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看見人就是一愣,
“老白同志啊,你們怎麽都瘦了這麽多...”
不光瘦,還黑,黑得發亮。
現在把他和李黑狗放一塊不仔細看都有那麽點區分不開。
白穹首幽幽道,
“餓的,你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月,我們連吃飯的地兒都沒!”
林愁直撓頭,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苦力做了這麽久,稅終于清了?”
整個隊伍都在明光搞基建,應該能抵扣不少人頭稅的吧?
白穹首有氣無力的說,
“假如沒漲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話,應該已經清了。”
“......”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百丈啊。”
“這話沒毛病。”
白穹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從車裏拿出一個筐子,
“對了,來之前我遇見巷子裏的虎叔了,他剛從海邊回來——這些蘿蔔,是他讓我帶給你的,說特别好吃。”
二分青一分白,看起來應該是很漂亮的高腳青品種。
光頭順了一個,抱着啃,
“emmmmm,真脆,真甜,這蘿蔔确實不錯。”
林愁接了蘿蔔,笑眯眯的說,
“好久不見啊光頭,啥時候辦婚禮?”
——這話問的不是沒有理由的,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今天的燕子狀态明顯不對,那股子潑辣幾乎完全消失,靠在光頭身邊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燕子立刻低頭看腳尖,臉紅透了。
光頭頓時換了個啃蘿蔔的姿勢,叉腰,
“嗨呀,光頭爺爺我還年輕,什麽婚禮不婚禮的,再浪幾年不遲...咔嚓咔嚓...萬一遇到更合心意的小娘皮了呢,我跟你說這女人啊,你啪了她不算什麽...咔嚓咔嚓...但你要能像光頭爺爺一樣啪哭她,讓她想起你來就渾身發燙、像膠皮糖一樣發軟,那就怎麽甩都甩不掉喽,保證她死心塌地!”
“!!!”
這貨,終于被玩壞了?
白穹首沈峰等人面帶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看,有些人就是很容易就會飄了。
正在(羞澀.jpg)的燕子眉毛漸漸立了起來。
一個超華麗的高擡腿,
“啪~”
光頭飛了出去,飛的特别高特别遠,手裏的蘿蔔卻滞在原地,
“啪~”
蘿蔔落地,粉身碎骨,和光頭的心一毛一樣。
白穹首奇怪道,
“诶?這蘿蔔有點特殊啊,這麽脆的麽,一個西瓜從半人高的地方掉下去也不見得能摔這麽碎吧?”
沈峰從地上撿起一塊,也不嫌棄,随便吹了吹灰就扔進嘴裏,
“咔嚓咔嚓...嗯!這蘿蔔,老好吃了啊!老白你嘗嘗!”
衆人從筐子裏摸出根蘿蔔,白穹首屈指一彈,蘿蔔立刻斷成兩截兒,
“嚯,個個都這麽脆啊!”
蘿蔔斷裂面顔色翠綠微微沁出晶亮的汁液,特别清新的氣息散發出來。
一人一截分着嘗了嘗,很難想象,一根蘿蔔的味道居然能讓人覺得——很感動。
林愁嘴裏咔嚓着,說,
“虎叔哪兒弄來的蘿蔔,我一定要進貨!”
白穹首說,
“行啊,明兒我正好路過勾股巷子,替你問問去。”
遠遠的,一個幽怨的聲音哭泣道,
“你光頭爺爺,在你們心裏都不如一根大蘿蔔麽...”
衆人:
“又甜又脆,吃到嘴裏感覺會迸出蘿蔔汁一樣,可以當水果了。”
“嗯嗯,就跟剛從地裏拔出來的似的,我家小院還種蘿蔔呢,比這個...算了,完全沒有可比性。”
光頭:“......”
尼瑪,友盡了,從今天開始就友盡了。
山爺想起來一件事,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山爺說,
“你不在的這幾天,綠腦袋又來了,你不在...黑着臉走的。”
說着,拿眼睛掃林愁,上上下下裏裏外外,
“嘿,你把那小玩意咋了,上上次來的時候哭着走的,那家夥哭了一路啊,老多人都看見了...第二天市面上的所有哒葆産品整個兒漲價一倍,然後上次回去的時候,又漲了兩成——你做好承受明光一大半大姑娘小媳婦的怒火的準備了麽?”
“......”
林愁無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還能弄哭她?上上次來的時候我壓根沒看到她面兒好麽!”
大胸姐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心虛,
“唔...那個老闆我先刷盤子去了,明天就開業了。”
順便扯走了對蘿蔔吹響沖鋒号的小有容,偷偷摸摸的說,
“走走走,等着挨罵啊,這事兒沒準跟咱倆有關...”
