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隻能獨自享受這難得一見的泉水涮羊肉,說起來泉水也不知道含有什麽成分,涮出來的肉還自帶天然鹹味,即使原汁原味的羊肉,吃到嘴裏也是滿口留香鮮嫩無比。
“這狗曰的卧槽系統居然一點動靜沒有,關鍵時刻掉鏈子,這麽好的東西明顯應該打包帶走啊,大的當遊泳池,再來二十個小的,扔前山涮火鍋,這得多多少生意!”
然後定定的看着上方狼城,
“唔,說起來這座山...要是能敲下來一部分帶走就好了,完全可以擺在後面當假山嘛,造型也很不錯,溫泉什麽的,不是最配假山了麽?!”
“他們戴的骨頭配飾看起來也挺好的,很有特色,擺在店裏應該行的吧?”
林愁的審美觀一直是個毒瘤,好好的燕回山清幽小館愣是被他裝點成了原始部落大祠堂和暴發戶的集合體,燕回山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找到,就是沒一個應景兒的,隻能說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狼城人聽見林愁的話,簡直頭皮發麻——從來都是他們搶别人,今天終于被别人惦記上了?然後他們還一點辦法沒有?!
一隻羊大半進了林愁的肚子,拍着肚皮剔着牙,抖着二郎腿沖山上喊,
“我說,你們老大到底出不出來了,别是跑路了吧?”
騷話誰不會說呢,可狼城人愣是忍住了,沒吱聲。
“诶?!”
“你們這樣就很不友好了哈,我追着你們老大跑了十天才跑到這兒,不說讓本帥感受一下家一樣的溫暖,怎麽着也得表現的稍微熱情好客一點吧,傳出去影響很不好啊~”
“...”
狼城人吧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下去,錘他!”
“開玩笑...有本事你去...”
“還是等老大出來吧~”
“他太嚣張了...”
“哪個膽子沒吓破的,跟我下去一起放翻他!”
“嘁,咱狼城可沒有這說法,那小子就一人兒,你還想群毆咋的?”
“就是就是,丢不起這個人。”
“有本事下去畫下道兒來單挑啊,現在打不過就**叨些有的沒的,怪不得你丫連個大隊長都選不上,呸,慫包!”
這話林愁不反對,狼城人貌似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規矩。
就剛開始那十一個人,下來時确實是一起下來的,可動手的時候還是一個個上的。
“唔,還有這種優良傳統麽?要保持啊...”
吃飽喝足休息完畢,林愁準備開工幹活了。
“喂,叫你們老大趕緊出來,賠錢!順便問問他十八代祖宗都埋哪兒了,給本帥起出來打包帶走!那隻箭他躲不過去的!高家的玩意那麽好躲麽?”
“還是我動手叫他出來?”
上方人群大怒,
“混蛋!”
“你敢?”
“老子們看你孤身一人來到這,還算有點膽色,可别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來,那時候就别怪老子們不講道義了!大道朝天,各自發财——你來堵老子家門又算怎麽個意思!”
林愁一臉蒙圈,你們這濃濃的山大王既視感是認真的?
“林愁!!”
一聲爆吼。
林愁眨眨眼,
“喲,終于肯出來了?趕緊的,賠錢!趕時間呢!”
這地方,知道林愁名字的也就隻有那個首領同學了——畢竟倆人腳前腳後狂奔了十天,漫漫長路,很無聊的。
林愁默默盤算着,現在傳回去的話應該還能趕上個獸潮福利的尾巴,挑挑揀揀的還能有不少好東西,足夠小館用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當然,這也能算的上是林愁的底牌之一,畢竟打不過還可以搓爐石跑路嘛,無冷卻不讀條,方便快捷。
首領同學出來時走路的姿勢都顯得霸氣側漏,衣服換了一套,臉上的油彩也被洗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來不及,還沒塗上新的。
他的臉算不上猙獰也沒顯得有多友好,一對眼珠漆黑,給人以“這個人很危險很陰暗”的感覺。
而之所以說是霸氣側漏,是因爲他是捂着後腰眼斜着走出來的,呲着一口鋼牙,宛如即将臨盆的孕婦。
林愁當即噴了,
“卧槽...噗哈哈哈...首領大人,你你你...”
