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俞還準備對牛瀾山牛瀾绮二人口中難纏至極的林愁進行一番苦口婆心的思想政治教育,讓他深刻的認識到這場比試的可行性、重要性以及必要性,最終幡然醒悟插草爲香歃血爲盟在他陳某人三推三拒下結爲異性夫...胸弟共同去往黑沉海建立一番偉大的事業!
然而——
陳青俞扭過臉不敢置信的問,“親,他剛才說啥?他答應了?”
胡雅樂對這個未婚夫簡直無力吐槽,她的選擇也是扭臉不去看他。
陳青俞不以爲意,幾乎樂得蹦了起來,
“啊哈哈哈居然答應了哈哈哈哈,來來來,本大人讓你一隻手哈哈哈你死定了你上當了哈哈哈...”
胡雅樂一腳就踹了過去,怒道,
“再瞎說信不信老娘現在就踩爆你的蛋?!”
胡雅樂在陳青俞這裏的威懾力顯然堪比世界核平,聞言立刻捂着前開門跑到一邊兒委屈去了。
“我說什麽了我...”
胡雅樂歎息,
“林老闆,我們...我們真的沒什麽惡意的,你的本事在整個黑軍都傳遍了,可冷親王卻如此袒護你,這對整個黑軍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明珠蒙塵般的令人可惜——我們沒别的意思,隻是、隻是覺得你何必一定要在明光浪費你的天賦,如果到了黑軍,前途将不可限量,假以時日,整個黑軍以你馬首是瞻都有極大的可能...青俞他也是...”
林愁揮揮手,直言不諱,
“道不同不相爲謀,至于去不去黑軍麽,還是你們赢了再說吧。”
“那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胡雅樂沒好氣的對陳青俞吼道,
“愣着幹什麽,林老闆答應了,起來幹活!褲裆就那麽香?捂着不撒手了?”
“哦哦哦...”
陳青俞一點脾氣沒有,立正抱拳,
“在下陳青俞,林老闆請指...”
“砰!”
自帶的強力氣場吹倒了椅子,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
林愁無言,
“去外面吧。”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
“黑軍和你們一樣想法的人很多?”
陳青俞一咧嘴,得意洋洋道,
“應該不少吧...不過不是誰都有勇氣違抗軍紀跑來找你的...”
司空沖胡雅樂擠擠眼睛,
“啧,黑軍首席好苗子胡同學,我咋不記得你眼光有這麽差?”
胡雅樂一口銀牙差點沒給自己咬碎喽。
那邊,林愁實在道,
“哦...回去之後告訴他們,帶夠了彩頭,随時歡迎!”
“...”
兩人在院子裏站定,陳青俞吭哧了半天,
“林老闆,我聽牛叔說過,你是力量型覺醒者,力量之大連他都不敢硬抗,而我是整個黑軍中力量最大的人,我的天賦...”
林愁趕緊打斷,“得,你的天賦是什麽就不用告訴我了,犯忌諱,來吧。”
“好!”
陳青俞人雖然楞了點,本事倒是實打實的,一聲大喝,氣勢猛增,
“九牛二虎之力!”
“轟。”
他的身周就像是禮花一般綻放出無量輝光,一牛一虎的幻影從胸口透射而出,帶着凜冽的狂風向林愁呼嘯而去。
林愁眼睛都沒眨一下,
“噗。”
一聲輕響,幻想頃刻破碎。
林愁笑了笑,“很有意思的幻覺。”
陳青俞咕哝道,
“我先用五成力打你,林老闆你可小心啊,要是打壞了我可就慘了...你扛不住了一定要喊我哈,我怕來不及收手...唉,真是麻煩死了啊,糾結ing...”
司空臉都綠了。
卧槽,究竟有多久了。
究竟是有多久沒見過如此單純不做作的裝逼了。
陳青俞的氣息忽然一滞,怒氣沖沖道,
“林老闆,你怎麽不外放本源之力,你是看不起我陳某人嗎?!”
林愁心裏苦啊,本帥真的也很想看得起你一回啊!
“咳咳...我準備好了,來吧。”
陳青俞貌似真的被這種藐視激怒了,氣沉丹田,
“哇呀呀呀,吃我一拳,一拳抵三虎!”