大胸姐拖着小有容,小有容拖着蘿蔔,“???”
黃大山滿不在乎道,
“那小丫頭,戲賊雞兒多,指不定又憋什麽壞呢。”
衆人深以爲然,決定抛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因爲每次遇到她,準被坑。
山爺拍了一巴掌自動販售機,想弄幾瓶肥宅快樂水喝喝。
販售機坦然受了這緻命一擊,丁點動靜也無。
emmmm,不對啊,難道這玩意不應該吐出幾大瓶子肥宅快樂水麽?
山爺一看,怒了,
“卧槽?誰TM手這麽欠,修好了?幹啥不讓它壞着...”
毫無存在感的吳恪舉舉手,
“我前幾天無聊,順手給修了...”
(所以即使在燕回山駐留了這麽久,這貨科技宅的本質依然沒有改變麽?)
黃大山一臉無趣,
“得,這回得投币了。”
山爺說,
“老白啊,好不容易人齊了,喝點呗~”
白穹首斜睨他,
“你現在能喝酒了?”
山爺拍拍胸脯,
“必須的~”
白穹首笑呵呵的問林愁,
“是挺久沒過來了,林子也喝點?”
林愁一想反正也快到晚上了,
“成,那我去弄兩個菜。”
“别了,這不是現成的嘛,個人覺得有這筐蘿蔔就夠了,再弄點肉,咱就着溫泉涮肉吧,多方便。”
燕子舔了舔嘴唇,
“涮肉啊,想吃麻辣鍋,這幾天就想吃辣的。”
一顆雪亮的光頭擠進人群,美滋滋表情,
“酸兒辣女,辣的好啊,辣的妙啊~”
“砰!!!”
林愁愉悅的看着光頭被打飛,
“也行,鍋底是現成的,我去弄,還有想吃的麽?”
“米飯,剩下的沒了!”
麻辣火鍋林愁業務多熟啊,算算數量的話,就屬這火鍋賣得最多了——自然是姜家那次。
怒蛙火鍋的底料都是現成的,超麻超辣不滿意還能加料,用雞湯一沖就能上桌。
整雞去骨切蝴蝶片,再加上野豬肉、岩羊肉以及各種蔬菜,管夠,攏共一套流程下來也沒用上半個小時。
山爺吆喝着,
“冬吃蘿蔔夏吃姜,林子把蘿蔔也切幾根呗,我覺得涮着吃也肯定特别好。”
沈峰嘲諷道,
“三十多度,哪兒來的冬吃蘿蔔?”
結果童大姐默默來了一句,
“要是算大災變前的地理位置,三月份咱這冰雪都還沒開化,确實是冬天。”
“......”
是從什麽時候,居然開始有人替這貨說話了?
山爺哈哈大笑,
“呐,這就是粉絲基礎,曉得伐?”
童大姐羞澀不已。
白穹首的眉頭挑了挑——
妙啊!
以前還沒注意,難道這夯貨就是有一種吸引随身攜帶粉嫩蘿莉保熟保甜人妻的屬性?
“......”
大鍋配炭爐,就在涼亭中開飯了。
鍋裏的怒蛙像小山一樣碼放整齊,咕嘟嘟的煮着。
林愁提醒道,
“怒蛙不好煮啊,先涮配菜和肉片吧,蛙肉底下是土豆條和蘿蔔條墊底,最後吃的。”
山爺一翹大拇指,
“專業!蛙肉鍋裏的蘿蔔和土豆,那是越煮越香越煮越有味兒。”
白穹首感歎着,
“林子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大方了,這一鍋怒蛙,怕是有三十來斤了吧?”
嘿,大方,這話愛聽。
林愁很羞澀的笑。
山爺嗤了一聲,
“什麽啊,這怒蛙都是成卡車來的,姓年的小子做的人情。”
林愁,
“......”
信不信我掀桌啊?
雖然進貨不要錢,不代表我賣貨也不要錢啊,耽誤我黑你了?
沈峰:“就踏馬你話多,吃着不要錢的菜還堵不住你的嘴,别哔哔,不吃滾蛋!”
山爺一樂,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菜往嘴裏送的更歡實了。
怒蛙火鍋本就是紅通通的辣油在上面浮了一層,并且還是林愁特别加了料的,經常吃的人都知道涮一些長相“複雜”的蔬菜吃時,其實是要比肉片還辣的。
黃大山稀裏呼噜一陣,終于覺得不對,
“卧槽,我的嘴沒知覺了!”
