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愁哥,這玩意是你...撿回來的?這也太low了吧!”
林愁真想一巴掌把這熊孩子糊死算球,mmp就沒見過這麽不懂事的家夥——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他說的确是實話。
可特麽的,這很有損本老闆光輝偉岸的形象好吧:
獵回來的和撿屍壓根就是兩碼事!
這很嚴肅。
這非常嚴肅。
就像林愁在小館裏挂了個“賓至如歸”的匾額卻非要被山爺讀成“婦女之寶”一樣嚴肅。
嚴肅歸嚴肅,林愁也不能把這熊孩子咋地,不光不能咋地,還得老老實實的給人家做晚飯。
傻狍子具體學名不知到底是個啥,不過作爲就連卧槽系統都懶得搭理的存在,跪在整個祖山無人區廚藝數一數二的林大老闆手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林愁這邊正吭哧吭哧的扒皮去内髒洗肉,那邊的篝火已經升起來了,結果老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同時某個錄像裝置開始閃爍綠燈。
“秦晟秦晟,報告你的位置,爲什麽學校依然沒有找到你們的位置,你到底在哪兒?”
秦晟小手一揮,小夥伴們撿柴禾的撿柴禾燒火的燒火,老老實實熱熱鬧鬧,還特意給了正在忙碌的林愁一個側寫,
“老師老師,我們已經準備開始晚飯啦,愁哥抓到了一頭很大很大的野獸,我們馬上就有好吃的啦!”
“哦...其實集合遊戲時間已經到了,不過鑒于你們的位置很尴尬...咳咳,老師很抱歉,需要照顧的小隊實在太多了...不過屬你們隊裏的夏先生實力最高,想必不會出什麽問題的對吧?你們可别給老師惹麻煩,别去抓牧民的豬牛羊也别禍害莊稼知道嗎?你們這次外出活動課代表着秦山武校的名譽知道嗎?”
“哦好的好的,老師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老周一聽确實是放心不少,接下來不外乎再三囑咐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及抱怨學校的破定位系統到底有多麽見鬼之類的話。
通話完畢後,秦晟做了個“耶”的手勢,
“搞定...大家表現不錯,視頻裏肯定看不出來咱們是在祖山——喂!我說那位把作業本都掏出來忙乎的同學你有點過分了啊,還是個演技派,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文化課及格...不,你丫文化課分數超過兩位數過麽??”
...
實際上身處在城南農牧區的衆多隊伍中,老周表示很絕望。
一邊抹着臉上的黑灰一邊把火堆裏焦炭狀的土豆扒拉出來,
“唉...倒黴...本來還想和那位姓林的先生混點飯吃...老李你知道嗎,那位林先生做的飯,那叫一個香氣撲鼻啊,簡直絕了——火腿飯團,刀闆香,腌笃鮮,鐵闆牛肉...可惜了,他們那個小隊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城南這麽大,活動時間又隻有一天,唉...”
老李捧着焦炭土豆滿臉虔誠:
“繼續說繼續說,别跑題啊,要不然這晚飯沒法吃!”
...
祖山裏,别說别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兒的小分隊正幫忙洗菜。
夏雨說,
“愁哥真厲害,出去轉了一圈而已...愁哥,這些菜真的都能吃?”
秦晟道,
“肯定能吃啊,愁哥可是整個基地市最好最出名的廚師,可厲害啦!”
林愁笑呵呵的,
“你們啊,連野菜都不認識,喏,這個是山石韭菜,這個是野蒜、山蔥、野百合球莖、鼠尾草、藜蒿...啊,這個就厲害了,這個是蒲菜,很甜的,可以生吃...還有這個,這個小東西是馬蹄,也能生吃,又脆又香。”
“我還是小孩子那會很多時候家裏都要靠這個過活——我父親和爺爺那輩就更是這樣了,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靠野菜活着,那時候鼠肉幹還是主要蛋白質來源,不像現在,都成懷舊食品了。”
秦晟說,
“愁哥,真的吃老鼠啊?我連見都沒見過呢...”
“怎麽不吃,鼠肉幹到現在還是下城區巷子裏小酒館的拳頭産品。”
秦晟頓時打了個冷顫。
這時鼻涕流成河的葫蘆娃說,
“我娘年年都曬鼠肉幹,用讨來的幹辣椒枝燒成灰搓一遍就能放一兩年呢!想吃的時候烤着吃炖着吃都可好吃了,還能炖湯...”
