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君佐自有氣魄在足部加持,鵲起兔落之間,已經是快要出了逆六合陣的作用範圍了。
可秦淵隻能仰仗自己的一雙凡胎肉腿,被身體強度限制住的他紮眼間就跟吳君佐有了十米左右的差距。
嗚嗚!
怪風再響,幹屍又動。
六具幹屍膝蓋處小小的彎折了一下,十二隻足尖齊齊對準了秦淵。
秦淵隻感覺自己的小腿處一涼,一捧暗紅色的死血突兀的出現在了那裏,潑頭蓋臉的澆了過來。
逆六合,置換!
吳君佐擰頭一看,眉頭一挑,“别停!沖!”
秦淵話也不敢說,吊着小心髒憋着沉濁氣,直往前沖。
吳君佐攤掌在他身前一插,氣壁!
啪!
團狀的死血潑墨似地亂流亂湧,就這麽被阻隔在了秦淵身前。
秦淵靈敏的擡腿一跨,越過那方氣壁,也突破了陰毒的死血。
再下一秒,足足六團死血浮現于虛空,齊頭并進又各尋弱點的灑向了秦淵的每個前進方向。
“宿主!你走!”秦淵的胡須在狂顫,他瞪起眼大吼了一聲。
吳君佐歎了一息,停下了步子,專心幫他做防護。
一壁破一血,秦淵好似被困在了純色的萬花筒裏,周圍盡是洋洋灑灑薄片狀的死血。
面上一喜,秦淵道:“宿主,你先出了這陣,再接應我,我們都能出去!”
吳君佐搖搖頭,無奈的指了指他的身後,“沒機會了,它出來了。”
秦淵剛紅潤起來的臉色煞白,他艱難的扭過頭去,看向了身後的血池。
但見一道長足一丈的恢弘身影懸浮在血池中央,它尖臉長舌,手掌尖利如雞爪,雖然極長卻也極瘦,像極了血池周圍缺失了血液的幹屍。
無數條細微如發絲的血線從血池中升騰而出,刺向它周身的每一處。
咕嘟!咕嘟!
似在灌輸液體的聲音連綿出一大片,每過一秒,血池上那幹瘦的怪物就壯實充盈一分,而原先玻璃一樣的透明身軀也開始自内而外的發散出了色澤。
暗色的,詭異的,如血一樣的色澤。
當吳君佐跟秦淵放棄突進轉而嚴陣以待的時候,這怪物一擺手,單方面的切斷了這無數條牽連着它身體的血線。
血池的深度肉眼可見的低了一個層次,血池上的身影又比原先的血池架勢威武了好幾個層次。
這血色的颀長身影憑虛禦風,腳不動身不動的飄飛上前來,雖然醜惡卻因爲這步步生蓮的神異而讓人平添了幾分面見降世谪仙的朝聖之感。
“宿宿主,這又是什麽怪物?”秦淵扣扣索索的問道。
吳君佐滿臉的嚴肅謹慎,“食血鬼,羅刹!”
“什麽東西?”
“三十六鬼中的一種,很厲害。”
唰!
正當他們交流之時,食血鬼動了。
靜是血雲停一朵,動如雷霆劈一瞬。
沒等晃眼,食血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再睜開眼,它已經湊到了秦淵的身側。
“嗚啊!~”
血淋淋的口腔大大的在秦淵面前張開,原先平靜的鬼臉突兀的精彩豐富了起來,隻見它一個眼球從眼眶中蹦出,濺湧的鮮血隻在秦淵臉上勾抹出了一朵簡陋的花,又見它嘴巴仿佛被大力撕裂撕碎,直開到了咬肌處,沁血的筋肉纖維暗暗發紫的同時外鼓着惡臭。
再一下秒,吳君佐面前也端上了一張讓人看了想吐想死的大臉。
這時節的食血鬼臉上多了十幾個貫穿了頭腦的坑洞,每個坑洞裏都咕咕往出流淌着死血,它伸出舌頭來,原本柔軟柔嫩的舌頭上像是被鈍刀劃了個十字創口,支零破碎的吊在嘴邊,又恰恰挨了一槍似的,有個跟臉上一樣的彈痕。透過那個彈孔,吳君佐看到了它腐敗發黑的骨頭,刺鼻的臭味不可抑止的蔓延四方。
“媽呀!草草草草草!!!”秦淵在食血鬼出現在吳君佐身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看到了什麽,方才的食血鬼變幻的橫死樣子吓慘了他,他瘋狂的咒罵蹦跳。
這一切言語動作都不能掩去那一張面孔帶來的陰影,秦淵背倚着吳君佐,瑟瑟發抖。
“鎮定!!”吳君佐暴喝了一聲,強制穩定着的身體中,心髒正咚咚狂跳。
他也被自己看到的鬼臉吓到了,但比起秦淵他還算有點心裏準備。
窺運陰眼之下,重新站回了原位的食血鬼的信息一列一列的亮在了他的眼底。
“不要慌!轉換樣子恫吓我們就是它的手段,穩固心神,莫要被它趁虛而入!”吳君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果然,秦淵的呼吸聲漸漸轉淡轉低,情緒穩定了下來。
“宿主,怎麽辦?”
“這隻食血鬼看來就是布下逆六合陣的人了,咱們以靜制動,隻要不被它吓得精神崩潰,它掀不起什麽風浪的。”
秦淵嘴角一咧,“還是宿主會說話,站着挨打跟以靜制動的境界真是不一樣啊!”
“閉嘴!”吳君佐老臉一紅,自己卻在嘀咕窺運陰眼給出的最後一句話。
血影羅刹同紅衣?
面前的這隻食血鬼确實像血影,動作快的不像話,那它就是血影羅刹了,同紅衣的意思是等同紅衣鬼之境?
吳君佐嘴角抽了抽,上次遇上的希望鬼不過是紅衣鬼的入門境,這隻食血鬼看來是紅透了,感覺湊夠二十個冤魂就能直接攀升到攝青鬼之境啊。
“宿主,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秦淵聲音顫抖着問道。
吳君佐還沒來得及回味他的話,就見兩人的周圍,四股血泉蛇頭一樣昂了起來。
那端的食血鬼手掌猛地一攥,這四股從血池裏探出來的血泉瞬間變換成了四把帶着倒刺的尖利鐮刀,狠狠劈砍了下來。
“這特麽的叫沒别的手段?!”秦淵吼了一句,很沒義氣的趴在了地上。
吳君佐作爲個高的,孤零零的頂上了塌下來的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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