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瞄了一眼這對虎視眈眈的“兄弟”,第一時間問道,
“葫蘆娃呢...”
秦晟說,
“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跟某著名小富婆刷刷樂去了!”
二虎直翻白眼,
“别那麽沒禮貌好麽,顯得我跟你一樣沒素質啊,人家那頂多叫舔舔樂。”
夏雨:“???”
秦晟哼哼着,非常不滿,
“扯啥淡呢,舔舔樂和刷刷樂哪個好聽你心裏就沒點逼數麽?”
“.....”
“肯定沒說什麽好東西,你倆要再扯皮,我就去告訴秦書記和虎叔,讓他們給我解釋什麽叫刷刷樂什麽叫舔舔樂什麽叫那啥數。”夏雨才懶得聽這倆家夥扯皮,“你倆剛才幹嘛?那個表情做什麽,怪吓人的樣子...”
秦晟一點不虛,
“四方臉怎麽沒跟你出來?”
夏雨一聽就明白了,氣呼呼的說,
“你們要是再打人家,我跟你倆沒完!”
秦晟和二虎一臉不屑。
還真别不信,雖然四方臉是中級班二虎秦晟是低級班,但四方倆可是被哥倆揍過不止一回兩回了。
不爲别的,就一天一個心情的監考粉紅豬殷櫻櫻班裏某些不良學長、其中有隔山打牛孔大佬親兒砸的那一波、二虎秦晟夏雨的忠實顧客們,他們每一個都能輕松單挑39班一百來個的樣子——39班一共才四十多學生啊。
隻要秦晟二虎守在夏雨身邊兒,保證周圍五百米以内絕對見不到四方臉的影子。
然鵝這貨就是有那麽點本事,隻要你丫不當場抓包當場錘爆我,咱明兒見,死活不帶放棄豬拱白菜的決心的。
如果他面對的不是秦晟二虎這樣心眼兒讓秤砣堵死了的實惠娃的話,四方臉沒準還真能憑借這一張無往不利的厚臉皮迎娶白富美啥的。
嗯,有栗子爲證,據說隔壁48班的小嶽嶽就是這麽栽在他手裏的。
喪盡天良啊,小嶽嶽可是206年的啊,人家還是個孩子呢!
秦晟說道,
“雨姐,下午20~50班考試,你也放假是不?”
夏雨興沖沖的說,
“嗯嗯,我哥說了,讓我替她朋友賣紅豆冰棍兒去呢,賣十根就能拿兩個流通點提成呢!哼哼,我哥終于知道疼我了,混了快半年秦山,可算想起來給他小妹我謀點福利哦~”
秦晟驚恐的張大了嘴巴,
“我娘咧,徽子哥說的賣冰棍...不會是讓你去殡儀館單據窗口那吧...”
夏雨反問,
“怎麽,你行業歧視哦?”
二虎和秦晟對視,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瘆得慌...”
夏雨無語道,
“你們還怕死人?嘁!出息呢?”
小哥倆:“......”
這時,校門口突然走出一個身穿草綠色衣服、雞冠頭吊梢眉的四方臉。
這人身材高瘦,其實人家不醜,就是再挑剔的人看了都得說一句“還過得去”,這話都已經算是昧良心了。
隻是這個家夥的臉有種沒法形容的蒼白,就好像大家常說的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虛浮顔色。
秦晟二虎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身體雖然還沒發育開,可渾身的肌肉一下子就鼓脹起來,血管暴起,
“草尼瑪,四方臉有種這次你丫别跑!老子要特麽不把你屎給打出來今天就跟你姓四!”
另一個更有氣勢,
“狗曰的,看小爺生撕了你丫的給雨姐下酒,活的不耐煩了吧你,小爺把你送秦山殡儀館焚了都不用提前排隊叫号知道不,小爺上頭有人!今天你可撈着了跟你說,撿了大便宜了,别跑啊......”
