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現在并沒有意識到他這裏對于進化者有多重要、對于明光的影響有多大——就拿新建成的四道牆來說,這個龐大的基建工程都在有意無意的将重心向燕回山這種小地界兒偏移。
也許幾十年後,也許上百年後,或者新的五道牆甚至六道牆最終一定會将他這裏納入到明光的版圖之内,這甚至都很可能跟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已經沒得關系了。
大量的、烏泱烏泱的對于普通人來說甚至聞所未聞的五、六階進化者每隔個幾天就會有意識的在燕回山搞上一場小型集會,交流一些異獸魔植相關信息,進行狩獵隊人員更疊,抑或爲自己的隊伍成員、家人、親朋弄上一道與實力、壽命、健康狀态息息相關的菜肴,這是燕回山的常态。
原本燕回山上難得一見的普通人現在總是在各種晃來晃去摸這摸那——當然他們大多都是來到這消費的關系戶,說不定那個平平無奇濃妝豔抹嚷嚷着垃圾分類的大媽就是某個超級強悍的六階進化者的二舅媽啥的。
林愁十分認真的強調,
“阿列,你真不能讓你二舅媽消停點?”
開口閉口養氣的阿列這次大概是終于養氣成功了,一言不發表情抑郁。
誰能想到呢,外面那個已經嚷嚷了兩天你是什麽垃圾的大媽真的就是阿列的親二舅媽,嗯,幾乎是從小把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那種。
兩天,燕回山上再沒見過一個煙頭、一張破紙條,個别進化者已經被煩得連裝甲車的排氣都裝了一個價值八百多流通點的後挂尾氣淨化器。
多新鮮呐,擱在大災變前整個亞歐陸這麽龐大的面積攏共就特麽隻剩下四個已知基地市,加吧加吧人口都不一定能穩超兩千萬,您還擱這兒垃圾分類節能減排呢?您這麽閑得慌咋不去荒野上管着異獸不讓他們随地大小便呢?現在說不定它們現在才是破壞環境的主力軍呢...
阿列臉上的惆怅化成了能直接擰出水的黑,尴尬的鞋子裏的腳趾頭都在不住的蜷縮舒展,差點把林愁這地兒刨出個兩室一廳。
“我小時候賊能吃,有個冬天二舅媽把家裏最後一塊魚肉給我吃了,自己餓了一整天肚子去幹活,結果在采石場暈倒...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了,我——”
行吧,阿列的二舅媽并不是管制者和什麽霸權,她隻是關注點清奇而已,大概是大災變時代唯一一個環保主義者。
emmmm,不過林愁還是嚴重懷疑阿列這個成天閉嘴養氣的功夫是被二舅媽大人逼出來的,真的是全靠一張嘴就能噴的人當場自閉。
林愁在一群進化者中間走來走去,打個招呼,溝通一下最新的“食材”的信息,聽聽關于菜肴口味的意見。
這年頭像沈大儒那般純粹的食客已經超級稀罕了,所以他得到的話大都不是想聽的方面,不出所料全部是關于菜肴特效的。
作爲一個廚子,林愁現在覺得這些話實際上很有緻郁傾向。
“淦淦淦淦...林子?林子!!護駕!!快護駕!!!”
黃大山扛着半條被咬破的麻袋,一路撒丫子狂奔上山,大呼小叫,
“我曰嘞個擦的,白穹首丫的瘋了,他要撞死我!”
林愁:ヽ(ー_ー)ノ
話說難道不是白穹首沒瘋才會做這種事,隻有他瘋了的時候才不想幹死你吧?
白穹首架着穿山甲号,腦袋從車窗裏鑽出來,沖林愁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招招手,開車走掉了。
“你又幹啥了?”
山爺興奮的揚了揚手裏的破麻袋,
“号稱五階裏面最難搞的異獸之一,蠍獅的尾巴,我琢磨着這玩意你肯定賊稀罕,瞧見沒,我給弄來了!”
林愁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那十八爺爲啥氣成這樣,你沒買單?”
這裏就不得不提到正統狩獵隊的分配制度,類似于大災變前網遊的那種,一支隊伍有了戰利品之後按貢獻度分成,如果其中一個隊員想要,那麽就需要付給其他成員一些補償,所以問題顯而易見出現在——
“嘿哈,怎麽能不買單呢,我就是比較會講價而已,扔下錢扛着就跑~”
“???”
這特麽是講價嗎,其實是搶劫吧!
不過....
真香就完事了!
林愁随手扯掉破麻袋,
“等會,蠍獅?你們弄的這個是未成年的?我怎麽聽說蠍獅有十米高将近二十米長??”
林愁手裏的蠍獅尾巴表面挂着一層有銀白色金屬紋的漆黑甲殼,約莫正常人兩條大腿那麽粗,但隻有不到三米長——按這個比例來計算的話,蠍獅的身體比例大概會顯得異常滑稽。
“咳,”山爺莫名其妙道,“蠍獅的尾巴就這麽一丁點長啊,怎麽你不知道嘛,這玩意的尾巴就是個擺設,毒素強是強,六階異獸挨上一下該跪都得跪,偏偏這條尾巴短小無力,很少能夠擊中敵人,據說主要作用是像某些蜘蛛一樣制服敵人之後注射到它們身體裏用來消化其肉質和骨骼的,衆所周知,蠍獅的牙口那是相當的差。”
“...”
林愁都已經聽懵了。
不是話說那這個蠍獅到底爲啥會這麽難纏,放着好好的劇毒不用偏偏要靠一身硬實力吃飯的嘛,這得多任性多自信昂?
山爺喜滋滋的說,
“而且據說這玩意的尾巴美味無比,我都聽說過好幾個家夥爲了吃這東西中毒的了,你多留點心噢~”
“等等,”林愁瞪大眼睛,“不是說這玩意屬于高階異獸裏特别難纏的那種麽?”
山爺理所當然,
“那也總得有人吃過吧,不然我們進化者咋會知道這玩意很難纏的?”
“...”
也是嗷,幹不過大概率就會被直接團滅,根本不會有消息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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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應該一直都會比較忙的,八月結婚,要準備的事情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