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衆人的目光有些詭谲——這群腦子裏都是肌肉墩子的家夥對于某些不認識的字眼一律讀成詭(biàn)谲(mì)——emmmm,其實好像...也沒毛病嘿。
他們看着坐在穿山甲号頂棚上吹逼老半天的黃大山怎麽也忍不住翻白眼的沖動。
不少人心裏已經開始碎碎念了:
黃某人這貨真雞兒就一事兒逼體質。
呵呵哒,招風耳嘲諷臉大秃頭...
怎麽走哪兒他都能碰見那些稀奇古怪的糟心事兒呢?
上上次出門晃悠一圈撿了個鸾山女王,上次出門晃悠一圈撿了個狼城下代城主,這次...
诶?球的麻袋!
一群人可算找到槽點了,群起吐口口水再走,
“黃親王你也不行啊,你這咋還一次不如一次了呢。”
“上上次撿了個鸾山女王,收了;
上次撿了個狼城城主,賣了;
這次就隻撿了條船和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金礦——做人啊,一定要上進,不能老走下坡路啊。”
“low,真low!”
瞧瞧,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辛苦最辛酸的吐槽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人民群衆的血和淚。
黃大老爺被這群家夥說的琢磨半天愣是沒法反駁,于是罵道,
“卧槽,林愁又不在,你們丫的都跑過來幹啥?”
衆人,
“屁嘞,别以爲咱不知道,林老闆昨晚上走的,今天肯定回來!”
“這貨真吉爾無恥,天天就跟長在林老闆這似的還騙咱,你丫還想搶多少菜?”
“胸弟,能給留條活路不!我等戰斧牛排都等倆月了...”
灰熊老兄咳嗽一聲,
“嗯咳,山爺,今兒周一,你懂的~”
山爺聳聳肩,
“娘的,怪不得這麽多人。”
然後用懷疑的目光瞅着灰熊,
“敲,怪不得你們丫的跟我去撈鮑魚積極的跟什麽似的,還想賄賂你大山爺爺?”
灰熊老兄憨厚着一張黑面神般兇惡的臉,
“诶,這說的哪兒的話,我們哪會賄賂您啊,我們隻是單純的想賄賂賄賂林老闆。”
黃大山笑容漸漸消失.jpg
“???”
(俏麗嗎,我俏麗嗎聽見沒。)
已故“金礦”的光輝事迹被這群家夥津津樂道了好半天,一邊咂咂嘴,一邊歎息着“可惜啊”“就差一點”這樣然後喝口自帶的茶水。
沒辦法:
第1,這裏的人大多是旱鴨子。
第2,撞大運的事沒人樂意幹。
第3,旱鴨子跑到黑沉海上撞大運,呵呵了。
沒聽見後來不是說了嘛,後來火山又爆發了,鬼知道是能再噴出來幾坨金子還是把原來的一起都給埋了。
這些玩意最多也就是和身邊的小弟+親朋好友練習練習吹水侃大山,喝着小酒微醺後神秘兮兮小聲說着“某某某大概坐标有個活火山往出噴金子你嫌命長就快去撈吧,快去快去,别跟别人說是我告訴你的。”
貌似全場隻有在賣力的向雪團子大佬推薦“專業祛除面部紅血絲、有效治療凍裂傷的哒葆XXX蛋白XXX球XX纖維面膜”的盆某眼睛賊亮賊亮。
值得一提的是,掄大戟的差點就被随後趕來的科研院守備軍和發生委的人當成“獎狀”送給某和親大佬端茶遞水了。
實在是這貨實在太能撿漏兒了,明光高層到現在還沒想出來怎麽跟他算朱葛鐵蛋那筆賬呢,真沒啥能獎勵給他的。
——好在三方巨頭多少還要點臉,沒真的這麽做。
知曉海域大緻範圍的是小個子,是重點保護動物,掄大戟的隻是個贈品而已,屬于充話費送的幹脆面裏面的中獎小卡片上邊兒寫着的“再來一包”。
還能咋辦,通通打包一塊帶走呗,吃相不能太難看。
突然,不知道誰用一種小販看見城管般的嗓音嚎叫道,
“我屮艸芔茻...林愁!林老闆!!”
加上黃大山和灰熊老兄等人,起碼五六十雙目光“chua~”的一下在小館某處彙聚、定格。
蹑手蹑腳正準備關上飯廳大門的林愁凝固了,隻好走出來,
“咳...嗨呀...大家早...這麽巧...”
