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奶奶手裏的角尺摔落在地,臉上接連閃過不可思議、驚訝種種表情,到最後,變成了喜色。
“丫頭你....哈哈哈,奶奶真是,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啊!!”
“月奶奶!”
“好好好,奶奶不說,奶奶不說....”
于是月奶奶唱了起來,
“新媳婦回娘家~帶着我的小女婿呀~哎呦呦呦呦~哎呦呦~”
“...”
見鬥篷女人身體都在發抖,月奶奶解釋道,
“這詞就是這麽寫的啊,奶奶就唱到這了,奶奶保證不是故意的...要不,奶奶換個歌?”
“...”
月奶奶随手在鬥篷女人的身上擺弄幾下,
“恩?怎麽還圍着這鬼東西,這可不行...”
鬥篷女人蚊子一般哼了一聲,露在外面的雪白雙手都鍍上了一層粉紅,
“不,不方便訓練呢!”
月奶奶諄諄教導,
“哎呀我的傻丫頭啊,你先是女人然後才是個軍人,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打打殺殺像什麽樣子....奶奶可跟你說了,不能整天圍着這個鬼東西,到時候變形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真是,像你這樣子,哪有男孩子敢喜歡你....上次那個誰家那個小誰,不是被你一腳....”
“月奶奶!”
“好好好,奶奶這回真不說了!”
月奶奶從一方檀木小箱中取出一匹純黑的布緞,
“丫頭,這可是奶奶最後一點珍藏了,本來想着給老太太自己做一身壽衣的,誰讓我疼你呢,這可是....那小王八蛋孝敬奶奶的,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匹了。”
鬥篷女人還沉浸在羞澀中,沒注意到月奶奶到底說了些什麽,以及刻意忽略的人名。
“奶奶就用它給你做一身禮裙,包你穿出去啊,那幫狼心狗肺的都看直了眼。”
鬥篷女人恩了一聲,
“那奶奶那我就先走了,這兩天隊裏事情很多,改天我再來取....你....可不許跟别人說!”
月奶奶瞪眼,
“是不是那小王八犢子又逼你做什麽訓練?别聽那丘八胡說,什麽閉關破階啊,什麽感悟血脈啊,都是扯淡,你看月奶奶我,不照樣是....”
“月奶奶,那是我爺爺!”
月奶奶一撇嘴,“老太太我就叫他小王八犢子了,你讓他敢頂一句嘴試試?”
“...”
然後理直氣壯的繼續數落道,
“小丘八的名字還是我給取的,明明叫的是勤王勤王,這小王八犢子非給改成了親王,呵....老太太我活了一輩子,就沒見過比他還不要臉的人!”
披着鬥篷的女人風一樣消失,月奶奶欣慰的說道,
“丫頭,真的長大了。”
...
滿以爲能睡個懶覺的林愁就被喧嘩聲吵醒了,一看,天都還沒有放亮,胡亂抹了把臉就下了樹屋。
昨天停在院子裏的荒野戰車大多都随着山爺一起出任務去了,本已經所剩無幾。
剛下來一看,林愁都吓了一跳,整個院子都快被塞滿了。
清一色全是迷彩綠的越野車,連型号都是一模一樣的,還是按标号次序排列的。
這是守備軍的官方狩獵隊吧?
“林先生!”
一名迷彩軍裝大漢上來就是一錘胸口一拱手,來了個标準到極點的見面禮。
“咳咳,這位....少校大人,這是?”
“林先生叫我王彪就行,嘿,早就聽說了林先生的大名,等了一個多月,經費總算是申請下來了!”
林愁滿頭滿臉的問号,什麽經費,什麽亂七八糟的。
王彪咳嗽一聲,
“哈哈,守備軍的經費一向緊張,爲了兄弟們吃上這頓活化本源的鹽焗雞,我差點沒把腰跑斷,林老闆,五百六十六号兄弟都齊了,麻煩你上菜吧,每人一隻鹽焗雞,再來一壇三彩蛇酒,兌到一百壇清泉山裏!”
WTF?!
林愁眼前一陣眩暈,“五,五百六十六隻鹽焗雞??”
王彪大笑道,“對,不要弄錯了數字啊林老闆.......兄弟們,全體都有!”
“是!!”
整齊無比的呐喊。
“稍息!”
“唰。”
“原地休息,等着上菜!”
“刷啦。”
五百六十六名守備軍整整齊齊的坐成一個方陣,目光炯炯的看着林愁。
王彪繼續道,“兄弟們都是一階二階,老子給你們要了一壇三彩蛇酒,兌一百壇清泉山裏,今兒個,每人都能有四碗酒喝,誰要是醉了,誰就是小娘兒養的!”
“哈哈哈。”
連笑聲都整齊劃一,一起笑,一起收,不多不少的三聲,還就格外響亮,聽起來就很歡快的那種。
林愁第一次因爲有生意而垂頭喪氣,嘀咕道,
“一甕十二隻要兩個小時,五百六十六隻就是....我去你大爺的!”
“GR的系統,老子要申請一個能烤五百隻鹽焗雞的烤箱!”
“恭喜宿主,你的願望實現了。”
EX???
後院,整整齊齊的五十隻同一型号的大瓦甕,底下燃着通紅的炭火,上面的鹽已經冒出青煙。
“多送三隻瓦甕,整數很好計算,卧槽。”
系統匿了,任林愁怎麽呼喚,就是不肯出來挨罵。
整整一上午,殺雞,摘毛,塗抹調料,包紮進缸,林愁忙完了之後幾乎累成一個廢人。
反觀那些坐在院子裏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守備軍人,即使在三十九度的高溫下等了足足六個小時,依舊沒有一絲散亂,連臉上的汗都沒擦過一次。
後邊有想要進來的零散狩獵者硬是被這架勢給吓了回去,一臉懵逼茫然。
這他娘,林老闆是把守備軍得罪死了嗎,跑這來靜坐示威來了?
菜是赤祇帶着十二個守備軍上的,林愁一邊揉手一邊賴在那裝死。
赤祇把酒調好後,王彪一聲大喊。
“預備!”
正當林愁以爲他們要開吃時,守備軍們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風在吼,馬在叫....”
這是五百六十六個人的大合唱。
聲音極其響亮,似乎是從胸腔中噴發的火山一般,帶着炙熱的氣息和粘稠的熱血。
林愁的耳膜都在跟着嗡嗡直響,渾身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好,吃飯!”
守備軍狩獵隊的五百多人這才開始午餐。
林愁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彪,守備軍狩獵隊,我記住你們了。