拳拳相對,兩人均紋絲未動,而兩面扇形輝光如刀似劍切割着周圍的一切。
在兩人站立位置間,一道深深的壕溝瞬息出現,綿延半山之長。
陳青俞面色不虞,
“這不可能!哇呀呀哎呀,再來!三拳沉航母!”
“砰砰砰。”
“七拳滅上帝!”
“砰砰砰砰砰砰砰。”
“十-拳-創-世-紀!!”
燕回山上各種顔色的光芒似波濤洶湧,甚至連許久未見的球形護罩都被激發出來,沉悶的聲響如地龍翻身般聲傳數百公裏,許多離得近的異獸口鼻之中均流下了鮮紅的血液。
胡雅樂的臉色不太好看。
咳咳,不是因爲未婚夫陳青俞的口号有多響亮有多離譜,而是她還要分出精力來保護脆弱的司空公子。
這位可是一丁點碰不得的寶貝蛋,脆弱的就跟剛從地裏挖出來的元青花似的。
另一邊,大胸姐在門口抱着肩膀看熱鬧,火爆異常的曲線胡雅樂隻看了一眼就立刻跟被錐子捅了似的飛快回頭以防眼睛被刺瞎心靈受到重創。
滾滾大腦袋從房後面抻過來瞄了一眼,不屑的打了個響鼻,睡眼朦胧昏昏欲睡。
四狗子目光凝重,看着陳青俞的身影有種非常非常想要啃一口的沖動——總覺得被這隻兩腳獸搶走了點什麽東西的樣子。
陳青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這...這不可能!這根不不科學!不符合物理學定律!”
林愁拍拍身上的灰,淡定如斯,
“下一個。”
陳青俞的臉陡然漲紅,接下來,他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像是滴血一樣紅了起來,身周洶湧的氣息如烈焰一般蒸騰而起,
“四象之力!!”
一道道氣流漩渦在陳青俞周圍十米的地面上升起,他的衣衫開始破碎,皮膚也像衣服一樣,立體而去,鮮血奔湧。
胡雅樂尖叫一聲,“不要!”
陳青俞咆哮,
“住嘴!這是一場,男人間的對決...”
林愁當然能看出他現在處于一個什麽狀态,這小子是要拼命。
“我去,你丫神經病啊!”
一巴掌扇在陳青俞肩膀上。
“啪~嗖~!”
然後一切就都恢複正常了。
胡雅樂懵了,
“青俞...去哪了??”
林愁手搭涼棚,
“嗯,看樣子要飛到黑沉海裏了,那什麽,他會遊泳不?”
“...”
胡雅樂努力平靜着心思,将司空扔給已經吓到因式分解的保镖們。
“林老闆,那麽,接下來就該由我請教了。”
林愁目光真誠,非常擔心的說,
“看樣子他是暈過去了,你不先去看看?我可以等你的...要是臉朝下落水的話,沒準真會淹死...”
胡雅樂強忍着暴起殺人的沖動,這貨說話也太氣人了...
“林先生!請指教!”
林愁歎了口氣,相當無奈,
“又是個死心眼的...指教指教,指教還不行麽,吵吵啥呀?影響多不好!”
胡雅樂深吸一口氣,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着!”
林愁同樣深吸一口氣,嚴肅的對在一旁目光灼灼死活不走非要看熱鬧的司空說,
“你知道嗎,就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我真怕她說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之類的話來...”
司空張嘴,狂笑,
“哈——哈——哈——嗝~”
聲音就像是被拉長了十倍慢放出來,說不出的怪異。
而他的身影也越來越遠,周圍的景物漸次向後退去,有先有後的順序就像是處于某種錯亂的空間中。
腳下的土地也不再堅實,而是成了軟綿綿的暄軟面包一樣沒有絲毫着力感。
胡雅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虛無中傳來,
“着!一言九鼎!”
“嗡。”
一道無形無迹的能量波動悄然綻放,似是改變了某些東西。
“林先生,小心了,我要開始了。”
林愁饒有興趣的做了個手勢,“請。”
胡雅樂道,
“無邊落木蕭蕭下。”
“簌簌,簌簌。”
一道道陰暗的詭影從虛無中探出,印在模糊了的界壁上方,如陰雲一般詭谲難測。
這些似乎是通天巨木的虛影中有無量成片成片閃爍着黯淡的灰色光芒的枯葉簌簌落下,它們的速度無法以常理衡量,上一瞬間還在極遠處,一晃間已經臨近了林愁的軀體。
“叮!”