這貨剛從傳送小黑門裏鑽出來,準備巴望一眼外面,鬼知道聚了這麽多人,還有這麽多眼神好的。
“巧什麽巧啊,等您一上午了...”
“就是就是,别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所以林老闆你是早都回來了隻是爲了睡懶覺才不出來的吧?”
“咦...大姐大和有容小妹妹好像也一直沒出來呢...”
“哦嚯~搜嘎~”
林愁:“......”
(謝謝你們的腦補,我想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再解釋自己是怎麽回來的了。)
盆某哇的一聲沖上來,
“诶诶诶,我有辦法搞到一座金礦的坐标,黑了心的,你有沒有興趣?”
林愁問,
“露天的?”
盆栽心裏一喜,
(有戲!)
趕緊道,
“海底的。”
殊不知下面的嗷嗷待哺的人群眼神已經變了,他們被盆某的無恥徹底打動。
林愁呲着牙,突然兇狠道,
“滾!!”
(俏麗嗎,這姓盆的又是來找茬的吧,要不要抽她丫的?)
盆:“嘤嘤嘤”
黃大山笑的前仰後合,
“嗨呀,老子就TM知道!”
灰熊老兄茫然道,
“您又知道什麽了...”
“任她奸似鬼,還不是要和老子的洗腳水,呵呵,綠某人怕是忘了不能下水可是林子心裏永遠的痛啊,哈哈哈~”
灰熊老兄這才恍然,心裏嘀咕道,
“難怪号稱臉皮比本源铠甲還厚一百倍的黃某親王都要巴巴的去海裏摳鮑魚,怪不得——原來一樣是怕被林老闆當場打死啊。”
“嗯,不能潛水,那這些鮑魚來的肯定很辛苦啊,畢竟我們摳下來都費了那麽大的力氣。”
一愣神的功夫,山爺的倆眼珠子都快甩到他臉上了,
“曰你三舅姥姥的,你他娘的腦子裏是不是在想些很沒禮貌的東西?”
灰熊隻能沉默望天。
林愁忽然看見柳木涼亭旁邊的空了的沙煲,目光掃了一圈,很自然的落在黃大山身上。
黃大山:(づ ̄3 ̄)づ╭?~
林愁說,
“我鍋裏炖的鮑魚呢。”
黃大山臉不紅心不慌,從車上拖下來一個大麻袋,拍的啪啪作響,
“呐,擱這兒呢!”
林愁:(づ ̄- ̄)づ╭boom~
林愁捏着下巴,忽然問道,
“唔,那什麽,沒吃死人吧?”
黃大山拍着胸脯保證,
“沒,絕對沒,一個個都活蹦亂跳的——我還帶他們去運動消化了一下呢,咳,至少現在還都活蹦亂跳的。”
林愁頓時松了口氣,
“那就行。”
山爺嘿嘿笑道,
“啊對了,卡在櫃台裏,你看看裏邊的數字還滿意不,順便我要舉報你走之後大胸姐偷懶了,盤子也沒刷碗也沒洗!”
林愁一點頭,闆着臉去了。
灰熊老兄以及捕撈小分隊突然好方,好想哭。
莫名其妙的究竟發生了啥?
我們就是吃一丢丢肉喝了一丢丢的湯什麽都沒做還跟着瞎跑了半天,而且我們付過飯錢了爲什麽要心虛,憑什麽要拼命往我們身上立flag?
“球,球的麻袋?”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excuse me...林老闆爲啥要這麽問...”
“卧槽我們可是劃了卡花了錢的啊!黃大山你丫給我們一個說法!”
“怪不得,怪不得你丫一吃慣了獨食的家夥會突然好心叫我們一起吃,怪不得啊,我敲,還一副大包大攬你們放心造出事兒我扛着的苟樣。”
——他們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整個飯館裏真正的顧客從頭到尾就隻有他們,其他的全是演員,這是飯館老闆和飯托兒在互相飙戲!
這飯館路子太TM野了...
“RBQRBQ”
“告辭!告辭!”
“emmmmm”
“吃完再走!就一頓!就點倆啊呸...仨菜!”
當然,灰熊這群人裏也有聰明的。
“一份戰斧牛排,一份海石花椰奶凍,一份霓虹龍肉堂食不帶走加壇三彩蛇酒謝謝。”
——這不,等了倆月戰斧牛排的那位就被搶了先。
“我日曆嗎,聽見沒混蛋,我日曆嗎!”