秦晟眼睛裏都是金星,
“别說了...放過我...我一會還想吃飯呢...”
夏雨切了一聲,
“哼,你爸可是秦書記呢,哪知道我們下城區過的什麽日子,沒吃過就沒吃過呗,你這個惡心要吐的表情是什麽意思啊?我小時候吃一次鼠肉幹都跟過年似的,那你現在看着我是不是也很惡心?!”
秦晟苦着臉道,
“雨姐雨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诶你千萬别誤會啊,我...我...”
秦晟随手抓了個木棍,東瞅瞅西瞅瞅幾欲抓狂,
“其實我早就想嘗嘗聞名已久的粉肉幹是個什麽味道了,我這就去抓隻老鼠回來,讓愁哥給炖了!”
林愁直翻白眼,這孩子,青春期是不是太早了點?
“老鼠有你也抓不到,不過...大傻,你帶他去那個方向看看,我在那邊發現了竹叢和竹鼠洞,你們去挖挖沒準能抓到活的,要是挖到筍子的話,順便也帶回來。”
“好嘞!”
秦晟大傻和葫蘆娃走後,二虎笑嘻嘻的說,
“雨姐,晟哥老爸可是發生委的大官哦,你不考慮一下?”
夏雨昂着精緻小巧的下巴,
“哼,小屁孩一個,懂什麽!”
二虎聳聳肩,心道秦晟啊秦晟,我二虎就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再多說就要被着擰耳朵教育做人的道理了。
二虎轉頭對林愁道,
“愁哥,這麽大一隻狍子,我們怎麽吃啊。”
林愁說,
“用你們洗的那個蘑菇炖了,一會我找塊大石頭挖個石鍋,胡大嫂也沒說是要出來春遊啊,我什麽調料都沒帶,一點準備都沒有,将就着吃吧...要不,我讓四狗子回店裏帶點調料什麽的?”
“吓,蘑菇還能吃?調料就别了...好不容易能出來一次到祖山漲漲見識,也讓我們感受感受祖山到底是個啥味道的。”
林愁笑了,
“人小鬼大,主意還不少——這蘑菇以前我就用過,叫舞茸,總是和一種螞蟥共生在一起,有的有毒有的沒毒,辨别方法就不跟你們說了,看見長着這個蘑菇的樹離的遠遠的就是了,實力不夠很可能會被吸成幹屍,要麽就中毒挂掉。”
“哦...我長這麽大還都沒吃過蘑菇唉,這個東西是什麽味道的?好吃麽?”
“當然好吃啊,很鮮的,尤其是和肉一起炖湯——舞茸本身含有一種很有益的酵素,能讓肉質變得柔軟,大災變前有一道很著名的牛排用的蘑菇就是舞茸菇醬。”
二虎很佩服的說,
“愁哥,你知道的真多,又那麽厲害,我爸說你要和那個很出名的冷涵結婚了,是真的咩??”
林愁還沒說話,夏雨呀的一聲跳了起來,
“哇哇愁哥真的假的,你是不是被她脅迫了,就是那個把老周吓暈的母老虎?!唉...她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我哥好像也救不了你了...要不我托托關系,聽說隔壁班有個妹子的媽專業小三十五年,沒有她拆不散的狗男女...咳咳,拆不散的情侶,人美不粘人辦完事兒就走,價格實惠老顧客還能打折!”
林愁,
“...”
二虎奇怪道,
“雨姐你還見過那個叫冷涵的女人?我聽說她可厲害啦,發生委專門給她頒發過見義勇爲女青年獎狀,在她手裏就沒有流氓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
“二虎子你是不是傻啦,她就是爐山上那個冷的像冰山一樣的女人啦!”
“哇,原來我見過...原來這個冷涵這麽漂亮的哇。”
“你們這些男人都一個樣,色迷心竅!”
“...”
林愁還能說什麽呢,這群孩子讨論的知識點他都已經消化不過來了。
四狗子疑惑的抻長了脖子嗅着——好奇怪,爲什麽本汪又聞到了同類的氣味?
林愁哐哐哐的鑿着鍋,鑿好洗幹淨炒料放湯加肉,
“好好燒火啊,我把那點皂角處理一下。”
二虎和夏雨吓了一跳,
“皂角?愁哥你用那東西做什麽,老師天天講那個用皂角樹洗衣服被融掉了雙手的家夥...”