小兄弟倆都是第一個字吼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邁開步子就沖上去了,猶豫時間都不帶超過十分之一妙的。
大家都懂的,一般在十分之一秒以内幾乎都可以夠得上是人類本能反應了。
四方臉的臉瞬間湛青湛青的,悲憤至極的咆哮了一嗓子,隻得在衆目睽睽之下扭頭逆着人潮狼狽的往學校裏鑽去。
嗯,這樣做非常明智。
秦山武校死規定,凡在學校裏頭打架的,一律公平互毆。
雙方碼出同樣的人數有一個算一個全TM滾“擂台”上去,輸了的那方全體叫家長過來交罰款、寫檢讨書,寫完了還得由家長們在課間操的時候挨個兒當衆朗讀道歉。
小兄弟倆急吼吼的在校門口來回踱步翹腳罵娘,偏偏不敢進去。
傻子才進去呢,進去了就得分别單獨跟四方臉上擂台,咳咳,那也打不過啊。
寫着秦山文武學校破牌坊旁邊站着的看門大爺盯着小兄弟倆看,眼神裏說不出的樂呵,
“嗨呀别喊了别喊了,把老師招來又訓你了,家去吧,快家去吧,下午放假喽~”
小兄弟倆垂頭喪氣的對看門大爺點點頭,
“大爺,老規矩,明兒請你吃烤地瓜!”
大爺哈哈一笑,
“記着呢,你們這都欠我四個了啊,帶倆就行,剩下的換二兩草谷酒中不?”
“中!”
小哥倆慫眉耷拉眼的回了夏雨身邊,夏雨就跟個袋鼠似的,對着倆人的腦袋就是頓爆捶,
“能耐了你們啊,能耐了!丢死人了!我...我...哼!”
夏雨幹脆也不理倆人了,扭頭就走。
小哥倆趕緊跟上,
“嘿,雨姐雨姐,錯了錯了,哎呀你别走啊,上哪去這是?”
夏雨冷冰冰的說,
“賣冰棍!”
“雨姐雨姐真的錯了,那啥就别賣冰棍了呗,下午去愁哥那我請客~”秦晟好一頓賠笑臉啊,說,“吃大餐,真的,管飽管夠!我回家把我爹的梅子果酒偷出來,13度的,可甜了,不醉人!”
好一會,夏雨的臉才又有了點笑模樣,
“下次不許這樣了啊,你都不知道我班上的姐妹都是怎麽說的,可難聽了,哼~”
二虎立刻虎着小臉,
“那幾個臭丫頭片子也能叫姐妹?看我不錘...”
“嗯?!”
“咳咳咳...錘...錘簾聽政默不敢言...”
哄好了夏雨之後幾個小夥伴準備去燕回山了,然而事情總是不那麽盡如人意,現在正值四道牆建設的檔口哪兒還有啥人去燕回山啊。
所有進化者都埋頭苦幹準備趁這一波福利翻身農奴把歌唱呢,按工程連算人頭稅——沒準連明年的都能抵賬了!
秦晟仰頭望天,
“我特麽招誰惹誰了這是...诶...等會...”
秦晟沖進校門口的話吧,扔出一張源晶票子,
“等着,我撥個無線電。”
“嘟嘟嘟...”
“歪?歪?鮑二?我?我秦晟?什麽秦晟?我秦遠峰的兒子!”
别說,鮑二也不敢。
前幾天鬼迷心竅的接了蘇有望的“單子”去給蘇有容傳話,他是流通點收了話也帶到了,本來還接了個外賣單的,等跟蘇有容說完了帶過去的話才回過味兒來:
卧槽,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吃熊心豹子膽還是怎麽着,這些話也是他能帶的?林老闆不活活錘死他!蘇有望這個天坑!
鮑二屁滾尿流的跑路了,外賣單子還賠了好些錢,他到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跟林老闆交代呢——嗯,用小命兒交代還差不多。
秦晟哭喪着臉道,
“鮑二這貨一點都不靠譜,他不去...”
小哥倆也沒辦法啊,好在日常救星終于出場救命,孔老幺拍胸脯打了包票。
一個半小時後,燕回山已經遙遙在望。
背後漫長的四道牆工地本源光輝時時爆閃,而車上的人臉色普遍發白并沒有心情看這種起底兒三階進化者們賣力氣賺血汗錢的壯觀場面。
捂着嘴,有一個算一個連開車的人自己都要吐了。
孔老幺顫聲道,
“那啥,要不...我再開慢點...”
楊老二驚恐的揮手制止,
“别,千萬别,求您了,快一秒是一秒啊!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孟子他媽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娘跨過千山萬水走破了多少雙鞋啊,好不容易找了個沒有墳圈子的地方不就是想多活兩年麽...幺雞兒,開,踩油門,我們還能行!還能堅持!真的!”