好在,林愁每一次離家出走之前都習慣性的爲下一次離家出走做好準備。
恒溫櫃裏的成品、半成品材料都是現成的,隻需要稍加烹饪就可以滿足絕大多數人的胃口,個别比較繁瑣的菜也随後将其搞定。
當飯菜的香氣飄起來的時候,就什麽抱怨都沒有了。
...
林愁的心情很不錯,稍微的把巷子裏帶過來的試驗品大鵝拾掇的幹淨了一點,将它們養在單獨的獸欄裏。
不過即使是被放在獸欄裏,在一個個單獨小隔間裏各種虎豹豺狼的兇狠注視下,它們依然頑強的想沖出來啄林某一下子,可見林某的禽類強制仇恨有多麽可怕——嗯,這完全、全都怪狗哔系統。
林愁巴着獸欄欣賞了半天這倆大鵝上下飛舞的表演:丁丁的...嗯咳...叮的一聲...心情愉悅值+2。
“咬我啊,你咬我啊,哈哈!”
“嗨呀,光是養着不吃也好啊。”
“每天早起的時候過來瞅一瞅就有種世仇得報的趕腳...咳咳...前面那句劃掉,劃掉!太雞兒影響形象了!”
身後,蓦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什麽形象?啥形象?!”
以及更熟悉的聲音,
“嘎,嘎嘎!”
林愁猛回頭,手裏不知道從抄過來的平底鍋如寶劍一般“铮铮”作響,發出刺耳的金屬嗡鳴。
一地鴨毛,嘎嘎邁着标準的鴨子步飛快逃跑的背影分外倉惶。
司空無語道,
“我已經教育過嘎嘎很多次了,你能不能有點肚量,握個手大家還是好朋友的嘛!”
特麽鬼才要跟一隻鴨子做好朋友嘞。
林愁随手丢掉鍋,
“喲,好久不見,沈大儒的學分休滿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張破嘴縫上?”司空突然很鬼祟的笑了笑,“其實并沒有,現在沈大儒同志專門攻略趙子玉去了,嗨呀沒想到啊,一輩子爲人師表的沈...老師的日子原來過的那麽清貧喔。”
“......”
“恕我林某人無法克說,我實在沒辦法想象把一千塊吃個泡面,三百萬吃碗馄饨當成日常的‘爲人師表’日子到底能過的多麽清貧。”
司空點點頭表示理解,
“是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這不怪你。”
林愁覺得心髒有些抽痛,
“怎麽有空來我這兒?”
司空理所當然道,
“其他人都忙啊,四道牆不是在打地基麽!基地市裏面都快人去樓空了...果然你這兒還是這麽熱鬧啊。”
其實某司空隻是順路來的,準備整一碗龍虎鬥啊海石花椰奶凍什麽的小菜吃吃喝喝敗敗火。
司空碎碎念的把自己的遭遇翻來覆去的叨叨了好幾遍給林愁聽——所以用林某人的話來說,有些有錢人的愛好就是有那麽點與衆不同的高攀不起。
比如前段時間挺喜歡玩記錄者到處亂拍甚至還投資了個電影的某司空突然就對這玩意膩歪了,覺得自己這樣“玩物喪志”是非常不好的行爲。
做人,要堅持寄幾的夢想。
是的沒錯,司空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個仗劍天涯白衣勝雪的俠客。
他深深的思考了一番,思緒從剛記事兒開始一直捋到昨晚上用的第19号金鑲鑽馬桶上廁所的時候。
他得出一個結論,之所以沒做成仗劍天涯白衣勝雪的俠客,主要原因是沒有一把能襯托他身份的寶劍——比如幹将莫邪七星龍淵太阿軒轅承影純鈞啥的。
一句話,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即使不是黃大山,我司空就不能要劍有劍了?
敢敢單單!
于是司空大早晨就上了爐山,把這話頭一撂,就等老高接單了。
然後這位财神爺就一臉懵逼的被高爐從爐山上攆下來了——據司空說老家夥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司空是憋氣又窩火啊,表示極其費解。
林愁扯着司空來到家園樹下,指指繼續、持續被原諒盆忽悠并且似乎已經有些意動的雪團子大佬,
“瞧見沒?”
“呃...一個活的雪人...咋...”
“那是高爐的淬火器+火焰溫度調節器+鼓風機+疑似祖宗,從高爐院子裏的那個、高爐經常用的那個、爐山最牛的那個、剛炸(※)了沒多久的爐子裏跑出來的你都不知道?”
“......”
司空臉色變幻了一陣,
“那麽,是不是我把這個雪人給高老頭抓回去就能解決問題?”
“理論上來說...不能。”
“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