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明光,你們所熟知的一切、這片海洋、這大地,甚至這個世界的規則都會被改寫,人類将徹底失去生存的權利。”
“你們這些無用的、肮髒的蛆蟲,黑軍給了你們足夠多的土壤和肥料,卻連幾個好苗子都長不出來?這三年,你們送來的,都是什麽狗屁東西?”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卻還妄想着削減黑軍的份額,明光要幹什麽?!”
衛天行冷聲道,
“這些,并不關林愁的事。”
莫紅娘口角帶血,一瘸一拐的從後山走了上來,身上到處都是墨綠色的泥漿,狼狽萬分。
趙二看見了,咣的一拳捶在光罩上,眼睛瞬間通紅,
“小阿姨,你,你怎麽也在這裏,你如何了,傷得重不重?”
“無事。”
兩人這一應一和,衆人的下巴噼裏啪啦掉了一地。
“小...阿姨??”
這個稱呼在明光可不是随便用的,你可以有小姨媽小姑媽小姨子,也可以把某些長輩叫一聲阿姨,獨獨小阿姨不能連起來稱呼——因爲在明光“小阿姨”三個字隻代表一個意義,比他本人還小的二媽,也就是後媽。
“卧了個大槽!”
莫紅娘趙二的小阿姨?那豈不就是老扒灰趙擎蒼的妻子?!!
趙二叔反手拎住牛瀾山的脖領子,
“你們竟敢把我小阿姨傷成這樣,六階很了不起?你,可以準備口好點的棺材了。”
牛瀾山吞了吞口水,
“真是你小阿姨?姐,你知道這事?”
牛瀾绮啐了一口,
“哼!”
一群基地市來的大高手你瞅我我瞅你,
“咋整?”
“整個屁,跑啊。”
“等那臭名昭著的老扒灰來了他可不會管是誰打了他媳婦兒...”
衆人隻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十七八條腿兒,個個都成了輕功高手,飛檐走壁騰雲駕霧。
有人跑到一半覺得不對,
“卧槽我跑什麽啊,我開車來的啊...算了小命兒要緊...”
轉眼間,燕回山人去樓空草木萋萋。
牛瀾山抱着最後一絲僥幸道,
“趙二,你跟我說,趙老爺子肯定在閉關的,對吧?”
“不巧,子玉前幾日受傷,俺家老趙正在和那小滑頭扯皮。”
“...”
牛瀾山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琳姐是不是也知道我姐來了??”
趙二嘿嘿冷笑,
“琳姨已閉關多日,不過以小阿姨和琳姨的關系...怕是琳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我的媽呀!”
牛瀾山哭喪着臉,仰頭喊道,
“姐,姐...大事不好了,琳姐要來了...”
“嚎什麽喪,來就來了,我還怕她不成?閉嘴!”
牛瀾山愣了愣,
“姐,你認真的?”
牛瀾绮焦急的掙紮着,
“該死的網,那個小子醒了沒有快讓他放了我什麽都好說。”
“牛瀾山你是傻子麽,廢什麽話趕緊把我弄出去啊。”
趙二抱着手臂說起了風涼話,
“嘴上說着不要不要嘛,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牛瀾绮剛要怒罵,天色陡然暗了下來,奈何她正面朝下,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麽,
“怎麽回事?天怎麽突然黑了?”
牛瀾山愕然瞪大了眼睛,趙二手搭涼棚,
“咦,這個姿勢,真是毫無美學原理啊。”
“轟!”
金線蛟數十上百噸重量的蛇軀猛然砸在光罩上,滾滾人立在蛇頭處,熊掌揮舞。
虛空中響起一片鋼鐵被扭曲般的聲音,牛瀾绮一聲慘叫,束縛光網的顔色更加濃厚,幾乎成了墨綠色,抽取本源的速度驟然加快到她難以承受的程度。
“到底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金線蛟昂然張口。
一道無比熾烈的金線從它口中噴了出來,空氣都在“金線”周圍嗤嗤的燃燒起來。
牛瀾山慌了,往懷裏一掏,
“支祁支祁,巫支祁~”
他吼道,
“姐,海!”
牛瀾绮一咬牙,
“歸墟之水,放。”
“轟!”
燕回山的天空仿佛裂開了一道猙獰的傷疤,滔滔巨浪從天而降。
亦真亦幻,在燕回山上形成了一片虛無的汪洋。
“支祁,上。”
那古靈精怪的小家夥一個猛子紮進“海面”,幻化成脖頸颀長的巨獸操縱着海浪向滾滾攻去。
“嗷~!”
滾滾不屑的嚎了一嗓子,熊掌一揮。
“嗷??”
重力場并沒有如約而至,支祁立時将滾滾撲入海中。
滾滾一見海水,便掙紮着想要飛起,支祁幻化出數條水龍,緊緊将它束縛住,森森巨口也向滾滾的脖頸咬去。
“不可!”
趙二皺眉,
“你真要動手?”
牛瀾山道,
“難道就任由它們傷害我姐姐?”
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百分之一秒後,又在球形光罩的上方出現,轟然撞在一起。
眼看支祁的巨口離滾滾越來越近,支祁猩紅的眸子裏露出一絲得意和興奮。
然而,它好像忘了...
支祁深藏水下的龐大身軀不知何時已被金線蛟團團盤繞,猛然收緊。
“咔嚓咔嚓。”
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斷裂聲響,支祁發出驚天動地的哀嚎,倒了下去。
“嗷!”
滾滾借機脫身,羞惱無比的咆哮着。
自從滾滾大人出道以來,還從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支祁與金線蛟在水面下你來我往,滾滾大人的重力場卻不能産生作用,氣得連連嘶吼。
“轟。”
趙二與牛瀾山再一次碰撞下,趙二吐出一口血,
“果然,五階,還是不如六階嗎。”
牛瀾山眼中精光閃閃,
“以五階之身在我手下走了幾個回合,足以自傲,不愧是趙家人。”
正找不到撒氣合适人選的滾滾立刻盯上了就在不遠處裝逼的牛瀾山,大掌一揮。
牛瀾山汗毛倒豎,大叫,
“苦也!”
隻覺背後一道難以形容的重壓瞬間将他崩飛出去,回手一摸,手上滿是鮮血,
“不過區區剛入六階的狗熊,看我宰了你下酒。”
“敕令,枯骨生香!”
此言一出,天地間倏忽掠過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風,地面上也同時隆起一個個黃土墳包,前方甚至還立着一座座石碑。
一縷縷粉紅色的煙氣從墳包内升了起來,幽香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