衆人擡頭,就看到黃大山變厚變紅了一倍的大嘴唇。
“哈哈哈...山爺你現在看着像嘴上挂了兩根香腸。”
山爺不服了,
“你們就這麽能吃辣?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沈峰指指面前的雞肉薄片盤子,
“我們吃得都是肉,還第一次見到吃火鍋先涮青菜的。”
“???”
黃大山滿臉問号,
“你們家吃火鍋還有先涮啥後涮啥的規矩?”
沈峰正經道,
“當然是先涮肉啊,肉的精華都留在湯裏,到時候涮青菜更有味道。”
黃大山嗤笑,
“林子用的是雞湯,鍋底還有怒蛙,你跟我說現在涮青菜會沒味道?!”
“......”
沈峰突然覺得這貨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尴尬的說,
“咳咳,習慣,這是習慣了。”
嗯,有時候習慣這東西,很不好。
白穹首說,
“童大姐,手邊兒的芝麻醬遞我一下。”
“嗯。”
光頭嘿嘿的笑,
“咱都是香油蒜泥碟,就你自個兒吃芝麻醬,你不合群啊!”
白穹首眨眼,
“你不看看燕子蘸的是什麽?”
光頭一低頭,
“诶?燕子你這蘸的是啥?”
燕子夾了一片雞肉浸在鍋裏,半個巴掌大小的細膩雞肉蝴蝶片在湯鍋裏迅速收縮,紅白相間,挑出鍋裏的時候又帶上了辣油的豔紅。
在碗裏褐色的液體中蘸了一下,放在嘴裏。
鹹鮮筋道,麻辣适口。
她頭也不擡的說,
“醋。”
光頭看看自己的香油碟,沉默了。
足足一分鍾,才露出一個耀眼的笑臉,
“酸兒辣女啊,這是雙胞胎,沒跑了!”
衆人同情的看着光頭。
沒有一點碧蓮,非要把你啪了燕子的事情炫耀的全世界都知道麽?
“你們都看我幹啥...诶呦...”
燕子收回腿,重新坐好。
山爺誇獎道,
“燕子這一腿踢得好啊,角度巧妙、柔中帶剛。”
童大姐也很羨慕,讓她坐在那裏從桌子底下抽出腿還把人踢飛還擡那麽高,她做不到。
“妹妹以前練過瑜伽嘛?”
燕子搖頭,
“這是鞭腿,以前跟師傅學鞭法的時候順帶練的。”
林愁一臉懵,
“鞭腿的意思就是把腿像鞭子一樣使喚麽,嗖嗖嗖的那種?”
沈峰警告的眼神立刻甩了過去,瘋狂警告燕子。
(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和這貨談練武的事!酸兒辣女啊!胎兒不穩!他會把你演示流鏟的!啊呸,給你演示流鏟的!不吉利!)
燕子揉了揉眉心,
“不是這樣的。”
林愁欲言又止。
黃大山連忙岔開話題,說,
“大家夥兒,真的,這個蘿蔔片,涮一下味道也老棒了!”
于是乎一群人低頭吃蘿蔔,比兔子還乖巧。
雖然完全不知道爲什麽,但是沈峰警告式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還是不要在某些東西的邊緣瘋狂試探的好。
“不錯不錯,比起生吃來我更喜歡涮得微軟的這樣,有湯底的滋味又有蘿蔔香。”
“這蘿蔔太厲害了,林子一定要多進點貨啊。”
“做成蘿蔔鹹菜怎麽樣?”
林愁突然很寂寞的沉默了。
也涮了一片放在嘴裏,再次五星好評,
“嗯,出乎意料的好吃,回頭真要問問虎叔了,最好是能長期供應,能拿些種子過來最好了——我的靈感已經控制不住了。”
“能行麽,種法肯定很特殊吧?”
林愁說,
“沒問題,我差不多什麽都能種。”
他不行,不是還有狗哔系統呢麽,雖然經常坑林愁的錢,但這種事系統從來不賴賬的。
什麽東西都能種,種出來保證不比原來的品質差。
果然,某些東西一旦有了底限之後就會變得可愛起來。
“滴,沙土高腳箐蘿蔔。
微有異化,可作零階魔植處理。
價值評估,低。
已是有主之物,需獲得其本人種植許可方可移栽種植。”
曰!
這特麽是誰家的系統,串台了喂!
這突如其來的耿直是怎麽肥四?
把本帥那個特别卧槽的+扣币+一毛不拔的狗哔系統還給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