶國瑞提出的種種有關神域的話題發表了一系列的高談闊論,并習慣性的賣弄了一些神域内幕替自己長臉。
然而吃着吃着,聶國瑞就露出了毒牙,抛出了一直讓李少鋒引以爲恥的血歌問題。
“少鋒兄,我聽說血歌爲了彌補上次談判虧的那幾千萬,也趁神域市場行情好的時候大炒特炒了一把,但貌似不太如意啊。當然,血歌背後有你這麽個大财主撐腰,破産倒閉想來是不可能的。”
常言道:病急亂投醫。被女神和帝霸無雙聯手壓榨了一把的血歌爲了填補财政窟窿,在明知道當時的神域市場是個大火坑的情況下,毅然拿着所剩不多的流動資金跳了進去,希望能在行情跳水前賺它一筆。
可惜命運又沒眷顧血歌,讓它賠了個底朝天。
沒了流動資金的結果是血歌公會連員工工資都開不出來了,而拿不到工資的員工們自然不會白幹活,以至于血風長歌想組織人手去做駐地任務都做不到了。
對于這些,身爲投資人的李少鋒豈能不知?先不說他現在有沒有錢救助血歌,關鍵是血歌有沒有救的價值。答案很明顯:沒有!腦袋尚有一絲理性的他決定視而不見,讓血歌自生自滅,就當之前的投資打了水漂。
接着,聶國瑞圖窮匕見,提到了亂痕工作室。
“少鋒兄,實不相瞞,最近我相中了一家叫做‘亂痕’的遊戲工作室,這家工作室和血歌一樣,都面臨着破産,不過這家工作室的投資價值卻勝過血歌無數倍,反正在我看來,投資亂痕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甚至以亂痕爲根基,搞一個大規模的繁星分會都行。哎,隻可惜......”
說到這兒,聶國瑞扶額長歎:“隻可惜半路殺出個女神!我自然不怕和女神争,也自信能争的過,但王文斯那厮卑鄙的讓李雙雙跑來威脅我,揚言我若不退出,就跟我法庭見。”
說謊對于他這種人來說當真是信手拈來,比吃飯喝水還簡單。而李少鋒和王文斯素有仇怨,也願意相信這些诋毀王文斯的鬼話,故而十分配合的問道:
“那你準備怎麽辦?李雙雙那婆娘瘋起來連夏明清都怕,如果她真想整你,你是跑不掉的。”
“怎麽辦?我能怎麽辦?”聶國瑞裝作無奈的攤開手,然後又是一聲長歎:“民不與官鬥,除了認慫的退出,還能怎麽辦?”
李少鋒聞言,面皮忍不住抖動起來,明顯是在笑。他感覺這頓飯吃的值,在淞滬大名鼎鼎的聶家毒少吃癟的樣子可不多見。
殊不知,示弱也是狩獵者的一種常用手段。聶國瑞一面在心底冷笑,一面在臉上堆出商賈式的虛僞假笑,像是在推銷商品一樣,無比熱情的問道:“少鋒兄,亂痕可真是一塊極具投資價值的肥肉哦,難道你就不心動?”
“你說我?”李少鋒反手指着他自己,顯得很驚訝。“連你都不敢惹李雙雙,我就更不敢了。另外,王文斯那厮要不是有她罩着,我老早就找人廢掉他了,哪能容忍他蹦跶到現在?”
呵呵,找人廢掉他?連阿豪那種二流高手中的佼佼者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廢掉了五肢,他本人很可能已經達到了一流武者的境界。一流武者啊,找遍全華夏能有多少?而且一流高手哪個不是眼睛長在腦門上?會輕易的給你當打手?聶國瑞在心裏冷笑的程度不禁變的更甚。
由于他向來沒有搭理廢物的習慣,所以并未派人探望已被收監的阿豪,故而不知打傷阿豪的其實是王文斯的妹妹。
當然,就算他知道了,估計也不會信,他肯定會認爲阿豪的腦子也被打壞了,以至于記憶出現了錯亂。畢竟11歲的一流高手太過驚世駭俗,這在華夏國漫長的數千年曆史中都是聞所未聞的。
在他看來,如果真想除掉一位一流高手,最穩妥最有效的法子是雇傭職業殺手,用遠程熱武器進行狙擊,因爲高明的武者對于殺氣的感應極爲敏銳,距離近了妥妥的會被察覺到。
但凡事都怕萬一,萬一狙擊失敗了呢?一位一流高手不顧一切的報複可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事關生命安危,聶國瑞不到萬不得已,不被觸及利益底線,是不願意賭,也不敢賭的!
念罷,他回過神,對李少鋒繼續忽悠道:“你李家和鵬城淩家剛剛聯姻,聲勢正隆,李雙雙或許不在乎這些,但夏明清豈會不在乎?而且我聽說夏明清明年會被調去鵬城任職,他萬不會在這個當口得罪雄霸鵬城的淩家。”
“此話當真?”
正所謂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投資血歌失敗的李少鋒是非常想在遊戲界做出一番事業,向自己的老子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假如亂痕真的有投資潛力,而李雙雙這個不穩定因素可以暫不考慮,那他不介意從女神口中奪下這塊肥肉,正好借此打打王文斯的臉,出口惡氣!
至于收購亂痕的錢,剛娶了思訊千金,獲得了一筆天價嫁妝的他缺嗎?不過這筆嫁妝是他和淩朵朵的共有财産,如果想動用,必須雙方同意才行。
想到這兒,李少鋒不禁開始發愁,因爲淩朵朵剛被自己氣回娘家了。
哎,看來我又得裝一回慫了...他悲哀的想到。
聶國瑞一看他的表情,便知此事已成,開始琢磨要不要找淩朵朵邀功,因爲自己可是緩和他們夫妻關系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