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半拎半扛着塊牌匾,一身酒氣的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撞上了胡大嫂,
“唉喲,誰呀,走路不帶眼的麽...咦,林子,怎麽是你?”
林愁使勁眨巴眨巴眼睛,唔,感覺像是撞上了一團棉花,嘿嘿。
一手拎着牌匾一手就要去扶胡大嫂,胡大嫂躲了一下自個兒站了起來,
“快别動,手裏那是啥東西...一塊匾麽,金燦燦的一看就不便宜,可别碰壞了,賣了大嫂也賠不起你。”
林愁咚的一聲把匾頓在地上,
“一塊破匾,比起胡大嫂來,它差的可遠了去了。”
胡大嫂怪異的打量着林愁,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
“跟誰學的油嘴滑舌,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林愁抿着嘴唇,做嚴肅狀,“我說的是實話。”
胡大嫂噗嗤一聲笑了,花枝亂顫,
“真受不了你這又勾勾又丢丢的闆着小臉嚴肅的小模樣...真是俊(zhùn)那!林子,回來有事?那快去忙吧,忙完了晚上别忘了來嫂子家裏吃飯,天可憐見兒的,正好葫蘆娃不在...”
林愁一個激靈,酒勁都吓醒了一半,什,什麽叫正好葫蘆娃不在??
嘴裏連珠炮似得突突突說道,
“那個大嫂我今兒挺忙的特别的忙真的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胡大嫂根本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麽,一擡頭,隻看見巷子盡頭有一個倉皇的影子,
“正好葫蘆娃不在家,叫上街坊們喝點酒熱鬧熱鬧嘛,咦...人呢,怎麽不聽我說完就跑了?”
“小兔崽子...狗蹦子一樣...咦...”
胡大嫂忽然臉紅似血,
“完了完了,這小子不會誤會什麽了吧...那倒也沒什麽嘛...呸...狐狸精...不要臉...想什麽美事兒呢...哎呀...”
...
扛着個金光閃閃的牌匾走在路上着實很吸引眼球,但凡有一點兒識貨的,就能看出來那匾上的金色明顯就是貨真價實的鍍金而不是漆或者黃銅。
這年頭,手裏有金子還沒被科研院弄走的,那絕逼是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而且就單單是那木材看起來也不像什麽尋常的材質。
林愁也不管,一路大咧咧的走過來,一搖三晃,好似喝多了的地痞流氓扛着良家婦女往荒郊野嶺尥蹶子的模樣。
無數好信兒的人也跟着一起走,倒是要看看這位年輕的進化者大人要幹什麽。
要說自從有了那個什麽記錄者之後,屁大點兒嗝事都能上到明光電台被說出個花來。
哎,你還真就别不信。
那誰家那小誰就因爲說了個某某巷子某某老家夥又扒了某某大媽的灰的流言,愣是提溜這一整套牛下水回來的,那玩意兜裏沒幾個大子兒誰敢瞎踅摸??
據說那人可很是得了一大筆“信息費”,羨慕的别人眼珠子都是紅的,這你找誰說理去?
沒毛病,跟上跟上,保不齊就是個頭條!
上城區駐守的守備軍是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的生動胖子,一看這勢頭還以爲有人要闖關呢,伸出罪惡的肥手剛想攔,一張身份卡把他砸出去十多米遠,拖出一路煙塵,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因爲入城點卡費用過高沒有進過上城區的普通人可算是大開了眼界,浩浩蕩蕩的人潮形成長龍,衆人好比劉姥姥進大觀園,看見啥都想多瞅幾眼多摸一把。
啧啧,上城區啊,這地面都是青磚的,這馬路都是筆直的,這樹都是綠...
算了,還是看看别的新鮮玩意吧。
林愁在八方樓門口站定,斜眼打量着上方的新牌匾,露出标準的癡漢呃...醉漢式笑容。
大吼一聲,
“呔,兀那薛老頭,本帥覺得這牌子也不太适合你。”
想了想覺得老薛不見得能聽見,應該來點隆重的。
随手一扭,把之前盆栽撬走一條腿又被老薛重金修補如初的玉獅子腿兒又給掰下來了。
“當啷”,獅子腿砸碎了八方樓的大牌匾,恰好嵌在牆裏。
“咔嚓。”
碎成兩片的牌匾摔落在地,變成了四片,八片,十六片。
總之,兩個侍者已經徹底吓傻了。
遠遠跟過來看着這一切的上城區城守和警衛們也傻了,還真有不要命的敢動八方樓啊?
“卧槽,出事了,出大事了,大到咱們背不起的鍋啊...快去報告長官前來背鍋...啊不對,是處理啊啊...”
一個侍者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說道,
“你,你是誰,這,這裏可是八方樓...”
林愁還沒說話,後面的人已經跟着起哄了,
“八方樓咋了,八方樓咋了嘛!八方樓你就了不起嘛!切,沒聽說過!”
“廢話你一下城區來的小兔崽子哪裏能聽過八方樓的大名,我跟你說八方......”
“管你八方樓八扁樓,砸的就是你們!”
“俗話說得好,三遍不如一圓,不如改叫二又三分之二圓樓好了。”
“兩元?嘿嘿,兩塊三塊的,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人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了啊!”
場面一度失控。
半分鍾後,一身白袍的老薛從八方樓内走了出來,若無其事甚至還滿面笑容,好似遠方老友到來。
“我道是今天喜鵲在樹上喳喳的叫呢,原來是林小友大駕光臨,快請,快請。”
得,您老就不能換個說辭,又是這句話。
随後,須發銀白面似孩提的薛光遠也出來了,
“林愁小友,外頭熱,老夫特别爲你準備了涼茶。”
“哦?本帥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在薛家這麽受歡迎的嗎?”
薛陣扯了扯嘴角,老夫真的想把鞋脫下來甩你臉上,就現在!
想想自家那還癱在床上的寶貝疙瘩,隻得強忍怒火,
“林小友說的是哪裏話,遠來即是客,即使同行同業...咳咳,老薛我說話不中聽,林小友你可千萬不要介意啊。”
“哦嗬,不中聽不要緊,押韻就成。”
“...”
薛陣咳嗽一聲,丁點兒不上道兒,
“年紀大了,林小友的思維,我這樣的老人家,怕是接不上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