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福利院前的路口,吳君佐叮囑道。
秦淵眼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就剛才那話,不知情的還以爲是龍虎山的哪位前輩對長輩的囑托呢。
“我先回了,有事招呼,另外方便的話先精研一下【伏魔咒】吧,這符紙還挺好用!”
“知道了!”秦淵點點頭,目送着吳君佐下車走遠。
咚!
沉寂了幾分鍾的秦淵突然揮拳重重拍在了方向盤,他傻乎乎的笑了一氣,發動車子回了自己的住所。
吳君佐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青山福利院的大門,他抖索了一下身子,“出門也不過一天,感覺還真是漫長啊!”
日頭已然偏西,吳君佐不再遲疑,快步走向了福利院。
行過遮掩了一半視線的灌木,吳君佐這才發現門口是有人的,七八個人圍了個半圈,看不到裏面怎麽樣,但争執的聲響明明白白的飄傳了出來。
“這個你不能拿走!”
聽到蔡君和的聲音,吳君佐不由得心中一緊,蔡君和的言語之間竟滿是哭腔。
“怎麽能叫拿呢?你看哥哥給你們帶來了多少好東西啊,大米豆油還有錢,這張大紙都快朽了,哥哥去幫你們裝裱起來再送回來!”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悠悠蕩蕩,配合着這樣的話全然是一幅哄小孩的架勢。
“你騙人!!我親眼看到了,你們把爺爺推倒了,這是你們偷出來的!”蔡君和大聲嚷道。
“乖,放手~”
“我不放!等君佐哥回來或者等爺爺醒過來再說!”
“快,放開,這可是大寶貝,别扯壞了!”
“你放開!我不放!”
兩人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都讓對方放開。
呲啦!
也不知這對話之間有沒有什麽動作上的推拉,突兀的一聲裂帛之音雖然輕卻極爲清晰的傳了出來。
“艹!媽的!死小孩!”
啪!
吳君佐眉頭緊蹙,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人牆。
臨近身前,他才發現這七八個人很是健壯,黑衣黑褲的他們上半身全是标準的倒三角,站位之間亦很是講究,人數不多竟卡死了三米的大門出口。
往裏擠的過程中,吳君佐用上了氣魄的力量。
原本嚴密的卡位被吳君佐以蠻力破開,隻一層而已,他看到了人圈内的場景。
場中的蔡君和滿眼淚花,卻倔強的沒有掉下來,他憤恨的仰視着一個高他一頭的白臉青年。
兩人的中間一張大紅紙,長高足一米五,紙上隻一句話——【青山,吾之上将軍!】
隻是此刻這張紙裂成了兩半,蔡君和跟那個人各執一半。
蔡君和的半邊臉頰更是跟這張紅紙一般紅豔,一個顯眼的巴掌印痕微凸,可見這一掌之重。
吳君佐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罕見的上湧了潮紅的怒氣。
這張大紙他見過那麽多次自然不會認錯,赫然正是吳青山卧室牆上挂着的那一幅。
而見着蔡君和臉上的巴掌印子再結合一下先前聽到的那一聲“啪”,吳君佐哪還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分明是這人觊觎這幅字,讨要不成之下改爲強搶了。
“哎呦,我的大寶貝哎!”白臉青年絲毫沒有爲自己的行爲道歉的意思,他将手上的一半紅紙舉到了眼前,言語表情中滿溢的憐惜倒是爲它傷透了心的樣子。
“君佐哥!~”蔡君和見到吳君佐,滿腔的委屈再忍不住,連忙擠了過來。
吳君佐一把攬過他,強忍怒意揉了揉他的腦袋,“哭什麽?發生什麽了?講給我聽!”
這時節,那七八個圍着門口的壯漢像是才反應過來,他們正要動作,卻見那白臉青年擡手止住了他們的動向。
“在下袁志,家父袁真,你就是這小鬼所說的那什麽哥哥喽?”
吳君佐眉毛一挑,袁真?沒記錯的話,Y市市長是叫這個名字不錯,這人是袁真的兒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看到了院長房間裏的字?
“他說是來送溫暖的,确實帶來了很多吃的和用的,院長挺熱心的招待了他們,還帶他參觀了一下,後來帶他到房間喝茶,讓我去拿茶葉,等我回來的時候,院長已經被他推倒了,這幅字也被他從牆上扯了下來,我拉不住他,隻能盡力的拖住他,就到這裏了!”蔡君和抽噎着道。
再怎麽穩重,他也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吳青山暈倒在房間裏,他能做的也隻能是拖延住袁志這個“嫌疑人”了。
話說的雖然混亂,吳君佐已經是理清了世間的經過。
這袁志雖然是個二代,眼力卻是不俗,竟然看出了這幅字的真假。
擡眼望了一眼院中堆疊着的米面油蛋,吳君佐冷笑了一聲,不管你這趟由頭是真是假,已經發生的這些,都夠你領個下場的了。
接過蔡君和手上的半幅字,吳君佐順了順撕裂後毛躁的邊角。
“你很想要?”吳君佐朝着袁志亮了亮。
袁志陰郁的臉上,剛不被吳君佐理會的不爽之色頓時斂去,“這麽多東西,換你一幅字,不虧不黑吧?”
“哈哈,”吳君佐笑了笑,将這有着【潤之】二字印章的半幅字遞了過去,“不虧!不黑!送你了!”
“有眼光!那老頭我沒怎麽着,小屁孩不懂事,是我失态了!”袁志喜不自禁的接過來,将兩個半幅拼接着看了看,很是滿意。
“好走,不送!”吳君佐雙眼微眯,伸出手來。
袁志小意的将這幅字夾在腋下,也伸出右手蜻蜓點水似的跟吳君佐一觸即分。
吳君佐不以爲意的收回了手,虛捏的指尖抖了兩抖,拉着蔡君和轉身就走,“再見!”
“哈哈哈哈,這大煞筆!”
走遠了一些,吳君佐精準清晰的捕捉到了袁志的嘲諷聲音。
斜眼一瞥,袁志正用好幾張濕巾狠狠擦拭着剛剛同他握過的手。
擦?擦得掉麽?
定下了的結局吳君佐再不去管,他腳步飛快的沖向了吳青山的房間。
院長,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