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裆肉嘛?還真挺形象的...原來牛也有磨裆肉的啊,我一直以爲那是羊的專利。”
林愁做菜的時候無與倫比的能哔哔幾乎已經出名了,難得有人願意聽他唠叨還“托兒”的這麽專業。
有那麽一瞬間,林愁忽然湧上一股沖動,想拿出二百...呃,二十流通點一個月的高薪來聘請幾個專業飯托兒。
“磨裆肉是指一個特定的部位,也叫燴扒,就拿擂牛的磨裆肉來說吧,邊緣稍有薄筋,顔色要比正常的牛肉更重一些,呈現出櫻桃紅或者殷紅色,就像是把肉憋進肉裏熟化後的顔色,更深一點的部分非常像黑曜石,特别漂亮,質地細密幾乎無紋理,也見不到白色的脂肪雪花紋,當把邊緣的筋膜去掉後,就能發現其實肉質表面浸滿了亮澤,很像是一整塊巨大的、無與倫比的寶石!”
一邊說着一邊對娴熟的在兩塊磨裆肉上片出0.3厘米厚長長的肉片,片下的肉條還在微微戰栗,猶如那塊肉還活着一般。
術士說,
“還能動?”
林愁點點頭,
“擂牛屬于異獸中生命力格外強健的那種,肌肉現在還保持着活性也不足爲奇——想想狩獵者們獵殺擂牛有多困難就知道,這玩意受傷後的恢複能力對同階進化者來說完全可以稱得上絕望級的。”
清油和香油七比一的比例混合均勻,滴入醬油,放新鮮的魔鬼椒碎、一點蔥末香菜、一點糊辣椒即可調出非常清新的蘸水。
将牛肉薄片平鋪在盤裏,用毛刷蘸上佐料往上面輕輕一刷,
“先嘗嘗。”
“啊嗚...”
術士揮揮手,灰霧頓時濃郁起來,在他面前幻化成一個巨大的拳頭,大拇指翹起,
“贊!”
林愁好奇的問,
“你...真能嘗出味道...你連舌頭都沒有吧...”
術士一滞,
“不一樣不一樣,我的感知器官比絕大多數物質生物都更加敏感,這玩意原理解釋起來其實很複雜的——要是連品嘗食物的樂趣都沒有了,活着還有什麽意義,要知道衣食住行,食可是排第一的。”
“!”
林愁頓時有如遇知己的感覺。
滾滾則已經急不可耐了,指指案闆上的肉,指指自己的嘴巴,
“嗷嗚,嗷?”
林愁無奈,運刀如飛。
“唰唰唰”片好了兩塊肉,不得以又補了一盆蘸水給滾滾,泡上肉片,于是滾滾心滿意足的坐到一邊慢慢享受去了。
可憐的四狗子眼巴巴的看着滾滾大佬走遠,幽幽的目光轉向林愁。
“呃...”
林愁扔給四狗子一條大腿骨,
“喏!”
四狗子頓時歡天喜地!
術士,
“呃...這個區别對待...有點太明顯吧...”
林愁哦了一聲,
“心理預期不同,滿足的方式自然不一樣——從技術上來講,我給它一塊西冷牛排還是一根沒肉的大腿骨,它的開心程度都是相同的,甚至它可能覺得骨頭比較大會更高興。”
我靠,喂個狗而已,還喂到心理學範疇了?
說到這的時候,毛球從林愁的口袋裏蹦出來,瞬間變成一米多高的球體,“噸噸噸噸噸”的跳走了。
自從上次林愁一箭射爆某隻虛獸,毛球和林愁同步受補差點被撐爆之後,這還是它第一次這麽活躍。
林愁吆喝道,
“球球,不整點兒擂牛血透一透?”
白酒喝多了啤酒透,啤酒喝多了紅酒透,林愁覺得道理都是通用的。
隻可惜毛球聞言“噸噸噸噸噸”跳的更快了。
遠處更是傳來一聲毛牛同學驚恐的哞哞叫——word天,終于有大佬出來給牛做主了,那個兩腳的家夥殺牛啦,吓死啦!!
