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兩道血淚從眼中垂下,直到地面如珠簾般不曾斷絕,非常詭異。
“老身指天爲誓言,吾與面前之人,接下來的言談如有任何洩露,日夜遭萬蟲噬心之痛,不得善終,如有任何不實,立遭天譴。”
此言一出,整座鸾山仿佛都在隆隆作響,地面顫抖不止。
“滴,極...”
眼前漆黑的系統字體剛剛出現,立刻化爲煙雲,灰燼一般在視野中消散。
冥冥之中,似有一隻巨大而猩紅的眸子出現在林愁的腦海之中,瞬間便閉合消失。
但林愁已是渾身寒毛炸起,冷汗淋漓而下,
“卧槽你大爺,你立誓就立誓,帶着老子幹啥?”
老嬷嬷微微一笑,神情上似乎好了許多,深圳有着些許得意,
“老身修古祖之道,指天爲誓必有異像,呵呵,想必你已經感覺到了...尤其是在鸾山聖物之下,誓言必百倍兌現,老身看不透你的能力又如何,天涯海角,你也躲不過此番。”
腦海中那隻眼睛阻斷系統現字的那一刻,林愁就已經想到了這種後果。
怪不得見到月螞這種罕見的食材卧槽系統連個屁都沒放,吃了之後更沒有任何系統提示,對卧槽系統來說,這簡直是低等靈長類生物才會犯的最最低級的錯誤,系統當機了都别想着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林愁裝作無所謂的攤開手,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隻要你保證山爺...”
“老身指天爲誓,此生此世,不上左岸親王一根寒毛,若違此誓,天地不容吾身。”
林愁翻了個白眼,
“您這見天兒的發誓,能靈嗎?”
老嬷嬷微微一笑,也不惱,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
“那我可說過了啊,我這些都是猜測和推測。”
“當日,山爺發病時夜鸾也在現場,還受了不輕的傷...”
“哼,小兒敢爾。”
“不是我說老嬷嬷,咱們就事論事,你能不能讓我說完再發表點有建設性的意見建議?”
“...有屁快放!”
“山爺病狀奇異,無非就是喝多了酒愛說一些怪話耍幾套醉拳而已,一開始我們并不覺得有什麽,喝酒斷片兒是個人都有這毛病,耍個酒瘋而已。”
“隻是,我是一個合格的廚子,或者說是膳師,我對自己做的菜肴、釀出的酒還有顧客的狀态,了若指掌。”
說這話的時候林愁臉有點紅,那是心虛的。
“山爺明明已經到了進階五階的瓶頸,一杯蛇酒必可進階,然而喝了之後除了耍一套醉拳外,居然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這根本不合邏輯,當時我就覺得很是奇怪,但也并沒有在意,山爺還很是頹廢了一段時間。”
“再後來,也就是夜鸾在場時的那次發病,山爺幾乎變了個人,眼睛血紅像是殺紅了眼的猛獸,在場的武者言之鑿鑿山爺身上是武者的氣息并且最少也是五階的等級,當然,換算成基地市的說法那就是六階武者,我與山爺交手時,他也确實展現出了與之相匹配的力量,然後夜鸾便說山爺這種狀态似乎是一種詛咒,是血脈中遺留下來的詛咒,并且已經形成了獨立人格——與清醒時完全不同的能力,兩個分裂人格,我立刻意識到山爺那次本應成功卻并未成功的進階力量去了哪裏。”
“那酒本并不應該給山爺喝,對他來說四階之身飲幾乎要五階才能喝的酒實在太勉強、也太烈,可以說聞到那酒時,山爺就已經處在醉酒的狀态中了,另一個人格也已經清醒——當然,大前提是夜鸾人格分裂的說法成立。”
“如果不是我的酒,另外一個人格是不可擁有超出山爺主人格兩階的力量的,也就不會變成這種危險的狀态。”
老嬷嬷神色漠然,隻是微微顫抖的衣襟叙述着她内心的不平靜。
林愁看了一眼,自顧自說道,“我知道的,關于詛咒的說辭并不多,僅僅隻有兩個:一個是親曆,一個是傳聞。”
“非常巧,趙二叔曾對我講過一個傳說,大概六七十年前,基地市中突然出現了一種被稱爲‘巫女’的詛咒血脈。她自稱魔女,詛咒每成功一次自身便提升一個大等階,她有一種能力就叫‘詛咒血脈’,有三分之一的幾率使被詛咒者完全失去血脈能力變成普通人,有三分之一幾率使被詛咒者連退兩階并失去一階的潛力上限。”
“而最後三分之一,則是使被詛咒者血脈能力進階,并百分之百完全遺傳給後代,據說其後代個個在娘胎裏便是覺醒者,隻是——他們永遠也無法在清醒狀态下使用自己的血脈能力,我想,他們甚至連自己是覺醒者都不知道吧?”
“巫女詛咒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依然非常巧,詛咒的效果就是最後一種。”
“然而這還不是最巧的,最巧的是,這種情形,您不覺得與山爺的狀态,簡直一模一樣嗎?”
“對嗎,尊敬的魔女大人?”
老嬷嬷錯愕不堪的看着林愁。
林愁臉色漸冷,
“我想爲自己的過失負責,可我無能爲力,但是你,魔女大人,虎毒尚且不食子,您,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老嬷嬷咬着幹癟的嘴唇,
“就憑這點訊息,你憑什麽推測出我是那什麽狗屁魔女?簡直可笑!”
林愁搖搖頭,
“不不不,這可并不是推測,嬷嬷,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哦,您本來也就知道的,十八重禁并沒有完全封印我的能力?”
“比如,我的眼睛,真視之眼。”
“同時我也很好奇,魔女大人,前兩次見面時,我是感知不到你的任何氣息的,就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樣,但現在你的身上爲什麽突然有了覺醒者的等階氣息,并且僅僅隻有一階?”
鸾山所有人身上的氣息既不是武者也不是進化者,她的身上卻有着屬于明光力量體系的痕迹,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還有,那些議廷的人,唔...沒記錯的話,她們是不是還說了個‘巫’字?”
老嬷嬷身形連震,
“你...”
林愁笑的很燦爛,
“嬷嬷,您知不知道,姜是老的辣,後面一句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