“哦...噢...”
作爲一個進化者駕照考下來那是常态,可考駕照的時候把考官考哭了的孔老幺還是頭一個。
關于這點,孔老幺心裏賊有逼數。
老幺家傳絕學隔山打牛他尚在入門階段,年少輕狂内息不穩可哪亂竄,一不小心油門啊刹車啊發動機啊什麽的...
孔老幺慘白着臉,今天這頓揍他肯定是躲不過了。
要放在平時也不能,上次就是他開車來的啊。
不過他真的忘了獸潮+四道牆開工給明光周圍本來就簡陋的地皮糟蹋成了啥樣。
“咳咳咳,那啥,可千萬别吐車裏啊,我爹賊寶貝他這個車。”
...
小館裏,司空公子抿了一小口啤酒往嘴裏丢了粒鹵煮花生米,露出副柳下惠坐他懷裏都不帶一絲絲慌亂的淡定表情。
高談闊論特别社會的樣子,
“什麽啊,還不是簡簡單單!”
“怎麽就不知道靈活變通呢,咋就沒轍了,有現成的資源都不知道利用,嫩丢咱燕回山的臉面!”
“本公子不就是花了八千流通點就給解決了?”
“來來來,赢了的來拿票子啊,一賠三,輸了的一邊蹲着去,繼續,這檔口賭姓盆的能堅持多少天,賠率是——”
冷涵嘴角微牽,有點高興了。
雪團子大佬每在這多挂一天機,就等同于她額外多了多少天的假期。
其實哪兒有什麽人赢了啊...
哦不對,山爺赢了,一賠三麽,美滋滋的賺了二十七流通點。
司空樂呵呵的點着一背包流通點,
“一萬,十一萬,十七萬...哈哈!”
“走你!下一桌來燕回山的家夥有福氣了,這桌本公子買單。”
這位還缺這點錢麽,就是圖一樂。
話音還沒落呢,六個年輕的面孔推門而入。
一群進化者嘩然,歡呼,鼓掌,
“卧槽,666。”
“小姑娘小夥子們,頭彩啊~”
“坐!随便點!吃到吐爲止!”
司空笑眯眯的剛要說話,就見六個人裏的小姑娘如同被打開了某種開關一樣,
“嘔...哇...”
真的吐了一地。
司空伸出去的手頓時顫抖了,醞釀了半天才一臉深沉道,
“恭喜恭喜,小姑娘有喜了啊......”
“要不這錢你先拿着,回去買隻彩虹榛雞補補身體?”
“甭客氣,旁邊的五位,呃,哪位是她的那個誰,還不過來接着。”
“我不是針對你啊,剛才我就說了,誰第一個進門這錢就替你們買單。”
林愁特别驚訝,
“夏雨?你這什麽情況?”
夏雨無力的擺了擺手,
“愁哥...先替我打死這幾個家夥的再說...”
夏姑娘真的生氣了。
秦晟哭了。
(完了,全完了,夏雨肯定恨死我了)
楊老二也好方,特别方。
整個基地市的進化者少說得有十分之一的人都了解這位林老闆是個什麽力氣,别說他一個斤字隊的預備役了,就是以後他的大領導站這位面前挨上一下兩下的該方還是得方。
楊老二、孔老幺以及秦晟又是解釋又是求饒。
一個爲了開車,另外兩個當然是爲了放縱他開車。
夏雨都直不起腰了,
“你們,你們都去死好了,呵呵,嘔...”
楊老二福靈心至,
“哎呀,雨姐雨姐,說到去死...我突然有個笑話想講給你聽哈哈哈...我這輩子就指着這個笑話活着了。”
“不聽,神經病啊”夏雨已經嘔的眼淚都下來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嘔,還笑得出嘔麽...”
“那要是笑了呢?”
“我...會考慮原諒你們...”
楊老二滿意了,使了個眼神給孔老幺和秦晟。
(嗯哼?)
男人間的交流嘛,有時候并不需要語言這種比較低級的手段。
孔老幺伸出兩根手指。
(兩次大寶劍。)
秦晟想了想,伸出四根。
(下節課給你帶四粒麻椒。)
那妥了。
當真不愧是當着冷暴龍的面說出“碎蛋狂魔”這種偶像稱号還能活下來家夥,嘴皮子上都是肌肉的他絕對皮實耐操。
他忍住嘔吐的欲望,張口就來。
“上古三國時代,有位著名的大枭雄,就那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的曹操大家夥兒都知道不,不知道也沒關系,我跟大家科普一下啊,這曹老大說起來可老尿性了——”
夏雨:“說正事!武校有曆史課的!”