“叮!”
這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林愁撚起一片“枯葉”,葉片一到他的手中便開始扭曲,很快化爲灰燼。
“這東西,還傷不到我。”
林愁有着完全不講道理甚至也不怎麽講物理的純粹力量,有與之匹配的肉體堅韌程度。
說句稍微保守點的話,僅憑物理層面的攻擊就想傷到林愁的情況是近乎不存在的。
胡雅樂冷冷道,
“金口玉言: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咄。”
铮铮的聲音成片作響,所有枯葉上均鍍上了一層金色,而林愁與胡雅樂所處的這片空間内,也真的出現了一片無法形容的“烏雲”。
烏雲甫一出現,林愁立刻感覺到胸口像是被壓上了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呼吸困難。
胡雅樂又道,
“危言聳聽:細腰争舞君沉醉,白日秦兵天下來!”
此時,四處每一片的金葉雖凝滞不動,但其後,影影綽綽的各自出現了一名身披古甲胄的士兵,那甲胄上的刀劍劃痕清晰可見,但士兵卻虛無的近乎看不清,隻靠傷痕的脈絡才能顯現出大緻輪廓,數以萬計的士兵身上慘烈的煞氣和血腥氣沖天而起無孔不入。
“唇槍舌劍:莫遣隻輪歸海窟,仍留一箭定天山。”
此言一出,原本隐匿不見的胡雅樂從虛無從噗通一聲掉落地面,擡頭看着林愁,慘笑,
“林...如果接下這一箭,繁弱交到你的手裏,想來也不會辱沒了她。”
“當然,你也可以趁機打暈我,反正,我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說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愁。
林愁沒有看她,而是看向空中那些手執枯葉的士兵。
一道道鏽迹斑斑的鏈枷将他們鎖住,漆黑的刀影瞬間掠過脖頸,黑色的血液噴濺中,彙入枯葉中。
這一幕到處都在上演,暗沉的氣氛令林愁有種難言的悲傷,吸收了士兵的枯葉漸漸暗淡,幾近虛無消失。
但它們并沒有消失,待所有士兵被“殺死”,枯葉漸漸重合到一處。
雖然沒有計數,但林愁知道,這些古代士兵的數量,是一十三萬。
此時,天地間便隻餘下一片枯葉。
一隻手,一隻蒼白、骨骼嶙峋的大手從虛無中探出,仿若撚起一片薔薇花瓣一般撚起了它。
似是胡雅樂能力的不足,大手的主人隻能以這樣的形态出現。
但林愁第一次即使面對牛瀾绮也沒有産生過的、從未有過的巨大壓力有若實質的壓在身上。
林愁眯眼看着那隻撚着枯葉的手,輕聲道,
“一言九鼎嗎?你怎麽騙我,這不是一箭,是三箭。”
胡雅樂的瞳孔蓦然放大,
“噗!”
一口黑血。
“噗!”
又是一口。
“噗!”
地上三灘鮮血彙作一處,快速消失。
胡雅樂的臉像是月光下的雪地一樣慘白,
“怎麽會,你...”
林愁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能力,但是我知道這隻手的主人。”
胡雅樂咬着浸透血絲的銀牙,雙目無神的看着地面。
本就透支了本源,又連吐三大口鮮血,她已經搖搖欲墜,随時都可能暈倒,
“我...已經付出代價,請你...接箭吧。”
聲音中,或許還有絲絲懇求。
她撐不住了。
隻是——她的身上一縷縷暗沉的血線彙聚如濃稠的血色雲朵,胡雅樂驚異的發現,自己的本源還有傷勢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恢複。
這種恢複速度如此驚人,以至于她能夠預見到,隻需要半分鍾時間她甚至就能用出那一招!
林愁瞪眼看着漸漸恢複過來的胡雅樂,眼神說不出的錯愕。
他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卧槽,你有病啊,你啥時候吃的包子??”
胡雅樂茫然,
“啊...啊?!”
林愁捏了捏眉心,
“我可以告訴你結果了,還是傷不到我。”
廢話,連系統都沒哔哔一句,可見這胡雅樂費勁巴力積蓄已久的一招有多麽不受重視了。
“不過,我真的不能接這一箭。”
後面的話胡雅樂已經聽不見了——林愁這貨居然真的趁機打暈了人家姑娘。
“我接了頂多疼兩分鍾,但是你,肯定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