林愁也不理會,他也要嘗一嘗生串兒的味道——這隻有兩個人,連串起來的步驟都省了。
一條薄薄的肉片可以說是晶瑩剔透,尤其是蘸滿了蘸料時,油脂柔和了肉質紋理,香菜和蔥碎的綠、辣椒的紅與糊辣椒彌漫着焦香味的黑點綴在肉片上,即使不需要生蛋液的順滑也能給舌尖帶來細膩無比的感覺。
其實生串的固定搭配還是要有無菌蛋,據說吃起來會更鮮甜一些。
一片薄肉入口從頭至尾,質地口感完全一緻,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
而除了純粹的肉香還有一絲絲清甜的生味混雜在其中——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這種味道,而一旦适應其風味,那種滿足感卻是熟透的食物所無法比拟的,生腥味道或許更能滿足人類最原始的獸欲(呃,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在咀嚼時,肉質的清甜被清油和香油的混合油脂成百上千倍的放大,一束束牛肉纖維微微彈牙軟韌十足,然後就像是在口中爆開一樣,肉汁豐盈清甜甘美,各種配料的氣息交織、蛋白質與植物最原始最野性的碰撞在一起,辣意彌漫時令口舌酥麻,卻是口腔此時卻更能體會到鮮肉帶來的回甘之感。
林愁禁不住贊歎,
“的确是很棒的牛肉,我保證,即使在大災變前通過特殊方法專門飼養的牛也絕難達到這種口感。”
術士撓撓頭,
“大災變前?我還是覺得咱們現在的日子舒服——要是把我扔回去,大概每天會被切片電擊一萬多次吧?”
林愁幽幽道,
“那時候還沒有本源呢,你回去了也隻是個普通人。”
術士一甩袖子,
“誰說我靠的是本源了,我這...純術法,魔法知道不,有科學依據的,咱走的可是技術流!”
“...”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五十來斤牛肉下肚。
術士拍拍肚子,
“勉勉強強,半飽。”
林愁瞪着他,
“你吃了一桌子菜又補了三十斤牛肉,才半飽?”
術士伸出一根虛幻的手指,
“等等,3-2-1!”
然後十分無辜的一攤手,
“好了,我又餓了...”
林愁絕倒!
術士很淡然的揮揮手,
“就喜歡你們物質生物的生活,一頓吃飽三天不餓——講道理我們術士也存在于主物質界啊,我咋就從來沒體會過吃飽是種什麽感覺。”
“可能你的肚子裏裝了個黑洞。”
術士擺擺手,
“頂多是個小型方舟反應爐,理論上物質轉化爲能量态的轉化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八。”
林愁眉毛揚起,表情非常八卦,
“所以你也得上廁所?會便秘不?!”
“靠!!”
術士一拍桌子,
“上次科研院有個家夥也是這麽問的,你知道他後來咋的了不?”
“...”
術士用灰霧畫出一個巨大的笑臉,
“我把它變成一隻綿羊,扔到羊圈裏關了三天——唔,那羊圈裏除了它之外,都是公的。”
“等會...男他女他...”
術士想了一下,
“變羊術變出來的,哪兒有公綿羊?”
“卧槽,還有這麽不講理的法術?!”
術士理所當然道,
“基本操作而已啦,小意思,術士的變羊術不屬于變形系而是詛咒系,等階都沒用的,誰來了都得在它面前撞大運。”
林愁神秘兮兮的問,
“幾率是多少?”
術士捏着下巴,
“百分之一百零一!”
林愁差點沒把眼珠子甩出去,
“唬誰呢!”
術士一攤手,以非常嚴肅的口吻叙述着技能描述,
“普通變羊術:百分之百幾率将對方單位變成一隻善良守序的純白綿羊,隻會咩咩叫,毫無反抗能力,持續三秒,受到一次攻擊則立即破除。
暴擊變羊術:百分之一幾率将對方單位變成一隻善良守序的純白綿羊,隻會咩咩叫,毫無反抗能力,持續三天。”
林愁已經無語了,因爲他找到了重點,
“後面那句,就這麽...沒了?!哪個網遊有這種暴擊法?講不講道理了還!”
術士語重心長道,
“生活不是遊戲,沒有複活點沒有回城符,我的态度很嚴謹的。”
“...”
那特麽就是本帥不夠嚴謹了呗?