“咳咳,曹老大家邀群臣大擺筵席,席間觥籌交錯賓主盡歡,曹老大引小妾舞蹈助興,一曲罷,豈料小妾因誰的舞姿更美争寵而吵了起來,并嘤嘤嘤的讓曹老大做主。”
“曹老大被吵的頭疼病都犯了,臉色是鐵青異常。”
“曹老大一聲戎馬哪受過這委屈,這也太丢份兒了,太沒腔調了。”
小館裏的衆人聽的有點入神,心道還有這事兒呢,看來秦山文武學校的“文”字果然沒白給啊,瞧人家孩子,張口就是曆史頭頭是道,再想想自己家的孽畜...
唉!
楊老二一見有人入戲,語氣更加有底氣了些,
“加之某個姓華的老往他腦闊上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曹老大呵斥道:滾下去,丢人現眼的東西,去死,你們同歸于盡好了!”
“雖然說那時候的小妾據說地位特别低,大家換來換去的戲耍,咳咳,還據說連某些主公夫人都是搶來搶去大家樂呵完了然後主公再搶回來繼續用呢...”
夏雨厲聲道,
“想死是不是?”
楊老二趕緊收起蕩漾的表情,正色道,
“但是!但是那也不行啊!君無戲言,誰都知道以曹老大的尿性在群臣面前丢了面子,本來說的是氣話這倆倒黴的小妾怕也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群臣死寂,悲歎果然是甯教天下人負我不教我負天下人的曹老大啊,這也太那啥了,總之哔哔哔沒一句好話,雖然聲音小點吧,可曹老大又不是聾子,場面一度相當尴尬。”
“這時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光...咳咳咳...冒出一位光明磊落忠心耿耿的武将,跪倒在地拱手抱拳,大吼——”
楊老二說到這突然停下來得意洋洋的掃視四下,仿佛在等待掌聲。
直到大家夥兒一疊聲的催促,這才繼續講道,
“隻聽那位武将吼道:主公義薄高雲天恩重似海深,某才拜虎威将軍竟有此等厚賜?末将于文則!願爲曹家世世代代抽煙喝酒燙頭發!”
“啊呸,願爲曹家世代赴湯蹈火!”
衆人眼珠瞪大:
“............”
“???”
楊老二石化了,藥丸,咋都不笑呢。
他硬着頭皮講幹巴巴的講道,
“曹操撫須大笑,道:汝二人,還不速速随文則去耶?”
“于是繼續賓主盡歡——卻說之後不久,其中有一位小妾便有了身孕,這位看似憨厚實威猛則心思玲珑的虎威将軍命人四處言說他的話:某聽聞司馬、朱葛言某‘爲水所沒,必殪于水’,某今有兒,心感念主公賜二妾歸吾于禁于文則,借主公之言本應名歸,然土能克水,便名‘圭’罷~”
小館裏落針可聞。
身爲學霸、被科研院柏小貓招了“特長生”的夏雨終于忍不住了,貓着腰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嘔...臭不要臉...你簡直不要臉!”
除這位之外,也就隻有已經憋半天的司空笑出聲,攏共就這麽倆人了。
衆人依然是一臉懵逼,
“啥意思啊...”
“不是我們咋沒聽懂呢~”
“還是咱笑點太高了?”
楊老二舒了口氣,笑盈盈的說,
“同歸于盡啊,末将于禁于文則啊~”
這群大老粗反應了半天,怒了。
“呵呵呵。”
“嘁~”
“拿誰不識數呢?”
“走了走了。”
一群進化者見沒戲看了,就準備回四道牆繼續搬磚。
走之前,某人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賤兮兮的說,
“司空公子啊,跟你說個事呀。”
司空:“??”
“其實吧,雪團子大佬回去的越晚,您的大寶劍就越晚到手兒啊。”
“我們輸點錢不要緊,您,嘿嘿!”
司空臉上的笑終于沒了:“???”
一群皮糙肉厚的壯漢哄堂大笑,嗷嗷叫着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