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明光人普遍不願意接受這個設定,官方一直沒有鼓勵大肆慶祝。
緬懷什麽的,大家最過分的也就是拿着親人骨骼做成的飾品憑吊一下,他們很難想象大災變以前的人類爲什麽要去過這個節日。
唔,做個永遠青春年少的死人不好嗎,鬼這種東西,那隻大翅膀老虎身上就有一隻,看起來不咋地,挺可憐的。
當然重點是左某綠的“電影”終于要上映了,就在那面新建起來的城牆上。
200年沒見過新電影的明光人很興奮,人山人海,嗅覺靈敏的攤販們更早意識到了其中的商機,從一大早開始就在要放映電影的位置支起了攤子,各種吃的喝的玩的一應俱全,簡直比新年還要熱鬧。
四道牆圈出的新城區面積巨大,關于是否會設立普通居民區還尚未結束讨論,不過最起碼的就是這片區域如果利用合理的話,足夠安全有保障的生産出明光所需要的一切糧食、瓜果蔬菜,再也不需要那些普通人冒着生命危險出去收集采集這些東西了。
新城牆的高度已經達到200米開外,夜色下朦胧如連綿不絕的山脈。
雖然對高階異獸的作用有限,但對于普通民衆來說,這依然不妨礙他們獲得巨大的安全感。
“嘩~”
四面八方的揚聲器傳出聲音,
“請保持肅靜,請大家保持肅靜。”
黃大山和林愁等人随便找了棵大樹坐在上面,視野清楚空氣清新。
山爺道,
“哔了狗了,仙人掌咋做到的,官方放開宵禁管制,守備軍維持秩序,尼瑪賣批,盆栽有點東西啊。”
林愁四處瞅瞅看看,
“真沒廣告?就純看電影?素的?這不盆栽!”
術士倒是很期待,
“來了來了,開始放了,我用邪能親手做的特效噢,效果老勁爆了!”
城牆上,藍光閃爍,漸漸出現一幅模糊的畫面,對于首映式來說,這種畫質簡直渣滓到對不起免費觀衆。
畫面中的物體似乎是一株光芒環繞沒有實體的樹木,又像是于深海中放飛自我蹦迪的章魚。
“我的時間是一個環,閉鎖的時間回環,時間對于我不存在任何意義。”
“出生,死亡,重生,在重複的時間中經曆似是而非的劇情。”
“所有的人、事、物都可以是主角,而我不是,我隻是觀察者,無法改變,無法記錄。”
“所有的一切都會在煩悶的重複間褪色和蝕朽:情感、記憶、興趣,最終索然無味。”
“當一切都開始模糊,我隻能挑選一種‘性格’,讓自己銘記和被銘記,我似乎是有使命的,也許是宿命。”
“我曾一遍遍的對自己呢喃,别看、别問、别說,每一次重複都是釋放和盡興,用不同的視角和性格體驗相同的劇情,噢,或者是有些相似的劇情。”
聲音沉寂,畫面變黑。
黃大山趁機道,
“這他媽是盆栽的聲音?怎麽就突然能那麽....嗯...莊重了?聽的老子雞皮疙瘩都他娘的起來了...”
術士給自己的臉套上一個黑人問号的表情包,
“我怎麽不記得有這段了?”
“噓...别說話,這個電影似乎和我們想的有些出入。”
數萬或者數十萬黑壓壓的人群都在讨論這個聲音和這些話的含義,當畫面再次亮起的時候,突兀的落針可聞,随後嘩然。
“哦嚯~”
“爐山!這是沒有倒塌前的爐山!”
“尼瑪,高師,高師年輕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一名滿身火星烙燙出來的“金錢斑”的精壯中年男人正對着一柄弓胎觀察着,他的眼中有光芒流轉,周身隐隐旋轉着微弱的本源之光,看了一會兒,他将弓胎投入爐火中,加之各種材料,冶煉、脫模,最終,引來天罰。
他鑄造的弓箭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最終沒有把那最關鍵的材料加入其中,因爲那會引來更強勁的天罰之類,它和他,都承受不住。
天罰中受了暗傷的年輕高爐迎戰一頭無比龐大的龍形虛獸,一箭射爆,整個明光都在歡呼。
中年高爐由六階跌落五階,變得蒼老。
又一次,數十頭虛獸湧入明光,高爐死,明光毀。
“卧槽...”
“咋回事?”
“什麽情況啊這是?高師就這麽死了?明光完了?”
“你懂啥,這是電影,電影都是脫胎于現實但高于現實的,這是藝術的表達手法。”
下面吵嚷成一片,而在三道牆上方眯着眼睛觀看電影的高爐卻沉默了,
“老夫...感覺很奇怪...”
下一刻,視角轉換。
明光還是那個明光,這次出現是在一個巷子裏。
鮮血淋漓,普通人、變異初現者甚至低階進化者打作一團。
這似乎是另一個版本的明光,将崇尚武勇和好勇鬥狠擡高到了極緻,整個明光城看起來大不一樣,沒有任何現代化設施設備,見不到守備軍和發生委的人,隻有一支支穿着黑色制服的隊伍穿行而過,獲得人們狂熱而忠誠的目光。
“是趙擎蒼!”
四道牆下傳來驚呼。
而電影中的普通人也開始呼喊,狂熱的目光最終彙聚成山崩海嘯的咆哮,
“黑軍!黑軍!黑軍!”
與現實中本人幾乎沒有任何差别的趙擎蒼穿着一身大黑大紅的制服,高高飄在明光基地市上方,揮手間,雷霆閃爍,
“狼城已滅,下一站,鸾山,内城外城,片甲不留,除根!”
這個明光似乎有龐大無比的人口數目,光是穿着黑色制服的隊伍就有數百萬人,行進在荒野中如同黑色的海洋。
鸾山被輕易抹去,僥幸逃掉的人和“以前”的幸存者以及所謂的“反叛者”苟延殘喘,一同居于海防線上。
明光人第一次在電影中見到了所謂“歸墟”的全貌,那居然是一道巨大到令人恐懼的空間門,如同光怪陸離的旋渦,就隐藏在海防線之下。
電影中的趙擎蒼手中把玩着一條黑乎乎的虛獸,它乖巧的如同一條小心翼翼讨好着主人的小蛇,片刻,它隐匿于趙擎蒼的皮膚之下,化作了一條蛇形紋身,而趙擎蒼身上,遍布着各種形态詭異的虛獸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