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望着一群兇光畢露的白大褂們着實有點心虛。
自己犯錯在先,撞壞了人家的東西,不過那他娘的也罪不至死吧,這些家夥手裏的什麽水蛋,不會真有說的那麽厲害吧?
公鴨嗓在人群中嚷道,
“怕了吧,呵呵,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除非...除非你把那輛粉紅色的摩托車交給我們賠償損失,科研院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喲!”
一群或老或年輕的白大褂臉上泛起紅色,讪讪不已,但眼中卻直冒着光,恨不得林愁立刻點頭答應。
“恩?”
林愁眼睛眯了起來,原來在這等着本帥呢啊,
“你們到底是科研院還是土匪惡霸?”
“呃...”
公鴨嗓走上前,卻是一個高瘦的中年男子,眼睛很小,但是透着精明和執拗,
“咳咳,這個.....摩托車絕對是超脫了科研院現有的技術,最多,最多科研院可以找補給你一些流通點....你看....兩百...不,五百萬怎麽樣!”
某林的眼睛亮了,五,五百萬麽?
眼尖林愁心動,公鴨嗓越發期待。
“不行!”
這時公鴨嗓身後的人一拽他的白大褂,低聲道,
“你瘋了,這幾天發生委正帶人在咱們那折騰查賬,别說五百萬,就是五百你也做不了主!”
公鴨嗓一愣,随即皺眉道,
“我...我去申請就是了,胡院士和柳院士,一定能批下來的,這可是他們的項目!發生委又能怎麽樣,不過是一群肥的流油腦子裏裝的都是市儈的小人,你們以爲他們真拿咱科研院有辦法?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林愁歪了歪嘴,
“嘁,空口白牙,就想打小綿羊的注意,害臊不?”
公鴨不是會說謊的人,此刻還真就沒法反駁。
不過已經被小綿羊的強悍沖暈了腦袋,要達到這樣的破壞力,需要多快的速度、多堅固的車身、多變态的動力系統?
這樣的技術除了科研院誰還配擁有,用在區區一輛摩托車身上簡直是窮極奢侈令人發指。
想想科研院那繁多的因動力系統而廢止的項目,公鴨嗓的心都在哆嗦。
要是搞到這套動力系統,想必評一個院士手底下獨掌幾個大項目易如反掌,到時什麽天才發明家什麽發現者探索者的,都是狗屎一堆!
想到這,公鴨嗓急吼吼的道,
“那個小子,你放心,隻要你把這輛車交給我,不光不追究你撞壞我們素材室和标本的責任,五百萬,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你的,我以性命擔保!”
就是本帥給你,卧槽系統能給你?
林愁還沒說話,就有人厲聲喝道,
“閉嘴,該死的!”
随即一個穿着星空圖案制服的年輕男人沖上前,
“林先生?咳咳咳,誤會,這是誤會...你們,把手裏的玩意給我收好了,林先生要是掉了根頭發,老院長非扒了你們的皮做床單不可。”
科考隊的人顯然是認識年輕人的,不過依然有些不情不願,紛紛出言反駁,
“楚隊長,這可是他的錯!”
“就是,你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你們護衛隊的人,胳膊肘怎麽能往外拐呢,你認識,你認識的人就能爲所欲爲麽,我們要報告院長,讓院長來評這個理。”
“對,找院長評理。”
楚言氣急,又礙于職責不能對這群書呆子出手,臉都憋青了,突然想到了什麽,
“白癡,你知道他是誰嗎,荒野上那個小飯館,冷中将.....林愁,想起來了沒有!”
搬出老院長的名頭都架不住一連串的嘴炮,冷涵的名字一出口,不管聽沒聽懂,所有人齊刷刷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公鴨嗓嘀嘀咕咕的說,
“吓,吓唬誰呢,什麽荒野上的林愁,跟冷...中将有什麽關系,我不怕,爲了科學和正義.....等會,你是林家小館的林愁??”
林愁甩了甩頭發,低沉嚴肅道,“我是林愁。”
公鴨嗓手中的水合源能炸彈悄然滑落,啪嚓一聲摔碎在地面上。
楚言目呲盡裂,
“跑啊!”
他自己卻快成一道影子,将公鴨嗓連同身邊四五個人撲倒在十米開外,在泥土中滑行了好一段才停下來,一個翻身撐起一層本源光罩,将幾人緊緊護住。
“噼啪。”
試管中的液體在微微濕潤的泥土上流動着,閃爍出幾絲火花,噗嗤冒出一陣白煙,空氣中頓時彌漫出硫磺般的臭雞蛋味。
林愁和一群科考隊成員看着楚言的身影,有些呆滞。
半晌,公鴨嗓咳嗽着噴出滿嘴泥土,
“楚...隊長...咳咳...水合源能炸彈遇水才會反應爆炸,瞬間接觸的水越多,威力就越大,在泥土上是不會産生爆炸效果的...謝謝你的舍命保護...可以放開我了嗎...還有...你壓到我的蛋了...咳咳咳...”
“呃...呃??”
楚言笨手笨腳的站了起來,
“恩...我還有事,那個,要不,你們先聊着...我走了...”
公鴨嗓在幾個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兩股戰戰臉色發白,眼睛裏血絲多的吓人。
林愁下意識的夾了夾腿,剛才他可是看清楚了,楚言在奔跑時上身自然前傾,擡腿、跑、再擡腿...
最後一次屈膝時恰好就到了公鴨嗓身旁,正對着他将他撲了出去,然後...
不會是碎了吧?
公鴨嗓哆嗦着,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便凝固在臉上,眼神變得茫然沒有焦距。
卧槽!
楚言懵了,沒聽說碎蛋這種死法啊,老子惹上大麻煩了!
然而他擔心的事情并沒有出現,這時公鴨嗓僵硬的擡起手,嘴角抽抽着指向林愁左側後方,
“看,看,你們快看!”
林愁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蒸騰的水霧上方,大群潔白如雪的鳥類從雲層之上俯沖直下。
它們的身姿線條優雅至極,透露着無端的高傲與美麗,每一隻鳥兒口裏銜着近乎透明的細細絲帶,垂到背後,絲帶的盡頭共同鏈接着一座通體粉白如同鑽石般璀璨耀眼的山峰。
就像拉着一架奢華至極、世人所無法想象的尊貴步辇,向湖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