首領“唰”的一聲抽出一柄大刀,臉色黢黑黢黑的,
“你在明光應該是個重要人物吧,不知道活捉了你能不能換那姓高的老頭收回箭矢!”
首領大人的腰上插着一隻數米長的箭矢——說是箭矢隻因爲造型,這好幾米長胳膊粗的玩意明顯不應該釘在人身上,稱之爲攻城巨弩都絲毫不爲過。
更準确的說,白馬追緝箭是穿透了一塊像腰帶一樣綁在首領身上的扁平石頭後又刺進了肉裏,看那長度估摸有三分之一箭頭都在首領的腰裏面了。
即使被固定在這塊奇異的石頭上,白馬箭仍兀自抖動不休,每一次顫抖都會與石塊摩擦出大量火花,然後首領捂着腰眼的手就是一哆嗦,應該是疼的。
林愁很認真的想了想,
“當然,你要是能活捉我,高爐應該很願意拿你的命換我的命——畢竟你不怎麽值錢,但我很值錢。”
首領大人一陣磨牙,看那樣子恨不得生吃了林愁,
“小子,我他媽受夠你了!!你當真要與我鬥?呵,若倒黴死在我的刀下,記住,殺你者,諸葛鐵心!”
說完,手持大刀跳了下來。
“砰。”
落地時,腰上紮得N+1米大箭尾部抖動幅度明顯已經超過了半米。
“嘶...”
全是倒抽涼氣的聲音——有一種疼叫看着都踏馬疼。
林愁心裏卻在想:
诶我草?破案了?!
“英雄且慢動手!”
首領大人心中一喜面色不變,冷酷道,
“如何?現在認栽還來得及,帶高爐來我狼山,去掉箭頭,我保你們能活着離開!”
林愁問,
“你姓諸葛?”
狼城這幫人來的着實蹊跷,明眼人都知道柳人隽在基地市裏肯定有那麽幾家人在支撐,再加上這個稀有的姓氏的話——破案完全有可能啊!
嘿,就是不破案,林愁也完全不介意再給諸葛家扣一個大屎盆子~
首領大人很詫異的看着林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
“你們明光,對年青一代的教育,就隻有這種程度?”
“哈?!”
首領大人傲然道,
“老子姓朱,朱重八的朱,名葛鐵心!”
“???”
霧草,居然有這種操作!
諸葛鐵心,呃不,朱葛鐵心捂着後腰道,
“老子這輩子第二恨文盲,最恨有人讀錯我的名字,就讓老子的大刀教育教育你好好學習的重要性,有時候,知識是可以救命的!!”
“呔!”
林愁揮鏟擋下大刀,
“我靠,話說正常人都會認爲你姓諸葛吧?”
首領大人怒不可遏,
“大膽!看來今日便留你不得,明年今天,等着給自己燒紙吧!”
林愁第一次覺得自己理屈詞窮。
“轟轟轟轟!”
朱葛鐵心一柄大刀舞得密不透風,與方便鏟每一次交錯就會迸發出一陣響徹整個狼山的炸響,音爆的氣浪更是将地上的石屑卷起,可謂是飛沙走石狼煙四起。
林愁翻着白眼,輕飄飄的擋回大刀的又一次攻勢,
“喂,你刀,裂了。”
朱葛鐵心罵,
“胡...”
“咔嚓”
“锵啷”
朱葛鐵心看着手裏的刀柄和掉在地上的刀尖,不敢置信道,
“這這這,這不可能!這是以聖物蛻殼打造的絕世神兵,整個狼山也隻有三把,怎麽...怎麽會!!”
林愁眼睛亮了,
“聖物?你們狼山也有聖物?!”
朱葛鐵心還沉浸在茫然狀态中不可自拔,根本沒聽見林愁的話。
林愁聳肩,
“我說,還打不打?怎麽也得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把賠款和十八代祖宗的骨頭雙手奉上,不然本帥怎麽完成卧槽...那個啥交代的任務...能不能拿出點真格兒的,你們狼城,就沒點啥血脈能力異化技能?詛咒巫術?”
朱葛鐵心呼吸都粗重起來,
“放屁!我狼山個個悍勇善戰,是你們明光那群仰仗小道的叛徒能夠随意品評的?肉體的強大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呵,明光,丢了西瓜揀芝麻!”