林愁解釋說,
“皂角對低階覺醒者确實很危險,不過皂角莢裏的種子還是很好的,對心血管都很有好處,益氣補血,是天然的湯料,在本草綱目中都有記載,‘風痹死肌邪氣,風頭淚出,利九竅’,也叫皂角米、白籽仁...我采了一些天然風幹的白籽仁,到時候泡一泡可以煮粥可以做湯,順便也帶一些回去,看能不能種出來,大災變前的國宴上有一道甜品就是冰糖枸杞白籽仁。”
然後把白籽仁泡在熱水裏,這邊剛忙乎完,大傻秦晟等人也回來了,
“愁哥,隻抓到兩隻竹鼠,不過竹筍都被它們給啃光了。”
兩隻肥碩的竹鼠每隻都有七八斤重,肥的不像話,由此可以想象那幾叢不多的竹子被它們禍害成什麽樣。
林愁搓搓手,
“這個是我最愛做的,烤竹鼠的味道可是一絕,嘿,我先把它們的毛給褪了。”
秦晟很不滿的嚷嚷,
“不是說荒野上到處都是異獸活屍麽,我們來半天了,除了一隻誰也惹不起的平頭哥,怎麽一個都沒瞧見,老師又騙我們...”
林愁道,
“過段日子可能就要有獸潮了,異獸都不知道聚集在哪裏,再說了,這隻狗子雖然中看不中用,但它可是貨真價實的六階,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它面前晃悠,活的不耐煩了?”
“...”
好在這群孩子對等階沒什麽太大的概念,隻知道六階應該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樣子。
林愁把手裏的竹鼠剮掉毛後用炭火燒一遍,放到溪水裏洗淨之後再刮一遍,毛就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肥碩的竹鼠開膛破肚後被以“豐”字型捆在樹枝上,肉質緊實鼠皮潔白細膩,沒了腦袋之後看上去正常的令人不敢相信。
秦晟興沖沖的說,
“這個就應該和老鼠差不多了吧,名字裏也帶着一個鼠字嘛!嘿嘿!”
然後拿眼神直瞟夏雨,做出一副随時準備舍身取義的樣子來。
夏雨連連撇嘴,低語道,
“幼稚。”
林愁捆好了竹鼠,分出一堆炭火,
“來來來,都忙起來,這可是你們的春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兩隻竹鼠...你拿樹枝這邊,你拿着那邊,嗯,對,和炭火保持這個距離,聽見肉上面噼噼啪啪的響了就要翻面明白嗎?這兩隻竹鼠都很肥,油就不用放了,不要烤焦了!”
秦晟拍胸脯打包票,
“得嘞,愁哥你就放心吧!”
很快大鍋裏的肉香漸漸飄散出來,混合着祖山森林的氣息變得愈發誘人,孩子們吞咽口水的聲音根本停不下來。
林愁說,
“行了行了,瞧把你們饞的,竹鼠先放一邊吧,鍋裏的肉差不多了。”
鍋裏的炖肉林愁都是特意分成每塊肉都帶着骨頭,方便大口啃肉,狍子肉和舞茸炖出來的格外香氣撲鼻,并且狍子肉可以很快就變得軟爛。
每人先分上一大塊肉,場面頓時火爆了,
“emmmm,好香!”
“好吃好吃,比學校食堂好吃一萬倍!”
“學校食堂和愁哥的手藝一比,簡直就是豬食。”
“完了完了,我再也吃不了别人做的飯了...”
林愁哭笑不得,
“你們啊,就是沒在野外吃過飯吧,這一鍋炖肉除了舞茸,我基本什麽調料都沒放。”
秦晟呆了呆,
“愁哥你怎麽能騙人呢,你弄的那些野菜,沒放?”
“喏,野菜都在那擺着呢。”
二虎把一根骨頭上的肉絲啃幹淨,
“那怎麽這麽好吃...”
林愁聳肩,
“很簡單,是你們餓了呗。”
這群孩子都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居然不比成年人小,反而略有超出——尤其是再加上一個夏大傻,這一鍋肉以驚人的速度見了底。
就連骨頭都一根沒落,全進了四狗子的肚皮。
“好像有點沒吃飽啊...”
秦晟一拍大腿,
“竹鼠呢,烤着烤着,走起!”
林愁歎了口氣,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說自己還一口沒吃呢。
碎碎念道,幸好本帥還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