術士說,
“安啦,這種東西沒什麽實際用途的,對術士來說隻能算是不入流的戲法兒,技能冷卻長着呢,再說了,我肯定也不會對你們用的,不用擔心——要是遇上敵方術士麽,假如我不在場的話,emmmm,建議:跑,快跑,趕緊跑,千萬别回頭!”
林愁心道反正明光也就這一個術士,
“那技能...冷卻到底是多少?”
“三秒啊。”
“噗!”
(mad,教練我要學這個!!)
林愁身後傳來咔嚓一聲清脆的碎裂音——那是他身爲不一樣的花火...呃,是與普羅大衆完全不一樣的、一個非常卧槽的系統持有者所堅持的最後的倔強。
Mad身邊随便摘出去一個人都跟小說裏的主角似的,就自己揣着個不要碧蓮的破系統還一丢丢存在感都欠奉,這個世界上還能找到比本帥更慘絕人寰的宿主嗎!
術士一點不落的吃完了東西,拎着袋子道,
“我去找三黃了啊,這袋蟲子還等着孝敬它呢,也不知道它老人家忙不忙——話說三黃大人的後宮佳麗可有點少了啊,這得什麽時候才能孵出來小三黃,嘿嘿,到時候吃瓦罐雞的時候左右一隻右手一隻肩膀各蹲一隻頭上還能頂一隻,那得多帶感——我可是一直很羨慕大山親王的!”
林愁默默拿出山爺給的卡,狠狠刷回來六位數字才覺得心裏多少舒服了那麽一點點——然後讓他更舒服的事情就發生了!
陳青俞探頭探腦的扒着門框,
“那個...那個女終結者不在吧?!”
林愁想了想,
“冷涵?哦,她早回海上了。”
陳青俞瘋狂搖頭,比劃了個巨高的手勢,
“不,不是,是這個造型的!”
林愁了然,
“哦,你說赤祇啊,後面洗盤子呢,你找她?赤...”
“别喊!不找!!”
陳青俞心驚膽戰的說,
“算了我還是走吧...太危險了...”
林愁擡了擡眼皮,
“怎麽說我們大胸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把肋骨都給你接上了麽,她都沒計較你偷血神大人竹筍的事兒,你這家夥,也太小心眼兒了啊!”
陳青俞叫起了撞天屈,眼淚稀裏嘩啦的,
“你見過刺啦一聲把人撕開就爲了接幾根肋骨的急救方式麽!我...”
“她那不也是怕你的肋骨刺破内髒麽,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不能怪她。”
陳青俞一哆嗦,
“我不敢...我不怪...我就是有點怕疼...”
這孩子,心理障礙還挺嚴重的。
林愁提出建議,
“要不,來點酒先緩緩?”
陳青俞點點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好不容易我媳婦不在,我是得喝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嗯?她今天不吃了?”
陳青俞悻悻,
“拍賣會說是來了一條四階異化松鼠還是老鼠的皮,她正好缺個圍脖,又去敗家...購物了!”
反正除了陳青俞也沒别人,上齊了他要的菜之後,林愁問道,
“我聽說黑沉海上發現過幾百米長的大章魚,海蜇我倒是見過,章魚真沒見過那麽大的,你們黑軍的人,見過沒?”
“幹嘛?”陳青俞想了想,“海防線外倒是有,不過很稀少就是了,你問這幹嘛?”
林愁一揮鏟子,
“鐵闆燒啊!想想幾百米長的章魚足撒上孜然花椒辣椒燒烤醬,在鐵闆上滋滋作響,多帶感啊!”
陳青俞噎了一下,無法理解林愁的思維,
“那...烤的熟麽...那玩意都很兇的,在海裏沒什麽東西是它們的對手,那些座頭鲸都不行。”
“有就行了,改天去那邊碰碰運氣,大概幾階?”
陳青俞說,
“不清楚,二階?三階到六階?大概都有吧。”
林愁滿意了,
“哦對了,之前有個人,也是黑軍來的,說和你是好朋友,來了兩次都沒遇到你。”
“黑軍?誰啊...”
“他叫宋青雲。”
陳青俞嚯的站了起來,
“卧槽,這貨也來了?丫的他在哪兒?”
林愁扯了扯嘴角,
“鹹魚了,正等着風幹呢。”
“???”
“哦,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陳青俞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陰晴不定的冷笑,
“好家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爺我今天就跟這兒等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