林愁笑的很便宜,便宜的一毛錢都不值,套話道,
“叛徒?我說這位諸葛兄,怎麽好像我遇見的所有明光以外的人全管明光叫叛徒?給咱解釋解釋呗~”
“哼,叛徒就是叛徒,背叛者果然是要通過這種方式讓子孫後代忘記恥辱麽,哈哈哈!”
這就是不想說喽?
林愁手一抖,方便鏟鏟尖頓時爆出一圈絢爛的光環,殉爆将狼山腳下的本源抽得一幹二淨。
朱葛鐵心當即愣住了,那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
“殉...殉爆...”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瘋狂的嘶吼着,
“這怎麽可能,本源殉爆?就連内狼山的大人們都做不到,你這個一階的蝼蟻,怎麽..怎麽能...”
嗯,内狼山的大人們,那這個就是外狼山?
——可以劃重點了。
光憑肉體力量造成本源殉爆幾乎是不可能的,吓吓這土包子肯定跟玩似的。
結果,玩大了。
朱葛鐵心一言不合直接狂暴了,瞳孔中的清明猛然鍍上了一層猩紅,宛如嗜血的野獸。
同時裸露在外的皮膚出現詭異的紫色紋路,彎彎繞繞猶如某種藤蔓,或者說和所有西北狼城人身上用油彩塗抹的圖案非常相似。
他的氣勢節節攀升,肌肉暴漲,骨骼劈啪作響,幾乎在一個呼吸間他整個人就長高了接近一米——胳膊和腰也粗了起碼半米。
那種磅礴的氣勢,甚至連林愁都不得不重視。
“吼!”
朱葛鐵心四肢着地,高高隆起的三角肌上居然生出一節節尖銳的三棱形骨刺。
他張開大嘴,以人類不可能達到的角度咆哮着,以至于顴骨高突整張臉都拉長了一截兒,口中的四枚犬齒暴漲到大拇指長短。
現在的朱葛鐵心,更像是某種異獸。
“狼?”林愁攥緊了鏟子,“mad,好像真的玩大了...”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自從狗曰的系統出現之後,他就好像成了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或許是還沒有成年的那種,但即使面對的是五階六階的人類或是異獸,隐隐都會産生一種俯視般的感覺——就如同一隻未成年的雄獅淡定的看着身強體壯的兔子在沖自己張牙舞爪,因爲獅子知道,早晚有一天,它還是會淪落到自己口中成爲食物。
任何等階氣息氣勢在自己面前都毫無威懾力,林愁猜測這很可能是廚神技“廚神威嚴”造成的連帶效果。
但這次不同,林愁明顯感覺到一種很沉重的危機感,尖銳如針。
“他,真的能殺掉我?!”
這種想法不由自主的從心裏冒了出來。
林愁突然後悔了,果然趁他病要他命才是王道,Flag不能随便立,非要裝這個哔,結果把自個兒裝進去了吧!
“吼!”
朱葛鐵心暴漲的肌肉已經漲碎了衣服鞋子,他的手掌腳掌上開始長出黑色的毛發,指甲迅速變長,變的漆黑,刺入地面。
“唰。”
林愁眼前一花,朱葛鐵心的身影已經消失,同時一種危險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提起方便鏟就擋。
“砰!”
巨力襲來,林愁的身體晃了晃,低頭看去——胸口的衣服上出現了五個洞以及五道長長的抓痕。
太快了,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朱葛鐵心是怎麽過來的。
林愁驚了,狼山上的人更驚訝,
“天,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
“祖獸狂化啊,全十倍加持,居然退都沒退一步?”
“這不可能...你們看他衣服上的裂口,他根本沒有受傷沒有流血!”
“不破防??”
“唰唰唰...”
十個來回,林愁僅僅隻擋住了朱葛鐵心的一次攻擊,剩下的全都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身上。
朱葛鐵心瞳孔中的血絲已經爬滿了整個眼球,猶如滴血般猩紅。
嘴裏的所有牙齒都在快速生長,一滴滴透明的涎水滴在地上。
林愁破口大罵,
“卧槽...還講不講理,力量居然還在攀升?!”
這次他身上可什麽都沒有了,包子之類的通通已經吃完。
難道隻能跑路了?
那任務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