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我們可以談談嗎?”
“不可以!”
吳君佐撸起了袖口,小臂上的鱗甲森森的雞型血影隐隐低鳴了一聲,他粗暴至極的在那影像上猛力的一拂,但見一條血線出得雞冠,直通向了吳君佐的指尖。
噌!
五指彎折如匕首,指尖瞬生三寸尖利指甲,自帶着近乎四十度的弧度。
這哪裏是手掌,分明是龍爪、分明是鷹喙。
一派淡薄的紅光填充滿了樓道。霧氣一樣裹全了四向八方。
希望鬼的身子在紅霧下看來是十足的虛弱,她身型輕顫,“我隻是想跟你談談。”
“我不想同一個殺人如麻的兇手交談,交出命來!”
吳君佐身入紅霧,立馬就覺出了自己十分的靈敏,内蘊的強大。
他揚起右手,斜着狠狠往下劈砍。
刷!
風緊湊,聲嗚嗚,怪異如惡鬼哭嚎。
希望鬼的身子在這古怪聲響裏,在這詭異紅霧裏,登時恍惚錯亂了起來。
她怔怔的看着直奔顱頂而來的尖利手掌,失卻了所有的想法和應對的措施。
吳君佐嘴角帶着一絲自信,實力擺出來排一排,他确實是不如希望鬼多矣,但這源自金雞山的金雞靈魂着實太強大了。
金雞在金雞山中殺人盈野,一雙尖爪經得百十萬陰魂淬煉洗禮,殺氣和煞氣對鬼魂類生物形成的壓制,簡直強得離譜。
這一祭出,希望鬼果不其然的失去了對自己身子的控制,已然是引頸待戮的狀态了。
吳君佐眼中十足的憤恨,他呢喃道:“君義,我爲你報仇了!”
锵!
金石相擊,火星四濺。
一隻黑貓,一隻妖貓,空躍一米五,停在了希望鬼的肩頭,貓爪之上,層層黑氣缭繞翻覆,它擡起爪子,正正的架住了吳君佐的攻勢。
它好像也就這一擊之力,跟吳君佐僵持了三五秒之後,它脹大了一圈的身型蓦然往後飛退,直直的往後懸飛了五米,咚的一聲砸在了電梯門上。
一個凹槽與一攤淡紅色的血喚醒了希望鬼,三五秒的時間讓希望鬼反應了過來。
轟!
暴虐的殺氣幾将空氣染成血色,希望鬼尖嘯了一聲,她根根枯發沖天而起,瞬息之間就被憤怒塗成了深沉的黑紅色。
“該死的小輩!”
希望鬼雙臂如傘骨撐開成一個大圓,再迅捷的往中間虛虛一合。
咔咔!
吳君佐面上溢出了幾縷鐵青色,他跟防守的拳擊手一樣,擡起雙肘往兩頰處一擋。
兩面的空氣如鋼鐵星門一樣将他夾在中間,一分一寸的擠壓着他,不留情面的想将他碾碎成粉末灰燼,想讓他屍骨無存。
但見吳君佐的雙臂之上,兩個恐怖駭人的灰色魂魄哀嚎着,痛苦的拿身體抵禦着這有千斤偉力的空氣之門。
“呼~”吳君佐劇烈的喘着粗氣,露在外面的小臂上,那雞型血影的脖頸處剩下的兩條紅線已經消失無蹤了。
希望鬼停了動作,空氣之門仍在持續的施加着壓迫,她急急轉身抱起了瀕死的黑貓,以與身型狀态不相符的輕柔聲音喚道:“黑豆,黑豆!”
“喵嗚~”
黑豆同躺在床上時的狀态一樣,整個身子軟塌塌的,滿身的毛發失了所有的色澤,它虛弱的回應着,努力的想要擡起爪子,安慰下焦灼的老妪。
希望鬼将黑豆納入懷中,起身望向處境艱難的吳君佐道:“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吳君佐連連點頭,他看到希望鬼紅豔豔的頭發登時就後悔了。
紅衣鬼啊!這已經是是地府陰差的境地了!
他不過是隻灰心鬼,機緣巧合下飲了孟神的湯水才穩固了灰魂,成了最普通不過的白衫鬼。
跟紅衣鬼之間,那可還差着黃衫鬼、黑影鬼這兩個大境界呢啊!
就算自己的靈魂特殊,起點就能到達紅衣境,可目前來講,也不過是一個有着些微紅衣境能力的小鬼頭罷了。
對上貨真價實的紅衣之境,完全不夠玩不夠看啊!
早知道多積澱幾天,準備充足了再來的,這時節命不由己,吳君佐悔不當初。
剛想好的手段都沒用上,吳君佐看着黑豆,深深無語于自己的大意。
再看向自己除了雞型血影外光秃秃的手臂,影響别人命途的媒介也被消耗一空了,他再沒有抗衡希望鬼的資本了。
希望鬼冷哼了一聲,擡手散去了那兩扇空氣牆壁。
吳君佐喘了一口粗氣,搓了搓酸麻不已的雙手,問道:“談什麽?”
“小穎好像很喜歡你?”
“啊?”吳君佐一臉懵比,“沒有沒有,我就是一個窮小子,除了鬼哪會有人看上。”
“我說看上就看上了!”希望鬼瞪了他一眼。
空氣裏波紋湧現,那兩扇隐隐的門戶又有了重新出現的架勢。
吳君佐連忙點頭,“對對對,您說的是,看上了,看上了!”
“哼!你們這些年輕人,你是陰間的鬼差嗎?跟前兩個來捉殺我的相比,差得太多了!”
吳君佐抹了一把額頭,“我不是,我就是”
希望鬼看了他一眼,“孟君義?原來如此!你叫吳君佐?金雞山的金雞?怪不得敢來找我的麻煩。”
吳君佐身子一僵,有了幾分窺運陰眼轉移到了她體内的錯覺。
“紅衣境,怨氣濃稠且深厚,手持浮世鏡投影的陰差我都幹掉了兩個,他們的能力,我自然都有了掌握!”
吳君佐這才恍然,浮世鏡,秦廣王殿君的殿器投影,可掌見靈魂當世。
“我要走了!”
聽到這話,吳君佐又一愣,“什麽?”
“今夜月朔,上兩個月每月的今夜,都會有陰差過來捉拿我,這一次,我怕是逃不過了。”
原來自己不用出手的
吳君佐眉頭緊蹙,深深無力于自己常識的缺乏。
像這老妪這般,肆意在陽間殺伐的大鬼,陰間自然會有裁決,新月之夜,就是那些主司戰鬥的陰差出手的時間。
“既然這樣,還不如便宜了你反正我們的命運已經有了糾纏,我殺了你弟弟,願意把命賠給你!”
“不過有條件的!”
吳君佐聽的懵懵的,這老太太的話太跳脫了,他有些跟不上。
“什麽條件?”
希望鬼望着他,又好像沒在望他,“年輕人,你知道什麽叫希望鬼嗎?”
“”
“希望,是一種溫暖的孤獨,更是一種長久的痛苦,我背負着自以爲是的執念,我以爲我存活的很有意義,可現在,這樣讓我着迷的溫暖和痛苦,沒了”
吳君佐看了她一眼,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那碗糖醋裏脊裏的醋也許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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