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人也多獵物也算豐厚,狩獵者們卻沒多少笑容,氣氛很沉悶。
幾個隊長湊在一起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煙,吞雲吐霧愁眉苦臉。
他們就隻是普普通通的低階狩獵小隊,沒什麽資格打高階異獸的主意,收入有限的很,異獸潮撲向明光沿海時,一路留下了不少死去的異獸屍體,看着心疼也挑揀帶回來不少。
隻是不用想也知道,黑沉海那邊會死去更多的異獸,明光異獸肉的價格也會在這段日子會跌到谷底,甚至很有可能他們這幾車的低階異獸肉根本就賣不出去。
“就當是改善夥食了,這幾天囑咐囑咐家裏那些臭小子卯着勁兒的吃,能吃多少算多少,最好是吃出個異化覺醒來。”
幾個小隊長苦笑連連,零階一階異獸肉,普通人吃了也能增強體質積累本源,但着實吃不了太多。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人參鹿茸大補,但也不能天天頓頓當飯吃不是,那還不得吃出個好歹來!
“基地市那邊怎麽說?”
蹲在車裏一直用無線電聯絡同伴的大胡子隊長臉色很不好看,
“現在城還封着,應該是沒人進得去,不過海岸線那邊異獸活屍的屍體都堆成了山了,大家都在等着獸潮撤退的時候過去撿便宜,咱們這幾車東西恐怕...”
他們撿到的這些異獸、死在獸潮行進路上的,那絕對都是純粹的炮灰沒商量,混在獸潮裏就屬于誰逮住誰欺負,餓了它就是口糧的類型,價值極低。
黃大山在飯廳裏聽了個一清二楚,臉色也跟着變來變去,白穹首帶着隊伍一消失就是好幾天,恐怕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蚊子腿再小也有肉,這種大馬路上走走道就能撿金子的事兒,錯過了可是要遭報應的!
“怪蜀黍~就知道你沒在想好事,表情實在太猥瑣了。”
盆栽出現在山爺身旁,翹着嘴角露出半顆小銀牙,烏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
山爺一咧嘴,
“呦呵,不鬥你的地主去在這跟你大山爺爺玩什麽裏根楞。”
“你一小丫頭片子能知道什麽是猥瑣,猥瑣是實力最大的明證,知道不!年紀輕輕的讓你們多讀點書漲知識就是不聽,沒聽說過‘猥瑣欲爲’這個成語咋地?沒猥瑣,那能欲爲嗎?”
盆栽有點迷糊,
“沒...聽...過...”
“嘿,那你可得着了,山爺我今天就給你上上課,什麽猥瑣欲爲、平胸而論、願聞其翔、管鮑之交都是灑灑水啦,再比如說仙人指路老樹盤根****什麽的,那一般人我都不帶告訴他們的,庸俗,忒庸俗!世人皆醉我獨醒哇哈哈哈~”
盆栽甩了甩腦袋,擺脫山爺魔性的笑聲,
“說正事兒,屍潮獸潮淩晨十分最不活躍,我出辦法你出車,咱們去搞一把大的?”
山爺兩眼放光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海岸線?”
“對,等屍潮獸潮都退了黃花菜都涼了,那些剩下的殘羹冷飯本姑奶奶才不稀罕......我有辦法避開屍潮獸潮的耳目,我九你一,成交?”
“成交你大爺,老子又出車又出人,你九我一?你一我九還差不多!”
盆栽咬咬牙,心疼萬分,
“我八你二。”
“五五開,不然去球,這個錢誰也别賺!”
黃大山一擺出這個态度盆栽就無能爲力了,小臉一皺差點哭出來,最後還是同意了,
“燃油自備!!”
“嘁,小丫頭你鑽錢眼了?”
“我就是鑽錢眼怎麽着,不然你讓一成?”
“白日做夢。”
...
這次荒野上回來的隊伍不少,前前後後又有十幾輛車開進了院落中,或許和先來的這些人本就是一起的。
一大群餓漢揉着肚子下了車,
“嘿,林老闆,給咱弄點吃的呗?”
這時天已經漸漸開始黑了下來,蟲鳴四起。
林愁道,
“弄幾隻半大不小的下來。”
“好嘞!”
大概齊數了一下,二十多支小隊總共有一百二十多人的樣子,幾個小隊長也就沒客氣,直接清空了一輛卡車。
也不用林愁吩咐,剝皮放血的活兒幹的很是麻利。
“用了多少記個數兒,還有,這些一階以下的異獸都留我這吧,照市場價一起算賬。”
“好,好!”
諸多小隊一聽樂壞了,能多賺一點誰不開心。
而林愁也不是濫好心,他可養活着幾百上千張大嘴呢。
那些豬籠草渾身上下别的沒有就嘴多,别說就這幾車異獸,林愁要是放開了讓它們吃,天都能給吃高三尺。
...
狩獵小隊也有自己的潛在規則,比如說最簡單的:
隊長們能進到屋裏吃些精緻食物,隊員們在外邊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各自樂呵誰也不耽誤誰。
——那半車隊長們親自動手剔好的異獸肉,就是給外邊的人準備的,這也是籠絡下屬的好辦法之一。
一溜擺開十個大鐵鍋,各種異獸大卸八塊直接進鍋,再放上處理好的五髒六腑肚頭兒膈膜肉筋頭巴腦。
高度白酒去腥老黃酒提味,蔥姜蒜八角桂皮一把,幹辣椒往鍋裏一揚,倒滿了水猛火開炖,連蓋子都不用蓋的。
大鍋雜燴炖肉沒那麽多講究,吃的就是一個粗犷豪放,不同的肉互相之間就能調味滲透,成就一番令人垂涎的酣暢淋漓。
雜燴肉必不可少的搭配就是處于“青春期”的小土豆,選用那種飽滿光亮汁液濃厚的年青土豆,最好是控制在一掌能握住的大小。
帶皮在大盆中來回搓洗,洗淨後倒進鍋裏,将大塊肉間的縫隙填滿爲止。
一套下來不到兩個小時,十口飄香的大鍋就擡到早已迫不及待的狩獵隊員們中間了,每人再發個大碗配頭蒜,管保他們能吃的撐破肚皮。
隊長們扛着一箱箱冰鎮啤酒送到人群裏,燃起的篝火将每個人的臉上都映襯的紅彤彤的。
“大家夥兒辛苦了,敞開了吃喝,不夠還有!”
“好嘞!”
隻是一回到屋裏,這群小頭頭臉上的笑容就漸漸淡了。
“老王,你們的稅,多少了?”
王儉搖搖頭,
“起碼還差四成。”
“我***今年更完蛋,我還差足足六成。”
“沒事兒,距離過年不是還有段日子麽,能挺過去的。”
王儉歎了口氣,
“說是這麽說,可誰知道年前的收成啥樣?要是今天再補不齊稅,那可就要等着狩獵隊被解散然後指派任務了。”
“呸,說的倒是好聽...指派任務,呵呵,你們聽說沒,今年的指派任務可是一個活口都沒有!”
“這就明擺着的事兒,你能咋辦?”
坐在角落裏的大胡子隊長忽然激動起來,
“娘的,真不給我們這幫小喽啰留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